我竟然眼睜睜地看着馬小虎從我的身邊擦肩而過,但是我卻沒有勇氣叫住他,直到他離去,那種睥睨天下的壓力才從我身上消失。
天已經黑透了,從食堂出來後,我漫無目的在學校閑逛了起來,腦子裏滿滿的都是馬小虎那張臉。
他爲什麽對我冷冰冰的。
難道他忘了我們之間那份友誼了麽?
十年了,他走了十年,我等待了他十年,想象我們重逢後的場景,想象我們說的第一句話,然而換來的卻是。
冰冷的雙眸。
那一句:“同學注意你的素質。起開,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我無法用無言來描述我此時的心情,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靜一靜。
不知不覺我來到了女寝,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沉下心來,來放空自己。
我任憑那冷厲的寒風吹着自己。
風吹在我的脖子上臉上,我卻感覺格外的舒服。
忽地,一道明亮的月光傾斜而下,透過玻璃,傾灑在窗台上,照亮了女寝。
我無意中擡頭一瞥,卻心下猛地一驚。差點叫出聲來,因爲我居然看到在三樓的一個窗台旁邊,站着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孩子,她有着美好的身形,身上穿着一襲紅裙。
她低着的頭,兩手自然下垂,淩亂的長發散在兩肩,正好遮住了她的臉,紅色的裙子下是一雙發黑的雙腳,在她腳下墜着一個秤砣。
‘秤砣墜魂’
這是一種很邪門的術法,據說有人因爲怨念深想不開,活着的時候沒辦法懲罰仇人,就在雙腿間墜上秤砣上吊自殺,死後魂魄成爲兇鬼,再去報複。
呼……
一陣陰冷刺骨的風吹來,女人的雙腿緩慢的晃動起來,然後她慢慢地擡起了腦袋。
“嘿嘿……”突然,一道毛骨悚然的笑聲從她那個方向傳來。
我幾乎快停止呼吸了!
“嘿嘿…跳…嘿嘿…跳…”她一直在發出一種怪異的聲音,周圍的空氣夾雜着她的聲音變得更陰森更冰冷詭異了!
呼……
一陣陰風吹來,她突然回頭向我看來。
天啊!她的臉竟然插滿了玻璃碎片,在她的長發下面則是無數的傷痕和正潺潺流出的鮮血!
她用插着鋒利碎片的眼睛看着我,我能清楚看到她左眼下方有一顆黑痣。
隻聽‘啊’的一聲,她忽然從窗戶上跳了下去!就在這時,隻聽‘啪’的一聲
校園的路燈突然滅了,四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一朵烏雲飛走,一束月光照在寝室的窗戶上。
“砰!”
一個黑影忽地從的窗戶上掉了下來,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啪!啪!路燈又恢複了過來。
乎明乎暗的光線灑在水泥地上,仿佛搖曳的眼睛。
隻聽‘啊’的一聲響起,女寝裏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樓下執勤室燈亮,一個中年大嬸披着衣服跑了出來,看到地下流血的女孩兒吓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緩慢的走到門口,女孩兒的死相極慘,渾身上下竟然插滿了玻璃碎片,兩顆眼珠都已經掉了出來,七竅流血。殷紅的鮮血染紅了附近的草地,她就像一隻鮮紅的刺猬,讓人觸目驚心!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我走到她旁邊,突然發現她好像還沒有死,她的嘴巴微微在動,我連忙蹲在她旁邊。
“死,死!”
說完之後,這女學生再也沒有了氣息。
我暗叫不好,連想都沒想就向女寝沖去,等那執勤的大媽恢複過來,我已經上到了女寝的二樓,如果我沒看過,剛剛那個女鬼出現的地方應該是在三樓,在三樓靠右邊的位置,應該是在女寝314.
路過三樓廁所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女同學從廁所出來,她看到我,吓得大叫起來:“來人啊,有流氓。”
我暗叫一聲晦氣後,飛奔直奔314寝室。
一腳将門踢開,隻見空蕩蕩的寝室隻有與洪雷吃過飯的那個女孩兒一個人。
她蜷縮在床上,煞白煞白的臉上滿是淚痕,嘴唇還哆嗦着。
她一邊哭一邊哆哆嗦嗦地指着一張滿是鮮血的床鋪。
寝室的窗戶大開着,風吹得我全身發冷,我快速地向那個染血的床單而去,然而叫我沒想到的是,天花闆上的節能燈居然在這個時候滅掉了,房間裏瞬間漆黑一片,窗外的樹影映在地闆上,仿佛鬼的手在亂舞,在向我撲過來。
借着微弱的光,我向那個滿是鮮血的床位走了過去,伸手一摸:天!竟然是殷紅的液體!這是什麽?這讓人看了不舒服的顔色,難道是……人的血?
我翻身掀開被子,眼前的情景使我窒息:隻見淡藍格子的床單上赫然寫着四個血色大字:
“還我命來!”
唰!日光燈又恢複了供電。
忽然,走廊裏傳來一陣腳步聲。
“踏…踏…踏……”
聲音由遠而近,在寝室門口停住了。我隻感到寒氣逼人,冷汗已經把我的衣服都濕透了!
啪!
一個女生居然在這個時候,踢開門走了進來:“就是他,就是這個變态狂,姐妹們給我往死裏打。”
“我卻!”我怔住了,呆呆的看着這些手拿拖布,掃把的女同學。
“住手,怎麽回事兒?”一個嘴裏叼着棒棒糖的女生走了進來。
“石未姐,這個變态進女寝欺負女同學。”
石未看我後一愣:“嗯?劫子哥?”
見進來的是石未,我松了一口氣:還好有她在,不然老子跳到松花江都解釋不清了。
我擦了把汗,連忙說道:“石未都是誤會啊。”
石未怔了一下,在我的示意下,她走過來,趴在窗戶上往下一看,頓時吓得她大叫了出來:“啊,死人啦。”
聞言,那些來抓我的女生也看了過去,頓時整個女寝慘叫聲一片。
我算是有驚無險的沒事了,然而314寝室卻出事了,一個女生跳樓自殺了。
不到一根煙的功夫,救護車和警察都趕來了。
醫生隻是稍微一看就搖起了腦袋,樓下掉下的女生已經徹底的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