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頭上有一個小口,直徑一米有餘,光線從裏面直直的射下來,打在我的頭頂,暖洋洋說不出來的舒服。
我靠着最後一點力氣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嗡嗡嗡……
幾乎就在這一瞬間,成千上萬的蟲子從裏面飛了出來。
誰知他們接觸到外面的空氣盡然噼裏啪啦的從天上掉了下去。
我躺在地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喘着氣,出來了,終于出來了。
我還活着。
程諾噙着微笑看着我,目光溫柔如水。
我動彈了一下,全身都是劇痛,還混合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們,出來了?”
喘了幾口後,我才發現,我頭頂之上是一輪太陽,看樣子正是中午,我環顧四周一圈才發現,這裏竟然是一座小山的山頂。
站在山頂眺望,很容易就能看見遠方的所有建築,在我遠方的,是一座龐大的城池,城池的正上方,有一個巨大的光團。
“豐都内城。”我脫口而出。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從地下一穿而過,來到了豐都内城了。
偶然一瞥,卻發現從山腳下走上來幾個人,我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四個。
走在最前面一個衣着長衫,在太陽下黝黑的發亮,不過這人目光有神,龍行虎步好不沉穩,隻是臉上略帶猥瑣的笑容,卻又出賣了他的本性。
後面一人白衣白褲,面無表情,隻是俊俏的不像話,倒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但後面還要補充一句話。男的仙子。
最後面的是一個圓滾滾的胖子和一個小矮人。
“行啊霍劫,還沒死呢?”走在前面的葛青山笑着說。
聽到他的話,我無語的苦笑一笑。葛青山白了我一眼,這時程諾卻是上前一步,朝着葛青山行了一禮,然後轉過頭問孫乾:“婆婆還好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程諾終于露出了一縷微笑。
我身體還沒痊愈,程諾也是大病剛好,根本走不動路的,葛青山很光棍的朝着劉老八一瞪說道:“還愣着幹嘛,過來背人啊。”
一旁的劉老八和劉政屁颠颠的跑了過來,一人一個把我和程諾背了起來,看見劉老八狡猾的選擇了程諾,我心裏一陣不舒服。
但後來又一想,這家夥連個人都不算,于是心裏有又舒服了許多。
我心中一陣唏噓,葛青山子不停打趣,我呲着牙花子問道:“我說葛爺爺,您這樣可就不太好了,說好的三天之後來接我,我們這一等就是好幾天”
葛青山瞪了我一眼,讪笑着說:“放屁,我老人家在江湖上也是确确實實的金字招牌,怎麽會騙你。這才一天不到。要不是鬼婆婆說試煉出了事我才不來呢。
“啥,才過了一天?”我疑惑。
一旁的孫乾忙地解釋說:“真的是隻過了一天,婆婆也沒想到試煉會出事,哎,好在你們沒啥事。”
我又想起了那天鬼婆婆突然變成一個骷髅拉着我的手的事情,于是沉聲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孫先生給個解釋吧。”
“抓你的那個骷髅其實是鬼婆婆的一具替身,本來我們想提高一下你的道行,卻不想遭到了暗算。”孫乾說道。
替身,暗算。我心裏一驚。
難不成那個陰仄仄的老太婆還是個鬼物而已,想到這裏,偷眼看了看程諾。
隻見程諾臉色蠟黃,吹彈可破的皮膚也布滿了灰塵,活像一隻小花貓。
見我盯着她,她嗔怒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裏一慌,連忙低下頭去。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葛青山先是給我程諾一人打了一針青黴素,然後又鼓搗了半天,燒了幾道符讓我們兩人喝下,用葛青山的話來說,時代在進步,捉鬼排毒也要跟的上時代的步伐才行。
休息了兩天後,鬼婆婆傳來話讓程諾回去,程諾就先走了,臨走之前給了我一個同樣是從鬼婆婆那裏傳來的消息,說石未還好好活着。
塵埃落地,我大大松了口氣,不管是從哪裏來的消息,石未好好活着給了我很大的鼓勵。
第二天一早。孫乾又來了,對着葛青山耳語了幾句話,然後葛青山跑來和我說鬼婆婆叫我們過去。
剛一進到鬼婆婆家裏,我立刻就覺得不對勁了,如果說之前在的屋子是一種陰冷和不自在,那麽這個屋子裏的感覺就是徹骨的寒冷。
鬼婆婆有氣無力的端坐在屋子的中間,她的兩側密密麻麻的堆放着一個個的類似于隔層的東西,每個隔層裏面端坐着一個小孩。
隻不過這些小孩并不是真的,而是某種泥土制作的。
小孩神态各異,但都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那就是胖乎乎的臉蛋上都有一絲猙獰。
葛青山突然拍拍我的肩膀,小聲說:“别看那些小孩,記住,千萬不要沖着他們笑以及放屁。”
我點點頭,這個時候鬼婆婆開口說話了,态度好上不少:“聽說你在幽冥封将台,救了我孫女一命?”
我一愣,然後苦笑着點點頭說:“程諾也幫了很大的忙的。”
鬼婆婆點點頭,然後又問道:“你們準備的怎麽樣了?”
我說我準備的差不多了,随時可以動身前往閻王殿。
鬼婆婆面色稍有些緩和,倒是一旁的孫乾不停的瞪着我看,好似我差他五塊錢沒還似的。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鬼婆婆就閉着眼睛不再言語,葛青山子也是一副孤傲的樣子,背着手眼睛都快長到頭頂去了。
我們這些小字輩的也不敢說話,一個個如同悶葫蘆一樣乖乖站着,我偶爾給程諾使使眼色,程諾也裝作沒看見,倒把我弄得心裏不太舒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我是快站着都睡着的時候,葛青山和鬼婆婆突然眼睛同時睜開,眸中精光四射。
葛青山一把把我拉着後退一步,我還沒反應過來,劉政已經踏前一步,冷冷的站在我的跟前,把我保護在幾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