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什麽解剖室、就是停屍間嘛,因爲裏面放着一排排蒼白的屍體,屍體全身赤果,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屍體上面還插着一個針頭,針頭有胳膊那麽粗。
甚至有幾個人正在用針頭從屍體裏面抽取什麽東西,而在靠右側的一個女性屍體旁邊的書架邊上,我看到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坐在那裏,低着頭不知道在擺弄什麽。
“鴻霖,人我給你帶來了。”朱洛洛走到那人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男人緩緩擡起了頭露出一張白白、毫無血色的臉,看了眼朱洛洛,表情麻木的點了點頭。向我看了過來,嘴角一咧,露出了裏面那潔白的牙齒,說道:“周安屍體是你發現的?”
我點頭。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周安的屍體被我弄丢了。”鴻霖很平靜的說道,聽到他的話我不由得一愣,等恢複過來後,忙喊道:“啊,屍體弄丢了?”
“就在今早,和一個剛剛被送過來的屍體,一起丢失的。”鴻霖說的很輕松,說完還看了朱洛洛一眼。
“洛洛姐你們調查局是怎麽辦事的,這好端端的屍體怎麽就被你們給弄丢了?”
我和這個法醫不熟,心裏的火隻能沖朱洛洛發了。
不是我小氣,而是這也太氣人,當初朱洛洛說将屍體帶回來交給法醫化驗,我同意了,我的想法很簡單,周大哥死的不清不楚,調查一下也好有個交代,誰知這調查局的人這麽不靠譜,連個屍體都能弄丢,而且聽這個法醫的話,好像一共丢了兩具屍體。
“霍劫你别激動,我們正在積極的調查。”朱洛洛急忙說
“那現在調查出來什麽結果沒?”我問。
“還沒。”
見我和朱洛洛争吵不休,鴻霖歎了口氣,不再理會我們,起身走到書櫃旁邊的那具女性屍體旁,将罩在女屍肚子上的蓋屍布揪開,拍了拍手,說道:
“雖然周安的屍體丢了,但是我在他媳婦身上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說到這,鴻霖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興奮之色,他接着道:
“她的緻命傷雖然是在肚子,但是卻不足以緻她死去,也就是說她被取出胎盤之後她并沒有徹底的死去。”
朱洛洛應該也是頭回聽到鴻霖的屍檢報告,與我一樣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鴻霖淡淡一笑,将周安媳婦的身子一翻,露出她的後腦,一指道:
你們仔細看看她的後腦,在她的後腦有塊脫落的頭皮,也就是說最後是有人用重物重擊她的後腦才将她緻死的,而那個重擊她的人就是她的老公,後來被火燒死的周安。
“啥?”聽到鴻霖的話,我和朱洛洛不由得同時愣住了,齊聲喊道。
鴻霖從口袋裏掏出兩小袋細碎的粉末,“這是周安指甲裏面的土,經過化驗和孕婦死亡地點也就是井邊周圍的土一模一樣。”
“那也不能證明這人就是周安殺得呀?”我不解的問。一個看起來那麽陽光的男人居然會親手殺死自己的結發妻子。不可能,我不信。
“因爲他媳婦肚裏的孩子不是他的。”鴻霖說出的這記重磅炸彈,将我轟的一踉跄,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可能,即使孩子不是他的,周大哥也不可能殺了他的妻子。”如果周大哥不愛他的妻子又豈會冒着大雪去給他的妻子買藥。
“霍劫,鴻霖是全國最好的法醫,他是不可能說謊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個勁的搖頭。
站在一邊的鴻霖沒有興趣聽朱洛洛和我的讨論。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那張桌子前坐了下來,取出一個飯盒,因爲我離得很近,看到飯盒裏面盛放着滿滿一盒子紅燦燦的粘稠東西。
而在一邊,距離飯盒很近的鐵盤中,則是放着一些取出來還爲消毒的内髒,伴着這停屍間若有若無的腐臭,我感覺胃裏一陣翻滾,想要吐。
我和朱洛洛打了聲招呼,想要走,然而就在這時,正在吃飯的鴻霖突然想起了什麽,扭過頭對我和朱洛洛說:
“不好意思了,忘記問你們了,我這有剛叫的外賣,血腸蓋飯你們吃點不?”
聽到鴻霖的話,我忍不住的沖了出去,跑到衛生間一頓狂吐。
“呵呵,就知道你會被鴻霖給惡心到,我這裏有紙,要不要?”一串銀鈴般好聽的女聲在我身後響起。我下意識的伸手對那聲音的主人要紙,可是手伸出去後我一愣。
女人?在我後面居然站着一個陌生但很漂亮的大姐姐。
驚慌讓我瞬間止住了嘔吐,轉頭驚恐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女人。
看着看着,我不由得被這個女人的美貌驚掉了,我立馬整理了下自己的儀表。對着眼前的美女努力的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女人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這麽一笑,讓我再次呆了。
可是突然,我一下反應了過來,這裏,這裏可是男廁啊!在女人的身後還有那一排小便池呢。
“這……這裏應該是男廁的吧?”想到這裏,我尴尬的撓了撓頭指了指那女人身後的小便池說。
“對啊,是男廁啊?我知道,怎麽?”眼前的美女話說得很淡定,就好像一個漂亮女人出現在男廁很正常一般。
這個女人這樣的一句話噎得我不知道怎麽應答,同時,我不由的胡思亂想,這個女人這樣坦蕩的走進男廁,該不會是泰國的仁兄吧?想到這裏,我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神就變了,随即打了個寒顫。
女人看到我看向自己怪異的眼神,疑惑的思考了片刻,瞬間明白了什麽,原本人畜無害的面孔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詢問我:
“小弟弟,姐姐我漂亮不?”
小弟弟?!我再次打了個寒顫,難道真的是?想到泰國那兩個字,我渾身上下不覺之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