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母親沒有不愛孩子的,隻是這個孩子在一個錯誤的時間來到了人世,她不是這個男人親生的,隻不過是一場侮辱過後的産物,這才讓她的母親痛下了殺手。
不過無論怎樣,孩子是無罪的,如果一定要說有罪的,便是侮辱了别人的媳婦,還在逍遙法外的那個人。
雖然沒見過,但我已經聞到了一股濃濃的人渣味。
想必這個時候,那隻怨嬰的離開,便是那家夥痛苦的開始。
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來到了男人口中的花農那裏。
這半個小時,我們聊了許多,還讓我知道了,這個男人,還是有名字的,他的名字叫陳飛,讓我沒想到的是,他以前還上過大學,隻是因爲乙肝最後退學了。
退學之後的陳飛得了抑郁症,好不容易娶了媳婦,卻遇到這檔子事,他的人生可謂是波折四起。
其實想想,每個人的人生未必都是坦途,就像我,一路走來也是經曆了許多悲歡離合。
要說陳飛找到的這個花農,還挺有意思,因爲這個花農竟然将大棚設在了山裏,養的花也大多數都是那種适合盆栽的植物。
雖然我不懂冬天的時候養花有什麽價值,但這時候卻正好解決了我的需要。
養花的花農,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皮膚黝黑,約莫有六十歲的樣子,這個老頭,住在一幢小木屋裏面,我們到來的時候,老頭正在吃晚飯。
老頭的晚飯及其簡單,隻有一個窩窩頭,外加一點酸菜而已。
“老陸,我來了。”陳飛看到這個養花的老頭,打了一個招呼道。
“呵呵,是小飛啊,吃飯了沒?”老頭笑道。
“吃了再出來的,我上次跟您說過的,要來買花,這次我帶那位小哥過來了。”陳飛說道。
“好,我這就給你們帶路。”
說完,老頭便放下了手中的窩窩頭,走了出來。
老頭的小木屋前,足足有好幾個薄膜大棚,老頭帶我們進去的,是最中間的那個。
剛進去,一股暖意就撲面而來,大棚裏面,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開了,棚子裏面,彌漫着一股花香的味道。
大冬天看到鮮花,無疑是一種很令人心曠神怡的事情。
我讓老頭帶我們去看月季花,在老頭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棚子的角落。
當看到将近有一米見方的花圃都是月季花的時候,我有些喜出望外,這些月季花,大多數都是單株的,因爲要适合盆栽。
我隻是粗粗看了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株。
那一株月季花,非常奇特,一共有兩個枝子,一個枝子有一個黃色的花骨朵,另一個枝子有一個紅色的花骨朵,而且還都沒開放。
雖然喜歡,但卻并不一定是我們需要的。
“老大爺,我們需要一株在特殊的時間開的月季花,所以勞煩您讓我們在這等候一陣子,叨擾了。”我說道。
“不叨擾不叨擾,你們盡管等就是,那我就先去吃飯去了。”老頭說着,便離開了。
我需要的月季花,是在陰日陰時陰刻開放的花株,最好是在半夜一點鍾的時候開放的時候最佳。
所以,我們注定要等很長一段時間。
我們等了不多久,那個老頭似乎已經吃完了飯,開始進到大棚打理起花圃來,老頭打理的很用心,看得我一陣意外,因爲看老頭的樣子,似乎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隻是他打理這些花圃的時候,卻顯得很仔細,也很輕手輕腳,完全不是一個農民該有的樣子。
看到這,我就知道這個老頭似乎是個有故事的人。
不過我也沒過多的去關注,隻是等待着這些月季花的開放。
等那個老頭打理到月季花這一塊的時候,動作比之前那些花圃輕了更多,甚至顯得有些溫柔。
特别是打理那一株我看中的月季花時,我竟然從老頭的神色中,看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情緒。
那情緒,分明是思念,還有悲傷。
因爲是觸及到别人得傷心事,所以我也沒多問,等到那個老頭離去時,我們這才安靜的等待起來。
時間,慢慢流逝,月亮也漸漸升高。
我看了看表,時間已經快到了午夜一點。
這時候,陳飛這家夥竟然已經靠在一根木頭架子上睡着了。
看到這,我也有些理解,在家的時候,這個男人恐怕沒睡過一天安穩覺。
我盯着月季花的花圃,看着那些花骨朵。
終于,某一刻,一株月季花的花骨朵開放了,而且一開就是兩朵。
我看了一眼,心中有些興奮,又看了一下時間,正好是午夜一點鍾左右。
可是,當我意識到那兩個花骨朵一個是黃色,一個是紅色的時候,不禁愣了一下,難不成世界上真的有這麽湊巧的事。
我需要的,正好是這樣一朵月季花,偏偏是我看中的,又偏偏是那個老頭流露出異樣情緒的花朵。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一種什麽心态,有些複雜,但時間上,卻有些讓我等不起了,因爲,如果再等下去,陳飛的媳婦可就等不了了。
我叫醒了陳飛,示意他讓他過去找那個花農老頭。
很快,陳飛便帶着那個老頭來到了花棚。
“老大爺,我要這株花。”我一指那一株有着紅黃兩朵花的月季,說道。
我這話剛一出口,老頭的臉色就變了。
“不行,這朵花我不賣。”老頭直接拒絕道。
跟我預料的,一樣的。
不過我并沒有放棄,而是說道:“老大爺,我們要這朵花,是用來救人得。”
“救人?”老頭愣了一下。
“對,老陸,這位小哥是要救我媳婦才要這朵花的。”陳飛連連點頭道。
聽完這些話,老頭的臉色有些掙紮,看了看那株花,又看了看我們,似乎在做着什麽抉擇。
最後,老頭一咬牙,似乎已經做了決定。
“既然是救人,你們就拿去吧,不過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這株‘曼殊沙華’,如果可以,救完人以後就送回來給我。”老頭說道。
見老頭這麽說,我松了一口氣,可說到送回來,我不禁有些犯了難,畢竟,這株花可是用來養鬼的,到時候花裏面小鬼的怨氣不散,這株花不可能送回來。
于是,我便将實情告訴了老頭,也說了陳飛媳婦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