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老頭穿着黑色的壽衣,頭上頂着一疊呈現扇形的黃紙。
這些,我隻是略略的看了一眼。
最重要的是,在這老頭的屍體下面,盡管鋪了一層厚厚的稻草,但仍然看得到地面上有一灘很大的水漬,水漬的範圍内,沒有站人,就連那稻草,也濕了将近三分之一,顯得有些暗沉。
屍體的旁邊,放着一口很大的黑木棺材,棺材蓋放在一旁。
對于剛死的人來說,入棺之前,必須停屍三天。
剛想近前瞧瞧,誰知道剛踏出一步,卻被一把揪了回來,揪我的,正是那個跟陶大亨老爸長得有些像的男人。
“難道你長輩沒教你死者爲大麽,靠近我爸的遺體幹啥?”男人氣道。
我頓時有些無奈,也有些生氣,可這麽多人在這,卻又不好發作,隻得看向了陶大亨的老爸。
“大哥,你這是幹啥,我已經說了,他是我請來的師傅。”陶大亨老爸氣道。
“狗屁師傅,咱爸死都死了,你想讓他死後還不得安甯嗎?”男人怒道。
“安不安甯你說了不算,你看看咱爸身下,那是啥,是水,外面死了那麽多老鼠,咱爸安甯嗎,肯定不安,我請師傅過來,就是想讓咱爸入土爲安。“陶大亨老爸據理力争道。
就在他們吵起來的時候,一聲淡淡的歎息聲從不遠處傳來,歎息聲很小,猶若蚊蠅,但還是被我給聽到了。
我朝歎息聲的方向看去,是樓梯那邊傳來的,樓梯光度很強,但樓梯間漆黑一片。
我一下掙開了那男人的手,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我這個行爲,讓屋内的人都愣住了,也停下了争吵,紛紛将目光投了過來,屋子裏面,除了哭聲,就隻有我的腳步聲,一時間,倒也顯得有些詭異。
因爲不是靠近那老頭的屍體,所以一時間也沒人去說。
我走到樓梯間前面,往裏面看了一眼,那一刻,我的跟前突然刮過了一陣風,吹得我眼睛一陣酥癢,我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可是我幾乎可以确定,那裏一定有東西。
“劫子,你是不是發現了啥東西?“陶大亨老爸問道。
樓梯間不能看到任何東西,我自然不會再去看什麽,我轉過身,搖了搖頭道:“它走了。”
“你……你這小屁孩,你别裝神弄鬼吓唬我……我們,我們不怕!”那個滿臉皺紋的女人咽着吐沫,有些慌了。
其他人的臉色,也都有些變化,有的驚懼,有的不信,有的懷疑。
“那你有沒有看見那東西是啥不?“陶大亨老爸追問道。
“沒看清,看來它是不想讓我看到它,不然的話,它不會走。“我搖頭道。
“老伴,是你嗎?是你的話,是的話,你就帶我走吧,我一個人在這世上,也不想活了。“這時候,老婆婆突然朝着樓梯間哭道。
“媽,您不是還有我們嗎,咋就要尋死覓活啦?“那個肥婆哭道。
老婆婆擦了擦眼睛,看了肥婆一眼,卻不再說話,從老婆婆的眼神來看,分明有些冷意。
我不知道這老婆婆是什麽意思,不過别人的家事,沒必要去過多關注。
這時,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屍體上,隻不過這一次,我沒有冒然接近,而是遠遠的觀察起來,老頭的臉被黃紙遮住,所以看不出什麽來,可看到老頭手的時候,我心中一凜。
因爲,老頭的手出現了很多灰綠色的斑點,這東西,風水秘術上有提到過,名爲屍斑。
屍體出現屍斑,并不奇怪,可剛死不久的屍體出現屍斑,那就奇怪了。
不僅如此,這雙手除了屍斑,那指甲裏面,也呈現一種駭人的深紫色,指甲也有些長,看起來像是許多天沒有修剪過一樣。
我出了一口氣,雖然看到了這麽多東西,也出現了很多疑問,但依然搞不懂究竟是爲什麽會出現。
一時間,我也理不清頭緒。
“陶叔叔,我已經看完了,現在可以走了。”我說道。
陶大亨的老爸愣了一下,随後便點了點頭,便帶着我走了出去。
還沒踏出大門,我的身後,又刮了一陣風,詫異之下,我向後看了看,卻并沒有什麽奇怪的事,不僅搖了搖頭,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吧。
随後,我便和陶大亨的老爸走了出去。
來到車上,陶大亨的老爸邊系安全帶邊說道:“劫子,你别介意,我的那些哥哥姐姐就這副德性。”
“沒事,隻是陶叔叔,剛才我并不是啥都沒發現。”我說道。
“啥?你有發現,咋不早說?”陶大亨老爸驚道。
“剛才那種情況,我說了隻會讓他們更激動,所以我打算隻跟你一個人說。”我苦笑道。
“對,應該隻跟我說,反正你說了他們也不相信。”陶大亨老爸氣道。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剛才,我看過老爺子的手,發現上面有許多屍斑,從屍斑的大小和顔色來看,老爺子可能不是昨天晚上死的,而是死了好幾天了!”
這句話剛說出口,陶大亨老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道:“那是咋回事,我可是親眼看到老爺子昨天才死的。“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這件事蹊跷的很,我得回去請教一下我奶奶。“我說道。
聽到我這麽說,陶大亨老爸連連點頭,道:“對,應該去請教一下她老人家。“
說完,陶大亨老爸開動了騎車,開始向望鄉縣城駛去。
因爲是歸程,所以時間過得快一些,等回到筒子樓下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跟陶大亨老爸告了别,剛回到家,我肚子就一陣咕咕直叫,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我早飯和午飯都沒吃,不由得感覺到一陣饑餓。
于是,我打開了冰箱,找到一些加熱就可以吃的東西,稍微處理了一些,就勉強吃了一頓午飯。
隻是,我剛剛吃完,剛一擡頭,卻吓了一跳,因爲,就在我桌子旁邊,坐着一個頭發稀疏的小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