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雲裳,卷起細微的波動,恍若暗香盈袖。
雲寰碧手指動了動,面上浮出一抹淺笑,仔細的打量清雲,微微點頭,“到真的和姐姐有幾分相像。”
“不許胡說,清雲怎麽可能和染兒長得相似。”雲夫人面上有幾分難堪,出言訓斥。
林潤欣不高興的嘟嘴,拽拽身上的裙裾,刁蠻任性地斜了一眼清雲,道:“姑母就是偏心,自從清雲姐姐來了後,對我都不好了。”
“姑母怎麽會對你不好,隻是你不許胡鬧,剛才的話要是讓外人聽到,那還了得,還不知道如何說姑母。”雲夫人轉過身,親熱地拉了林潤欣的手。
林夫人也在旁道:“潤欣,以後這樣的話不許胡說。”
“過幾日,聽說小郡主越玲珑要在公主府辦個詩詞會,潤欣你帶你清雲姐姐去,也讓她見識見識京都的繁華。這孩子從小受苦,好不容易來到京都,一定要風風光光才行。”雲夫人說這話,又轉過頭看着清雲,眸眼溫柔,“清雲,小郡主越玲珑可是南安公主的獨生女兒,可以随意出入皇宮,你要是認識了小郡主,在這京都也就不會寂寞了。”
清雲大喜,能認識公主的女兒,那是從前她想都不敢想的,忙道:“多謝姑母。”
雲寰碧自始至終默默地站在一旁,心底不由的爲弟弟一酸。
母親不會把弟弟都給忘記了吧!
看來,一個清雲替代了她,一個腹中的孩兒就要替代了弟弟。
她也不知道把弟弟送到那麽遠的地方,失去了母親的疼愛,是不是正确的。
雲夫人還在和清雲說京都的繁華,和南街的小吃。
到了最後連林夫人都看不下去了,見雲寰碧臉上雖然帶着笑,卻十分的勉強,也覺得自己這個小姑姑實在過火,再稀罕清雲,那也是外人,寰碧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好不容易出趟宮,母女兩個不好好聊聊,拖着一個外人親熱算怎麽回事。
“小姑,寰碧好不容易出趟宮,我看今日就在你院子裏歇了,你們娘倆也有話要說。”
雲夫人這才看到自己女兒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神情怪異。
她歉意地道:“寰碧,你可不要吃清雲的醋,她從小失去了母親,吃了很多的苦,好不容易找到我,我一定要好好的替她娘親補償她,不能再讓她吃苦,以後你也要多多照顧她。”
“母親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她。”雲寰碧擰了眸子,澤唇涼涼挽延出一縷昳麗迤逦,卻讓清雲心底起了一層寒意。
她發覺這個姑姑的女兒,眼底總有一抹滲人的光,好像把她看的透透的,讓她心底的那些龌龊事都照的幹幹淨淨。
雲夫人卻像沒有聽出來,連聲道:“好,好。”
幾人入了房間,有丫鬟進來奉茶。
雲寰碧在一旁做了,清雲挨着雲夫人做,林潤欣自然是依偎在林夫人身旁。
雲寰碧微垂額頭,手指緩劃茶盞紋重花蓋,撩起澤唇款款的弧,緩緩地抿了一口,這才擡起頭看向雲夫人,“母親,你身邊的丫鬟怎麽都換了,女兒一個都不認識了。”
“那些都是從雲家帶來的,多有不便,我就換了。”雲夫人也淺淺地抿了一口茶,放到一旁。
雲寰碧已經擡起頭,手指敲打桌面,儀态多了幾分妩媚,“母親雖然住在外祖父這裏,但規矩還是不能廢,這滿大的院子隻有兩三個丫鬟怎麽行。”
“寰碧,你這是在質問我嗎?”雲夫人手裏的茶盞重重地放下,臉上起了怒意。
林夫人和林潤欣都是一驚,覺得雲夫人今日反應有些過敏,目光不由地看向雲寰碧。
雲寰碧迷了迷眸子,重生後,她有想過要好好的保護母親和弟弟,還有外祖父的一家。
她從剛才就一直忍,心裏翻江倒海的沸騰。
“母親,這是說哪裏話,我是爲了母親好。”雲寰碧還是不緊不慢地喝着茶盞裏的水。
這茶味道綿軟,口感甚好,是南面進貢給皇上的,聽說産量極少,就連皇上都小心翼翼地喝,想不到在母親這裏竟然能喝到這樣的茶,看樣子還是稀松平常的。
雲夫人喘了一口氣,怒視雲寰碧。
清雲柔柔弱弱地把手裏的茶盞放了,先賠笑看了一眼雲寰碧,勸說道:“寰碧姐姐,姑姑這兩日休息不好,你不要誤會了姑姑的意思,姑姑最近喜歡清靜,才會把那些丫鬟婆子給打發了。”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說好聽點你是我母親故人的女兒,說難聽點,你隻不過是依靠我們家的窮親戚,人貴在自知之明。”雲寰碧雙眸似水,帶着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讓清雲立即有些害怕了。
她自從來京都,一直有雲夫人細心的照顧,林家府邸的丫鬟婆子都拿她當小姐看,她也把自己當成了府邸的小姐,就連林潤欣這個林家正牌子的小姐都要讓這點。
可自從她看到了雲寰碧,才感覺她什麽都不是,特别是雲寰碧看她的眼神,讓她整個人都低了一等。
“寰碧,你怎麽能這樣和清雲說話。”雲夫人見清雲一副委屈要哭的模樣,忙維護道。
雲寰碧放下手裏的茶盞,撲哧笑了,“母親,别人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個清雲是你的女兒,而我是你故人的女兒。”
“寰碧,你……”雲夫人喘氣都不均勻了。
林夫人眼巴巴地看着雲寰碧和雲夫人,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林潤欣卻看的津津有味,手中的茶盞也快見了底。
雲寰碧唇畔勾靥出遙遙不可及的飄忽,語氣森冷,“我看母親身邊這些丫鬟婆子,都不能好好的伺候母親,讓母親都親遠不分,實在是該死,來人,把這院子裏面的婆子和丫鬟都給我打發了,重新挑選一些老實、規矩的好好伺候母親。”
她的話還沒有落地,就有宮裏的宮女和侍衛從外面院子裏進來,直接把雲夫人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弄走了。
“寰碧。”林夫人認得那些宮女侍衛的服侍,定然是宮裏,皇帝身邊的人,就連她都不能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