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晚就不要走了。”
她收回手,手腕托着香腮,眸子看向皇上。
皇上唇角噙了笑點點頭,看雲寰碧把手指伸了過來,搭在了他的脈搏上,口氣已經含了責備,“你身邊的小太監,也不知道讓皇上将養身體。”
“你是在責怪朕。”皇上的另外一隻手覆蓋上雲寰碧的手指,雲寰碧不留痕迹地把手指緩緩抽了出來,眉間染了一抹桃花一般的嫣紅,“誰敢挑剔皇上的不是。”
皇上表情微微的暗沉了一下,繼而又明媚的唇角含了笑,他站起身,先環顧了屋子一眼,轉頭對雲寰碧道:“看有什麽缺的,和朕說。”
“皇上如此恩寵,寰碧都要受寵若驚了。”雲寰碧也站起身,雲袖拂過榻面。
皇上倒背着手,看着屋子外面的院子,又像是看外面的星空。
星雲密布,密如羅盤,糾葛不休。
“朕……很開心。”
他的一雙劍眉暈染這星空的顔色,又似帶了帝王才有的威嚴。
停止的背脊,明黃色的龍袍,尊貴無比。
雲寰碧有些恍惚,曾經也有人穿着這樣一襲袍子站在她的面前,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
兩個人相對無言了半天,還是雲寰碧撐不住,從暖閣裏面抱了一床被子出來,放到榻上,抿着唇角笑,“皇上,委屈你了。”
“朕,還真的從來沒有如此委屈過。”皇上看雲寰碧像小女兒般鋪床疊被。
他的妃嫔很多,卻從來沒有一個妃子是這樣親手給你疊被。
他從出生就有無數的宮女伺候這,這樣的事情自然也不用他的妃嫔動手,可親眼看到一個女子爲他鋪床疊被,他竟然有些眷戀。
雲寰碧把被褥鋪好,才笑盈盈道:“皇上,早點安寝。”
“你就這樣把朕放在這裏,你是朕見過的最心狠的女子。”皇上說這話,還是自己動手除去了靴子,等到了衣袍的時候,就有些手忙腳亂了。
皇帝的龍袍每日都是有宮娥打理,他甚少自己動手,哪怕是解個衣帶。
雲寰碧隻得伸了手,幫他除去玉帶,又伺候皇上把外面的衣衫去掉,這才轉過身從自己衣袖裏拿出一塊香料,放進了香爐裏。
香爐裏的香化成了灰,被雲寰碧用小鈎子勾出來,新的香片緩緩的燃起,那淡淡的桃花夾雜這梨花的香味就彌漫了房間。
皇上閉上眸子,竟然感覺到一陣的疲倦。
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多日的操勞,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能安心。
西北和南邊隐隐約約都起了叛亂,可朝廷出了林家卻沒有用的上手的大将,他無可奈何用了自己的四弟,可也知道是養虎爲患。
雲寰碧聽着皇上平穩的呼吸聲,才輕手輕腳的回了暖閣。
她微微歎息,她本來想遠離後宮的争鬥,卻還是……爲了林家,爲了祖母,她不得不趟這趟渾水。
皇上四面楚歌,他最需要的是時間,她不得不配合他,演出這戲給有心人看。
林家和皇上結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