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在旁邊不是更影響心情,他能在,她們爲什麽不可以。
安流煙想說話,被身旁的安夫人偷偷的擰了一把。
平日,她也是聰慧的女子,斷不會如此莽撞的,就是被雲寰碧氣昏了頭,更是因爲七王爺,她對七王爺的執念,讓她失了平日的分寸。
安流煙見安夫人眼神裏流露出幾分嚴厲,隻能咬咬牙,作罷。
小郡主因爲仙師的緣故,知道母親一向是對仙師十分的偏愛,深怕惹了母親不開心,也不敢多嘴。
太皇太後也有幾分好奇,對南安公主道:“這孩子到神神秘秘的。”
二夫人撇嘴,但在太皇太後面前,她也是說不上話的。
宮裏的那位皇後和太皇太後關系一向僵硬,她顧忌的很。
雲老夫人對自己這個孫女也還算疼愛,笑着對太皇太後道:“太皇太後是有福之人,寰碧慎重自然是應該的。”
太皇太後點點頭。
雲寰碧一直埋頭畫畫,筆下生風,偶爾閉目冥想,但再未看太皇太後一眼。
但随着她作畫的時間越長,仙師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凝重,引得衆人都忍不住的好奇,偏偏又看不到,隻能急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故作神秘。”
“就是,也沒有聽說雲家的四小姐很有才情。”
“我隻聽說……粗魯之名。”
然後是暗暗的笑聲,這名聲貴家女子沒有幾個聽不道的。
當年,這雲家四小姐爲了那個四王爺沒有少和雲家老爺鬧,鬧來鬧去,反倒便宜了她那個姐姐雲汐羽。
這雲家的女子真是,宮裏的那幾位就互相殘殺,想不到外面雲家的女子還是如此。
這雲家女子的清譽也是毀的差不多了,要不是這個雲家四小姐有林家在背後撐腰,少不得被人嫌棄成什麽樣子。
因爲,這面做話的事情,把四王爺和青麟王也引了過來。
青麟王是太後的心尖肉,疼愛尤其在皇上之上。
太皇太後和太後不和,對青麟王一向刻薄,卻偏愛皇上。
青麟王和四王爺不得太皇太後的疼愛,就遠遠地和幾個貴家公子做在外圍。
這個空,幾位小姐到也把目光從七王爺身上移到了青麟王身上。
緣這青麟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兄弟,又是出自太後的骨血,自然比那個四王爺得貴女的青睐。
青麟王又是一個不會把持的,那桃花眼到是很仔細的飄過幾個貴女,弄的幾位貴女面紅耳赤,一顆芳心都撲撲亂跳。
縱然不能做正妃,做個側妃也好。
雲寰碧越畫越快,越畫越快,隻看到筆尖如飛。
她的臉頰也染上了粉紅,筆尖上已經有了汗珠。
仙師站的近了,鼻息間聞到一股子的墨香和一股莫名的幽香,那幽香摻雜這墨香,竟然有說不出的味道。
“仙師,好了。”雲寰碧手腕輕晃一下,筆尖用力,然後擡起頭,把筆放到一旁。
她一隻手扶住桌子,就感覺渾身的力氣都用盡了。
有侍女捧了茶來,雲寰碧感激地看了仙師一眼,把茶盞裏的水一飲而盡。
小郡主和安流煙已經好奇的站起身,她們聽到仙師情不自禁的誇獎了一句,“好畫,真是好畫,天下難尋。”
仙師甚少去誇獎人,這下子連南安公主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對仙師笑道:“這還是本公主第一次聽到你誇獎人。”
“這畫畫的人,實在當得起貧道的誇獎。”仙師凝眉看着案幾上的畫。
太皇太後見衆人都伸長了脖子,朝案幾看去,忍不住笑道:“還不拿過來。”
雲寰碧喝了一盞茶,才算緩過神來,“是,太皇太後。”
四個侍女站在四角,把那副畫取了。
仙師怕畫損傷了,小心的遞到侍女們的手裏。
他的模樣實在是俊俏,從前也就隻能遠遠地看着,隻覺得像仙人,近處看了,更加豔麗的比桃花還要美上幾分,看的那四個婢女人人都像喝醉了酒,粉臉嫣紅。
南安公主有些不悅,她身邊的侍女如此眼皮子淺。
但她自己在這仙師面前也是很久才能把持的住,心裏的火氣也就消了幾分。
衆人好奇,都站了起來。
四個侍女拎着畫緩緩走到太皇太後面前。
這畫軸比平常的畫紙張要大很多,畫上是漫天黃沙,烈日紅塵,隻能看到頑強的胡楊樹。
可就在漫漫的黃沙中,卻有一男一女騎着兩匹俊馬,一匹血紅,一匹純白。
血紅的俊馬短腿,在耳朵上還有一抹黑色的毛。
純白的更加矯健,偏偏四條腿上,卻有紅色的毛皮。
兩匹馬并列而立,馬頭卻又親昵的靠在一起。
馬上的男女英姿飒爽,十分的年輕。
女的美貌如花,眸子看向一旁的男子,帶着款款深情,卻又掩飾不住眉宇間的英氣,她的腰間還懸挂這一把寶劍,馬匹上更是有一把飛躍大刀。
男子俯視天下,雄心壯志,但手卻緊緊地握住了女子的手指。
兩個人情誼濃烈,卻又心懷天下,壯志淩雲。
那黃沙,那俊美,那男女,讓人心懷豁然寬廣。
甚至,有一股子豪情從身上湧了上來。
畫畫的人,技藝高超,就連那黃沙的沙子都畫得細緻入微,更别提那俊馬,那對英姿飒爽的男女。
俊美的皮毛油光铮亮,一看就是被悉心照顧的駿馬。
那男女眉目之間的情誼更是真切,好像你就站在他們旁邊,真真的看着。
太皇太後看了這幅畫,直接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眼圈紅了,指着那副畫,“先……皇帝。”
她已經忘記了,甚至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可是……她看着這幅畫,終于記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和先皇帝并肩天下,何等的壯志淩雲。
雖然女子,卻比男子更加有勇有謀,智勇雙全。
先皇愛及了她這副巾帼的模樣,每次行軍打仗都帶着她,這是去西北行軍打了勝仗的那一日,她和他并肩齊驅,騎着駿馬,站在滾滾黃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