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了這個大舅爺就有說不出的渾身發冷。
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人還得去見,隻能整整衣衫,去前院。
人還沒有到前院,就看到林軒玥大将軍威風凜凜地穿着白色的盔甲,腰間挂着寶劍,寒着臉,帶着自己的兒子林蕭然過來了,看到雲楷譜腳步不停,斜着身子就過去了,反倒是林蕭然看到雲楷譜停頓住腳步,恭敬施禮,“姑父。”
雲楷譜勉強笑道:“蕭然,你也來了。”
“我爹爹十分的生氣,爺爺派了爹爹來把姑姑接回家住兩天,希望姑父能同意。”林蕭然在雲楷譜耳邊小聲道。
雲楷譜哪裏敢不點頭,敢不點頭,他大舅爺能立即拿寶劍對付他。
當年,他在大将軍林軒玥手裏可是吃過不少苦頭的。
現在做了大将軍脾氣好了很多,他像林蕭然這麽大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就連先皇他也敢摸老虎的屁股,也不知道挨了林家老爺子多少打,才能消停點。
“自然沒有問題。”雲楷譜不想和這個大舅哥說話,但也不能冷了場,隻好在後面跟着。
雲楷譜直接去了雲夫人的院落,到了門口,先上丫鬟去通報,那面雲寰碧已經醒了,正在安撫雲夫人。
雲夫人已經哭成了淚人,又暈過去兩次,幸虧有禦醫在。
禦醫也算是朝廷的人,據說回去後,和夫人說了,夫人又和自己親近的貴婦們說了,一時之間又傳出了雲家沖妾滅妻的好證據。
大舅哥在,雲楷譜乖乖的進了屋子去勸說雲夫人,雲夫人看到他,恨得牙癢癢,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母親從前還對父親抱着希望,這次因爲弟弟的事情,她是徹底的看清楚了父親的爲人。
明明知道萬一弟弟失蹤,二夫人絕對脫不了幹系。
可聽丫鬟們說他隻是打了二夫人一巴掌,還是關起門來,就連尋找弟弟都不盡心盡力,這樣的男人你還能指望什麽?
雲楷譜見雲夫人見了他像仇人,隻能灰溜溜的出了房間,一擡頭,就看到林軒玥看他的眼神都像要殺了他。
林蕭然進了屋子,見表妹和姑姑都哭成了淚人,明明知道是演戲,但還是心酸,“姑姑,表妹,我和爹爹接你們回去住兩日。”
雲寰碧點頭,吩咐人收拾東西。
雲夫人對雲家還有那個男人,竟然還有一絲的戀戀不舍,但耐不住女兒的勸說,回娘家住兩日,也好讓國公爺幫着尋找允兒。
提起兒子,雲夫人才痛快的答應。
雲寰碧不但吩咐了丫鬟收拾了雲夫人房間的東西,還派了人去打開雲夫人陪嫁的倉庫,拿着單子,挨個點,有不對的就和二夫人去要。
老夫人聽了,也裝作不知道的。
雲夫人是個手松的,這麽多年,自己的陪嫁不知道便宜了多少人,這次雲寰碧咬了牙派了得力的丫鬟婆子,挨個和那幾個姨娘小姐們要,就連雲洛月首飾盒裏的幾個首飾也被要了去。
雲寰碧放出了話,“殺了我弟弟,還想要我母親的首飾,誰敢不還,我就和她拼了。”
那幾個姨娘雖然不舍得,但也耐不住,隻好乖乖的交出來,肉都疼。
還有二夫人哪裏,雲寰碧親自去要,拿着單子,往年二夫人從雲夫人哪裏弄去的東西,都記了單子,挨個給湊,丢了的,沒有的,也都要拿别的東西頂。
“這是做什麽?”雲楷譜見事情越來越大,他臉面不好看。
站在一旁的林軒玥冷笑一聲,“難道堂堂的雲尚書,也要指望着我妹妹的嫁妝過日子嗎?我們林家的東西是給我妹妹的,不是養你那些妾室的,我妹妹要回家住兩日,東西自然要帶在身上才安全。
雲尚書你有意見嗎?有意見可以和我回林家,當面和我父親去說。”
林大将軍發話,雲楷譜立即熊了,忙道:“沒有,沒有,我改天再去看嶽父大人。”
一旁的林蕭然隻想笑。
雖然,東西回來的七七八八,但也解了心裏的氣。
雲寰碧把好東西歸攏歸攏,自己的好東西也放到了雲夫人的嫁妝裏。
她攙扶這雲夫人,出了房間。
“舅舅,已經好了。”林蕭然也過來攙扶住雲夫人。
丫鬟婆子,隻帶了雲夫人身邊的兩個,雲寰碧身邊隻帶了紫梨一人,其他的都沒有帶。
說不得都是二夫人的耳目,帶過去也是多惹是非。
東西一下子裝了好幾車,那些易碎的瓷器都沒有帶,被雲寰碧派了人收起來,放到了倉庫裏,以後可拿到店鋪裏去賣掉。
這會兒,看到雲楷譜那副嘴臉,雲夫人也多少死心了,懶得再看這個表裏不一的男人,她怎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男人。
當年的雲尚書隻不過是雲家的庶子,娘是雲家一個不起眼的丫鬟,難産死了,才寄養到雲老夫人的膝下,但他終歸不是嫡子是庶子。
長到十八歲,才科舉成功,又遇到了林家的嫡女小姐,娶了這樣一門親事,才在雲家站住腳跟。
雲家兩個嫡子學了兵法,和雲老将軍一樣去守護了邊關,隻有這個庶子做了朝廷的文官,還做到了尚書。
可以說沒有林家,就沒有他雲楷譜。
他好了傷疤忘了痛,一點不記得雲夫人對他的恩情,一個一個姨娘取回來,在雲夫人前,就和雲夫人的表姐通情,還有了一個兒子。
又是雲夫人大度,把二夫人弄進府邸,還說通了林老公爺。
這樣一位夫人,卻落到女兒和兒子都保不住的份,雲夫人怎麽能不傷心。
林軒玥是不肯搭理他的,還是林蕭然上前,道:“姑父,我們先把姑母帶回家住兩日,姑母情緒好點,再把她送回來,姑父就不用擔心了。
我父親也是生氣,不是針對姑父。”
林蕭然小小年紀,說話辦事就很利落。
“好,住兩天也好。”雲楷譜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