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撫額歎息。
安靜了一會之後,陸震霆好像上了床。
“悠悠,我并不是不讓你去,而是想讓你安全地去,謝逞他根本不夠資格陪你一起去。”
“你别管我和誰一起去,陸震霆,我隻拜托你,不要再阻擾我,要不然我恨你一輩子。”
我狠狠地警告完,立刻挂了電話。
心裏依舊砰砰地跳着,我走到陽台上,月光如同水銀般傾瀉而下,晚風一吹,心底的躁動已經緩緩熄滅。
事實證明,這一通電話效果顯著。
後天出門的時候,格外的順利,不僅謝逞沒有來,陸震霆也沒有來,隻有俞之靜靜地等着我。
“悠悠,你以爲你兩天前就該到西雅圖了,沒想到今天才走。”俞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一提起這件事情,我就滿臉黑線,我也不想延遲,要不是前兩天那幾件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我早就已經到西雅圖了。
“這兩天發生了點事情,我不想再說,希望今天可以順利地上飛機。”我默默地祈禱着。
“放心吧,我送你去機場肯定沒問題的。”俞之拍胸脯保證。
這一路的确很暢通,就連堵車也很少,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俞之就把我送到了機場。
在候機室的時候,我的心裏還是有些不安,生怕謝逞或者陸震霆一下子就從我旁邊竄出來。
到了上飛機的時候,我的心裏才松了一口氣,看來他們兩個人真的沒來。
這下我終于可以安心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正當我坐到自己位置上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間坐到了我的身邊,緊接着謝逞那張賤笑的臉湊近。
“好巧啊,你怎麽也在這裏?”謝逞眨了眨眼那雙迷離的桃花眼。
我原本輕松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你,你怎麽知道我這一趟的航班?”我已經笑不出來了,臉上全部都是驚恐。
我甚至四處找了一下,看看這裏面有沒有陸震霆的身影,确定了沒有之後,我的心裏才松了一口氣。
“放心吧,陸震霆沒來,這一次隻有我陪着你,開不開心?”謝逞得意地沖我挑挑眉。
“開心你個頭,你不要跟着我我最開心。”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側過身子不去看他。
他突然間嚴肅地掰過我的身子,認真地看着我:“上天作證,車子的問題是陸震霆幹的,不關我的事。”
“是,我知道是陸震霆幹的,可是你也不是打了他一拳?下手那麽狠,半張臉都腫了。”我越說越氣。
當我埋怨完,謝逞卻突然間安靜下來,他的臉上劃過一絲傷心,過了好一會,才憂傷地開口。
“你的心裏果然還是在意陸震霆的,看到我打傷了他,所以不分青紅皂白生我的氣是不是?”
我一時間怔住。
我的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可是,一時間卻想不出話來反駁,因爲我的确有點生氣謝逞打了陸震霆,但是那隻是普通的關心而已。
就算我說了,謝逞可能也不能理解我的想法。
不過看起來,他好像是真的生氣了的樣子。
我看着他的側臉,才發現他眼角下也有青色的傷痕,看來也受傷了。
我的心裏漸漸地軟了下來。
說實話,這段時間謝逞對我的确挺好的,要送我去機場也是一番好意,我的确不應該用這種态度對他。
越想越愧疚,我想,還是和他道個歉,既然已經上了飛機,就當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好了。
我戳了戳謝逞的手臂:“喂,對不起啦,是我誤會你了。”
沒有反應。
“謝逞?”我叫了一聲,“你不會這麽小氣吧?我都跟你道歉了,你真的不理我?”
依舊沒有反應。
沒想到,一個大男人也有這麽别扭的時候,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樣難哄。
“謝逞,我非常謝謝你陪我去西雅圖,也很高興你能陪着我,以後我肯定相信你,不誤會你行了吧?”
話已至此,謝逞居然還沒有反應?
我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也漸漸地冷了起來:“謝逞,你到底要幹嘛?不理我就算了,睡覺!”
我翻過身睡覺,正打算不理他的時候,沒想到他就自己巴巴地湊過來了。
沒想到謝逞居然也有這麽委屈的時候:“你們女人真的很過分,撒個嬌别人都要遷就你,就連道歉都這麽沒有誠意,還得我主動說原諒你嗎?”
我突然間笑了出來,謝逞這是……在撒嬌嗎?
沒想到他也有這麽有趣的一面,還真是挺難得的。
我立刻轉過去看他:“好,那你說怎麽樣才肯不計前嫌,依然把我當好朋友呢?”
謝逞的眼中突然間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下一秒,他就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暧昧地看着我:“要不你親我一下,我就大方地原諒你。”
我臉色一僵,拿出一根手指頭推開了他湊上來的那一張絕美的側臉,冷淡地看着他:“又開始做白日夢了?”
我知道謝逞對我什麽意思,但是我絕對不可能對他有一絲男女之情,不,半絲都不可能。
“悠悠,你真是鐵石心腸,我給你捂了這麽久,你的心就一點都不熱嗎?”謝逞的表情突然間認真起來。
再一次提及我和他之間的關系,我真的不想回答,因爲不想他傷心。
但是我要是不回答,就相當于在給他機會,我不可以這麽做。
“陸震霆說得對,我的确很冷血,你不要妄想捂熱我,免得冷了你的心,你聽明白沒有?”
我認真地看着他,希望他可以明白我這句話的暗示。
我的心,永遠不可能爲他而熱。
謝逞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行,捂不熱就捂不熱,我認了。”
我的呼吸一滞,最終還是轉過身,背對着他。
說不通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說第二遍。
很難得,這一路上謝逞都沒有再說什麽過分的話,隻是一直在照顧我,沒想到他這種性格的人,也會有這麽貼心的時候。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于抵達了西雅圖的機場。
下了飛機之後,我拿了托運的行李之後,打算和謝逞分道揚镳。
奇怪的是,謝逞居然也沒有說什麽,隻是乖乖地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我松了一口氣,果然剛才把話說明白就好了,謝逞不是喜歡糾纏的人。
我提着行李往外面走,沒想到,一隻手已經伸過來,拿走了我手上的行李。
我納悶地一擡頭,就看到了陸震霆那一張淩厲的側臉,我不由得一怔。
“你怎麽在這裏?”我疑惑地問道。
他的突然間出現,把我吓了一跳,他怎麽好好地也來了西雅圖?
“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我可以帶你去找謝辭。”陸震霆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
我跟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這裏我并不是很熟悉,除了跟着他,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上了車子之後,陸震霆帶着我來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我立刻道:“我已經訂了酒店。”
可是,他就像個暴君一樣扣着我的手腕,把我帶上了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
“我就住在你隔壁,收拾好之後給我打電話,我帶你去見謝辭。”陸震霆淡淡地說着。
“我爲什麽要你帶我去見?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去。”
他把什麽事情都安排好了,那我的攻略豈不是都白做了,而且,這一次來,我也不想阿辭看到太多人。
最好是我悄悄地來看一眼,然後再悄悄地回去。
可是,陸震霆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收拾了一下東西,我正想打開門悄悄地出去,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了陸震霆站在門外。
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才。”陸震霆面無表情地說完,就率先按住了電梯,一起下樓。
“我要打個電話給阿辭的主治醫生李非然,我還不知道阿辭在哪家醫院做治療。”
我一邊走,一邊拿手機,可是陸震霆卻按住了我的手,好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一樣。
“不用打電話,我知道他在哪家醫院,我帶你去見他。”
不知道爲什麽,陸震霆這麽信誓旦旦,又這麽好說話的樣子,讓我覺得很可怕。
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我盡量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多想了,馬上就要見到阿辭,應該高興才對。
就這麽想着,一路到了醫院的門口,跟着陸震霆上去,卻沒有看到李非然。
一個和他熟悉的主任醫師告訴我們,兩個星期前,李非然已經帶着阿辭離開了這一家醫院,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一時間懵了,這不是撲了一場空嗎?
“這是怎麽回事?”我錯愕地看向了陸震霆,他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打個電話給李非然,問問什麽情況。”陸震霆道。
我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号碼,沒想到以往通話了數十次電話的手機,今天就已經變成了空号!
我的心裏亂成一團,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阿辭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