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又冷了幾分,隻覺得自己心裏最後那麽一點的溫暖,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我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把手機随手一扔,砸到了地上,并且聽見了四分五裂的聲音。
扔完手機之後,我覺得心裏舒坦多了,轉身就走。
沒想到,身後卻傳來趙心潔的咆哮聲:“葉寄悠,你以爲你是誰啊?要是沒有陸震霆捧你,你什麽也不是!”
我氣的全身發抖,指甲深深地扣進肉裏,我回頭,狠狠地道:“你一個靠潛規則上位的十八線女星,說這話不會覺得有些無恥嗎?”
趙心潔在娛樂圈裏什麽位置我心裏還是清楚的,她沒有資格這麽說我,因爲她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我一說話,沒想到她反而安靜了下來,也許是覺得自己沒臉面了,所以才什麽都不敢說了。
隻不過下一秒,身邊就傳來了謝逞冰冷的聲音:“你是什麽東西?居然敢在這裏大呼小叫的?馬上給我滾出去。”
緊接着,我就聽見了一聲落地的悶哼聲,我什麽也看不見,但是依舊能猜的到謝逞做了什麽。
趙心潔雖然嘴巴很壞,但是外表卻是一個婉約柔弱的形象,沒想到就這樣,謝逞都能毫不留情地下手。
随即,一隻寬厚溫和的大手就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帶着我往前走去。
我的耳邊一直都沒有聽到趙心潔的聲音,于是小心地詢問:“謝逞,你剛才到底把她怎麽樣了?”
怎麽剛才還嚣張的不行的趙心潔,這個時候卻一句話也沒有說了?
“還能怎麽樣?就吓吓她而已,沒想到她那麽不經吓,不像你膽子這麽大。”謝逞的語氣裏有些不屑。
我也冷哼一聲:“要是我膽子小點,估計早就被你吓死了。”
謝逞隻是低低地笑了笑,就快步地把我往前面帶去。
我突然間反應過來,自己不是要和吉娜回去的嗎?怎麽又被他帶回來了?
沒想到,等我回到病房的時候,謝明曜已經醒了,而且非得讓謝逞把我給找回來。
病房裏格外地安靜,我悄悄地進了病房,坐在謝明曜的身邊。
“明曜啊,你感覺怎麽樣了?好點沒有?”我輕輕地問道。
“恩,媽咪,我已經好多了。”謝明曜的聲音漸漸地恢複了一點力氣。
我又輕輕地問道:“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不想吃。”他搖了搖頭。
我點點頭,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坐在他的身邊陪着他。
而謝逞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一聲不吭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沒過多久,謝明曜就睡着了,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我的心裏也安慰了不少。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再探了探自己的額頭,雖然還是有那麽一點燙,但是總得來說,已經好了不少了。
我在病房裏守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在旁邊的一張小床上,身上也還蓋着被子。
我有着納悶地抓着被子,昨天我是趴着睡的,怎麽一醒來,就睡到了床上?
“你醒了,來,吃早餐。”謝逞的聲音突然間傳進我的耳裏,我尋找着聲音的來源。
“你昨天晚上回去了嗎?”
“回去了,你一個人霸占着這一張床,半夜老是把我擠下去,我受不了就回去了。”謝逞幽幽地說着,聲音裏聽不出一絲的謊話。
我整個人如同遭受了雷擊一樣,怔在原地。
“昨天晚上你真的和我睡在一張床上?你确定你沒有說謊?”我冷冷地問道。
“這種事情,我有必要說謊嗎?不過後來我不是也沒得逞嗎?”他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在說今天早餐的内容一樣簡單。
我有些不滿地咬着牙,真是進了狼窩了,沒想到謝逞居然是這種人。
或許是看我的樣子是真的生氣了,于是謝逞也跟我說了實話,沒有再繼續騙我。
“好了,看你嘴撅的那麽高,昨天晚上我隻是把你抱到小床上之後,我就走了。”
“真的?”我有點不放心地确認。
“真的。”謝逞信誓旦旦地保證。
雖然他的保證并不是那麽有可信度,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反正我也不想再想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謝明曜醒了之後,也有胃口吃點東西,挂了一夜的水,今天起來的時候,燒才退了下去。
“總算是好多了,明曜,來吃點東西吧,你昨天一天都沒吃東西,肯定餓了。”我有些心疼地說着。
他一向聽我的,于是就稍微吃了點東西,或者是胃口不太好,所以吃的有點少。
看他吃完了,我拿出紙巾給他擦擦嘴,他也乖乖的。
我高興地摸了摸他的頭,隻聽見旁邊沙發上傳來一聲低笑。
我頓時沖着謝逞的方向看去,他居然還敢笑?
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他的親生兒子就算燒傻了也沒人知道,做他的兒子真可憐。
“悠悠,你知道嗎?你現在這樣子,真的很像是一個媽咪的樣子,難怪明曜一直把你當成媽咪。”謝逞感歎了兩聲。
我眉頭微皺,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這謝逞,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能說出什麽好話。
我左耳進右耳出,就當作他什麽也沒有說過,隻是有些不滿地警告他。
“不管怎麽說,明曜都是你的兒子,我說你就不能多關心關心他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恩……”謝逞隻是輕輕地恩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我正要問清楚的時候,就傳來了他的詢問聲:“你和陸震霆結婚那麽多年,怎麽也沒有個孩子呢?”
我一聽,瞬間怔住,仿佛又牽扯到了心裏插着的那根針,隐隐約約地疼着。
孩子,永遠都是我心裏的痛。
外人都不知道,其實,我和陸震霆之間,曾經也即将會有一個孩子的,隻是最後這個孩子還是沒能平安出世。
現在謝逞提起這件事情,無非是牽扯到了我内心深處最痛的地方。
我沒有回答他,也不想理會他。
可是,他卻沒完沒了地繼續說下去:“該不會,是陸震霆不行吧?他生不出孩子?”
我臉色一沉,一甩手裏的東西,就摸着往門口的方向出去。
這謝逞廢話真多,沒看出來我很不高興嗎?
沒想到,一出去,這謝逞又自顧自地追了出來:“我隻是随口一說,這就生氣了?你的心裏就這麽在乎陸震霆?”
我在乎陸震霆?開什麽玩笑!
可是,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他說陸震霆的時候,我爲什麽會這麽生氣?
我忽而停下了腳步:“我隻是不想再聽到陸震霆這個名字,不想他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我的聲音格外地冷漠和沉靜,我也沒想到,自己在說起陸震霆的時候,居然還會有這麽心平氣和的一面。
話音剛落,一旁的謝逞就鼓起掌來:“很好,我希望你能記住自己今天說的話,以後再看見陸震霆,就當作陌生人一樣。”
我深吸一口氣,假裝若無其事地微笑:“爲什麽要當作陌生人一樣?我和他,本來就已經形同陌路了。”
我的語氣裏有些感慨,卻也有幾分堅定。
從此以後,陸震霆就是我生命中的陌生人,和無數個路人一樣陌生。
不管他怎麽樣,都和我無關,我怎麽樣,相信他也不會在意。
沒想到,謝逞卻一語戳破:“葉寄悠,你裝什麽裝?看你這樣子我就知道,心裏疼的不行吧?”
我一把揮開他的手,有些不滿:“疼什麽疼?我高興的不行。”
沒想到,話音剛落的那一刹那,耳邊傳來的卻不是謝逞的聲音,而是一個格外陌生的男聲。
他打量着詢問:“你是葉寄悠葉導嗎?”
我忽而眉頭一皺,沒想到在這裏都有人認識我?
轉念一想,就連趙心潔都在這裏,肯定是有劇組在這裏拍戲的,和我說話的這個可能是我的同行。
于是我也客氣地回道:“是我,請問你是?”
“葉導你好,我是心潔所在劇組的導演,她是我們的女一号,可是前兩天她被丢進了海裏,自己遊了半個多小時才遊回來,現在感冒在住院,我想拜托你,能不能給她道個歉?”
什麽?給趙心潔道歉?
這個導演是瘋了嗎?
“道歉?憑什麽?”我擡着下巴,冷聲問道。
“葉導,心潔說你要是不給她道歉,她就不拍了!我們這是小制作,要是她罷演,我們會虧死的,所以才來拜托你,就請你幫個忙吧!”
現在的導演很多,小制作的電視劇、網劇更是多不勝數,趙心潔這種十八線的女明星都能當上女一号,可見是怎樣的小制作。
可是,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義務和這個慈悲爲懷的心腸,要爲了一個陌生導演的電視劇,去給趙心潔道歉吧?
“這位導演,很不幸地告訴你,拍戲并不是有錢就可以,眼光也很重要,我現在告訴你,趁早換女一号吧,我有幾個朋友可以推薦給你,友情價,而且絕對比趙心潔出名。”
我冷靜地說着,嘴角還挂着一絲淺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