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後又笑了,但眼淚還是掉了下來:“那你趕緊結婚生子去。”
他笑着不回答,隻是握着我的手。
新聞是假的,他爆出這樣的消息,隻是爲了占據頭條,壓下我的醜聞風波。
我低下頭,讓眼淚悄悄的落在地上。
有他這樣一位朋友,我感到很幸福。
小程打完電話後,謝辭已經要去檢查了,但他還是對他交代:“把你找到的證據,都給葉導看。”
我也很想看,但現在不是時候。我寬慰他:“你别擔心這件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
他笑了笑,沒說話,被李醫生推進了檢查室。
我和小程在外面等,他拿出一個文件袋給我:“我們的能力有限,隻能查到這些。”
我看着文件袋,手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接過,說:“謝謝。”
我拿在手裏,感覺它很沉,就像石頭一樣,壓在我的心口上。
我沒有立刻看,而是問小程:“阿辭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生病的?”
“回美國之前,就是那次,額頭砸傷了。那是他喝醉砸傷的,他知道你和陸先生宣布在一起的時候。”
我的眼睛裏又有了酸意,用力的捂住嘴巴,害怕自己哭出聲:“他走的時候,故意對我很冷淡,是不想讓我發現?”
小程點了點頭。
後來,之之給我打電話了,想跟我談網上的事,但是我不想和她談,我隻想守在謝辭的病房外。
我母親也給我打電話了,問我在哪裏,我說和謝辭在一起,我很好,讓她不要擔心。
娜娜也給我打電話了,我讓她安心,不要擔心我,我沒事兒。
沒多久,謝辭就檢查完了,和李醫生一起出來的。
他一臉的笑容,雖然看起來精神很好,比剛才昏迷的時候讓人放心。
他笑着說:“沒事兒,我還能再活五百年。”
我知道病人的心情很重要,所以也跟着他一起笑:“五百年太少,咱們活一萬年吧。”
他不在醫院住,李醫生也同意他回家住。
我們在回去的路上,俞之又打電話過來了。
我擡頭看着謝辭,他也看着我。他的精神狀态沒有剛才在醫院裏面的好,他雖然笑着,但是氣色看起來很差。
我的心疼了一下,握着他的手說:“之之給我打電話,我想和她見一面。”
“沒關系,可以告訴她。”
車子剛好從我們的高中路過,我的目光被它吸引,而恰在這時候,謝辭也轉過頭,我們一起默默的看着高中。
他說:“這裏有我最美好的回憶,也有我的遺憾,你願意再陪我去一次嗎?”
“願意。”
他回過頭看着我,笑了。
我的心又泛起一陣一陣的疼意,希望老天讓他好起來,再回到那個璀璨光亮的謝辭。
把他送到家後,我約了之之見面,等她的時候我又接了母親的電話。
我告訴她我在謝辭這裏,可能要住一段時間,等下回去拿點兒衣服。
我媽說她想過來和我一起住。
我說不方便。
她說她不放心。
沉默了幾分鍾我告訴她:“阿辭生病了,我需要照顧他,醫生說他是癌症。”
我媽也沉默了很久,最後她愣愣的說:“有沒有多檢查幾次?我看他之前身體那麽好。”
“在美國已經檢查了很多次,他剛才還暈倒了。”我的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落下來了,打濕了臉龐。
我也希望是誤查,我也希望他健健康康的沒病沒災。
我媽也受到了打擊,不知道怎麽安慰我。就在這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我擦幹了眼淚說:“媽,之之來了,我先不跟你說,回家再說吧。”
我挂斷了電話,起身去開門。俞之和服務員站在外面,服務員看見門開了後,禮貌的離開了。
俞之臉上有着明顯的擔憂,進門後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你瘦了。”
我勉強的笑了笑:“瘦點兒好,你要找我談什麽?”
“我見過震霆,他把事情都告訴我了。”她的聲音很輕,大概是顧忌到我的情緒。
我的眼眸隻是動了一下,情緒卻沒有被激起半分:“你是替他說情的嗎?”
“不是。”
我怔了一下,愣了兩秒鍾抱住俞之,眼淚再一次落下來:“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爲了讓周又伶得到陳平前輩的合作,故意騙我要生孩子,可是他根本就沒有生孩子的打算。”
“他沒有說。”
我的手捏的緊緊的,牙齒也咬得很緊。陸震霆他真的是一個冷酷的人,可以爲了他在乎的人,傷害他不在乎的人。
這種人在被害人的眼裏,就是無情和冷血。
我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見識到他的殘酷。
俞之抱緊了我:“他做的是很過分,幸好你們離婚了。”
我的眼淚流的更兇,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那五年,我後悔得想重新來過。
爲這種人哭泣不值得,我擦幹了眼淚,想到謝辭,心又揪在了一起:“阿辭回來了,但是她的情況很不好,他得了癌症。”
俞之睜大了眼睛,良久錯愕的問:“檢查了幾次?”
“四次,已經确診了,今天他在華言前昏倒了。”
她半晌不知道做和反應。
我勉強的笑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說:“不過我們都堅信,他會沒有事的。”
去謝辭别墅的路上,我們都很沉默,隻聊了幾句就沒有再說話。
回到别墅内,醫生告訴我他睡着了,小程在打電話處理事情,見到我們的時候,他隻是點頭打了一下招呼。
我和俞之坐在沙發上等,我母親又打電話來了,說她想看看謝辭,順便把我的衣服送過來。
就在這時候,謝辭緩緩的從樓梯上走下來。我和俞之連忙站起來,我第一個大步上前扶住他。
他笑了,說:“我如果不是病人,你還這麽熱情的對我,那我就要高興到天上去了。”
我也笑着說:“那你試一下。”
“好,我努力。”他和我說完話,才跟之之打招呼。
我們三個人坐在沙發上,李醫生給我們倒了水,就又去房間裏工作了。
我們讨論了一下記者會的事情,原本是打算找道真相的時候再對外界解釋,現在看來是要開道歉會。
謝辭讓小程找人安排,這時候我媽的電話又打來了,我笑着對他說:“我媽說想過來給我們做飯,讓她過來嗎?”
“當然好啊,好久沒吃阿姨做的菜了。”謝辭笑。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告訴她地址。”
我接了電話,又叮囑她在半路換車,别讓人尾随了。
挂了電話後,我看謝辭很疲憊,扶他上樓休息。
他躺下來後,我下樓看見俞之在問李醫生一些情況。我走過去聽後,整顆心都沉了下來。
不知道的時候,總是幻想他會好起來,不會這麽惡劣。知道後,又希望自己從來不知道這些情況。
李醫生說完後也沉默了,整個大廳都死灰一片,沒有任何聲音。
兩秒鍾後,他說:“我上樓看看阿辭。”
我和俞之點頭,等他走後,我們都垂下了頭,感覺心情很沉重。
我媽把我爸也帶來了,她說是帶一個幫手過來。剛好謝辭這時候又下來了,我媽熱情的和他打招呼,還誇到:“怎麽幾個月不見,你變帥了?都吃了什麽?快告訴我。”
引得謝辭開懷的笑起來:“那我來做一餐,告訴阿姨我吃的什麽?”
“不,這樣悠悠會把我趕走的。”她連忙帶着我爸去廚房,俞之幫忙他們拿菜,我則過去扶謝辭:“你怎麽又下來了。”
“下面熱鬧,我一個人在上面太孤單了。”
聽到“孤單”兩個字,我的眼淚又想往下流了,但我還是強忍住了,說:“我和李醫生都可以去陪你呀。”
“那多不好意思,我還不如下來和你們一起玩兒。”
我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開了電視播放一部經典的電影,然後吆喝李醫生和小程過來打牌。
我故意放水,讓謝辭赢。沒想到他也故意放水,讓我赢。
小程不幹了,扔下牌說:“你們兩個故意的吧?”
我和謝辭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最後我們兩個赢了不少,謝辭還在朋友圈裏曬了收獲,我和俞之都去點贊了,小程則留言:“都是我的!”
最後,謝辭把赢來的錢平分,分别給我的爸爸和媽媽。
我爸和我媽不肯要,但他說:“打牌的規矩就是這樣,赢了錢的人要給做勞動的人紅包。”
我媽沉默了一秒鍾後收下,笑着說:“那我願意天天做勞動。”
俞之不幹了:“我的呢?”
謝辭挑挑嘴唇說:“他們是長輩,你呢?”
俞之:“……”
我哈哈大笑,走過去把我赢的錢塞給她說:“他不給我給。”
俞之瞪他一眼說:“看,還是悠悠好。”
謝辭攤攤手,不解釋。我爸和我媽在後面哈哈大笑。
吃完飯後,他們兩個想留下來,被我趕走了。
我說:“這是他的家,我們是來做客的,我們一家人都在這裏住像什麽樣子。”
而且我不想我爸媽太緊張他,這樣會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特别待遇”,心裏會難受。
我讓俞之送我爸媽回去,他們走後,這個家果然又安靜下來了。
謝辭歎氣:“還是叔叔阿姨在這裏好,熱鬧。”
“那我明天讓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