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點頭道謝,正步走進去。
電梯一直向上,我的思緒混亂,情緒卻越來越憤怒。
走出電梯,我直接走向他的辦公室。連前台站起來和我說話我也沒有理,沒有敲門,我用力的推開他的辦公室門,帶着我所有的怒火走向他。
他站在落地玻璃前打電話,背影挺直,但是身上散發着一種冷漠的肅殺之氣,代表着他的忍耐到了極限,他很生氣。
我緊緊的盯着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他轉過頭來看見了我,面色僵了一秒,緊接着又斂着眉頭對電話那端的人說:“我晚點兒聯系你。”,他挂斷了電話。
我突然覺得他很陌生,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我卻完全不認識他。他不想要孩子可以說,爲什麽要做出這種讓我不能想象的事?
他到底還有什麽瞞着我?我越來越看不清他了。
“爲什麽要騙我?”我忍着憤怒,一字一句的說,但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拿出檢查結果用力的扔在他身上:“你到底有什麽用意!”
他站在我面前,臉色蒼白,擰着眉頭表情痛苦,但是嘴唇卻完全沒有張開的意思。
我冷笑着,眼淚也跟着流了出來:“陸震霆,我恨你!”
滿腔的憤怒,最終隻化作了這幾個字。罵和打,根本無法發洩我心中的情緒。
“你不想要孩子你可以說,爲什麽要騙我?”可是我又不甘心啊,這麽些年,我都不知道他的想法。
“我讨厭孩子,我不喜歡孩子。”他開口了,但是聲音卻是那麽的無情。
我怔了,下一秒,我眼中的怒火又燒了起來:“那你對我說想生一個孩子,又是爲什麽?”
“隻是一時的念頭。”他的表情看起來還是那麽冷酷,如果不是和他親密的生活過,我可能也會認爲他是一個無情的人。
可是他現在的想法,和薄情有什麽差别?
“呵。”我笑了出來,越笑心越痛:“一時的想法?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會認真?”
我擡起手甩在他臉上,“啪”的一聲很響。響聲在辦公室回蕩,幾秒鍾後,卻死一樣的安靜。
“我很慶幸,和你離婚了,并且再也不會有聯系。”我的心已經痛到麻木了,但是這一刻,我很清醒。
“悠悠。”他終于開口叫了我的名字,但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扯了扯嘴角,嘲笑的提步向前。
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腕,我側過頭,眼睛裏沒有任何溫度,也沒有任何顔色:“放手。”
他最終松開了手。
走出他的辦公室後,我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一次兩次是這樣,他從來不解釋,做任何事之前也不肯和我商量。我還一次兩次的原諒他,真的是我太傻,作賤自己。
即使這樣,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我從大廈裏出來的時候,立刻有幾個記者沖過來采訪我。但是我整個人很沒有精神,任他們問什麽,我也沒有回答。
越來越多的記者把我圍在一起,突然,十幾個保安沖出來,幫我把記者隔開了:“葉小姐,請這邊走。”
我的眼睛在這時候動了動,撥開保安,我徑直向前走,越走越快,來到路邊後,我攔下一輛車,拉開車門就上車。
身後的記者,全部被保安攔住了,所以他們沒有跟過來。
司機問我去哪裏,我說出一個酒吧的名字。
虧我這幾個月滴酒不沾,原來一直在騙局裏過日子。我捏緊拳頭,剛才就應該把陸震霆打幾巴掌。
可是擡起手,我又發現我沒有力氣。
我冷冷的扯起嘴角,到現在受傷,還不全是因爲自己。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到了酒吧後,付錢下車:“不用找了。”
我徑直向酒吧走去。
酒吧裏的音樂聲很大,舞池裏的人已經在瘋狂的扭動身體,吧台邊坐了很多人。
我走過去,站在那裏說:“三杯無淚海洋。”
無淚海洋是這裏最烈的酒。
服務員沒說什麽,轉身給我調酒。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坐在了我旁邊,他說:“我陪你喝吧。”
我轉過頭,發現是肖湛。
我對他露出一個無力的笑:“你怎麽在這裏?”
這時,酒已經調好了,但是被他直接拿到他的面前。他冷淡的對調酒師說:“給她三杯月色海洋。”
月色海洋就和果酒差不多。
我又扯起了嘴角,笑了一下:“看不起我?”
“不是。”他舉起一杯酒,對我虛碰了一下說:“這一杯我敬你。”
他已經開始喝了,我也沒有必要再等,拿起酒吧放下的月色海洋,對他虛碰了一下,直接喝掉。
酒吧裏音樂很嗨,舞池裏人群騷動,看得我都想下去跳一支舞。
有肖湛在身邊,喝烈酒是不可能的了。
我對他說:“下去跳一支舞?”
他沒什麽表情的說:“請。”
他冷冷的樣子其實很帥,可能是他性格天生如此,也可能是經紀人給他定位的,總之他現在看起來,比任何一個明星都要養眼。
我對他挑了挑眉,起身先走,他随即跟了上來。
我擠到人群的中間,開始跟着音樂的節奏甩動,他帥帥的在我身邊跳起了勁舞。
由于他的舞姿很帥,動作很酷,人長得也十分養眼,所以他馬上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旁邊的人開始慢節奏的跳動,不少姑娘對着他吹口哨。
他的帽子壓的很低,在人多光線又昏暗的舞廳裏,很難被人認出。
我突然就放下了束縛,跟着他跳勁舞。周圍的人給我們鼓掌,還有人在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我們的姿勢看起來很親密,一上一下的位置。剛好到了這一段,他傾下身來靠近我,就像是要親吻。
我也沒有讓開,笑眯眯的看着他。
“親一個,親一個!”大家起哄得更帶勁。
他越靠越近,眼看着嘴就要靠近我的嘴的時候,突然,他的身體被強行拉開了。
我看見陸震霆冷冷的站在他身邊盯着他,手還擰着他的衣服,他的眼神很無情也很冷酷。
現場忽然就安靜下來了,就像被他按了暫停鍵。
我突然就沒了熱情,臉色也冷了下來,轉身就走。
他松開肖湛,亦步亦趨的跟過來。
我無心理會他,徑自向前走,但是突然,身後爆發了拳擊的聲音。
我轉過頭去,陸震霆正舉着拳頭,砸向肖湛的臉。
我隐忍的怒火,終于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來:“你住手!”
他的手停了下來,僵在半空,手背上的青筋因爲不甘而凸起。
肖湛捂着肚子,很明顯是已經挨了一拳。
我看着他,再看向陸震霆,眼裏噴出怒火:“你憑什麽打人?”
我捏着拳頭,一拳砸向陸震霆的肚子。這一拳是爲肖湛,也是我自己。
他憑什麽動手打人?憑什麽幹涉别人的事?憑什麽欺騙我了,還裝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
我受夠了,又是一拳砸向他。
他站在我面前也不還手,就是斂着眉。
肖湛起先還很驚訝,後來就很平淡了。
看戲的人開始也是安靜的,現在就笑着對我們指指點點。
“他想吻你。”在我砸第三拳的時候,陸震霆沉沉的開口,但是聲音是帶着歉疚。
我愣了一下,下一秒,手還是落在他的肚子上。
“那又怎麽樣?需要你來管嗎?我想和他親吻,我還想和他生孩子!”我一把拉過震驚中的肖湛,惡狠狠的對陸震霆說:“總比和某個欺騙我的人在一起好!”
我瞪着他,拉着肖湛就走。
在周圍看戲的人再一次驚呆,最後發出嬉笑的聲音。
我緊緊的拉着肖湛的手,直接走出人群。陸震霆跟到了酒吧門口,但是沒有再跟上來。
我聽見他在打電話。
我攔了一輛車,帶着肖湛就上車。
坐上車後,我嘲諷的扯起了嘴角,身心疲憊。
肖湛安靜的坐在我旁邊,但他的存在感卻是不容忽視的。他身上散發着一種如深山野崖上的石頭一樣的氣質。
“還要喝酒嗎?我知道一個安靜的地方。”
我轉頭看向他,他的眼神很平靜,但是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這次别糊弄我。”我嘲弄的笑了笑。
“我拿我的整個人做抵押。”他回答得很認真。
我再一次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從上到下的審視着他,他認真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我想起剛才在酒吧裏的話“親吻生孩子”,目光落在他的那裏,他的腿看起來很有美,但是力道……我停止了自己的想法,笑了。
我們到了另外一個酒吧,他要了六杯酒,都烈酒。
他還要了一些小吃,我拿起酒杯,對他舉了一下,仰頭喝下。
酒很辣,但是卻無法抵擋我心中的痛。我連喝了兩杯,嗆得咳嗽起來,喉嚨火辣辣的疼。
“今天晚上,不醉不歸。”我又對他舉了一下。
第四杯酒的時候,我已經醉了,趴在吧台上。感覺有人在抱我,睜開眼睛看了很久,發現是肖湛。
我對他露出笑,勾着他的脖子說:“我們生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