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問題,是不能告訴我的嗎?
我的情緒已經失控了,現在隻認一件事,那就是他跟我去醫院。
空氣突然就像僵化了一樣,他斂着眉看着我,就像是爲我的吵鬧感到頭痛一樣:“悠悠,現在眼下解決網上的事,才是大事。”
“陸震霆我不想聽這些,你到底跟不跟我去醫院!”我哭着大吼了出來。
“你爲什麽就不肯等一等呢?”他已經沒有耐心了,語氣裏也帶着火氣。
然而我堅持不讓步,哭着叫了出來:“你爲什麽不肯讓一步?跟我去醫院有那麽難?還是你有什麽事在騙我?!”
就這麽一件小事,他依了我就有這麽難嗎?
“我不是不肯跟你去醫院,隻是現在……”
“夠了!”我已經不想聽他說什麽名譽的事,整個人都崩潰了:“陸震霆我不想聽,你今天如果不跟我去醫院,那就永遠不要來找我。”
我轉身就走,他的态度讓我太失望了,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然而我轉身的時候,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悠悠你冷靜下來好嗎?給我時間……”
“松手。”我收住了眼淚,語氣很冷,就像對待一個仇人。
他的手顫了一下,但是最終僵持了幾秒,還是松了。
我冰冷的在原地等了一秒,沒有等到我想聽的話,心終于死了。沒有再留戀,我痛苦的向前大步走去。走了幾步,我就跑了起來。
我很傷心,原因可能有很多,最大的是他不肯跟我去醫院。
跑到車庫,我打開車門就上車。眼淚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一邊擦眼淚,一邊打方向盤。在拐彎的時候,我感覺有人在拍我,但是我沒有心思理會他們。
我一邊抽噎一邊開車,開上高架的時候,忽然想起俞之不在A市,不然我可以去她那裏哭一哭。
我擦了擦眼淚,在前面調轉了一下方向,決定去母親那裏。
二十分鍾後,車到了小區外,但似乎又有人在拍。我心情很煩躁,這些人有完沒完,拍兩張我的照片就可以上熱搜?
但我不能下車警告他們,隻能忍着。等我的車到了門外時,又有人在拍。
現在,我真的忍不了了。
我停下車,大步匆匆的向他們跨過去,但是他們快速的升起了車玻璃,并裝作往玩手機的樣子。
“喂!”我砸了一下他們的車玻璃,别以爲這樣我就會相信,他們是路人:“你們是哪一家的?”
“你管我們是哪一家的。”其中一個男的流裏流氣的對我說。
我的氣血一下子沖到了頭頂,瞪着他說:“我懷疑你是小偷,跟我去一趟保安室,我要确認你是不是這個小區的人!”
我重重的砸着他的車玻璃。
坐在後面的一個人似乎拉了他一下,他有些心虛,瞪了我一眼後罵我:“死八婆,有你好日子過。”
踩下油門,他的車子揚長而去。
“我記住你了,以後别想在這個圈子混!”我對着他離去的車子發狠話。
然而我和他吵架的一舉一動,都被另外一輛車上的人拍到了。當我怒氣洶洶的瞪向他們時,他們同樣迅速的發動了車子,揚長而去。
“拍你妹!”我氣得大罵出來。
我媽急匆匆的趕到,她焦急的拉住我說:“趕緊進屋。”
我爸則拉開我的車門,皺着眉頭對我們說:“先上車。”
我媽一邊拉一邊拽的把我帶上車。
我的腦袋還是木的,剛才吼了幾句後有些缺氧。其實是我潛意識的不願意去思考事情,不願意去想陸震霆爲什麽那麽固執的不肯和我去醫院。
我怕我想多了,那結果是我不能承受的。
我媽心疼的上下看着我,臉上滿是擔憂:“你的手機怎麽也沒開?快急死我了,我聯系了震霆才知道你出門了。”
“别提他。”我冷冷的回答,就像失神一樣。
我媽愣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說:“和震霆吵架了?”
我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很疲憊的說:“他不肯跟我去醫院。”
我媽突然就像失去了聲音,不知道說什麽。我感覺很累,也不想開口說話。車廂裏很安靜,但是又充斥着焦躁。有我的,也有我父母的,但是我不想管。
到了廊前,我和我媽下車,她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她看了一眼,接了起來:“娜娜。”
“她在我這裏,你要和她說話?”
我聽見了她說的話,但是我沒有停下來:“我不想說話,告訴她别擔心我。”
我媽緊跟在我身後,把我的話重複給娜娜聽,然後她又說:“我都明白,你别擔心,我不會讓她出去的,也不會讓狗仔進來,更不會接奇怪的電話。麻煩你了,告訴她的朋友們,不用擔心。”
她的電話剛挂,又有電話打來了,聽她說“之之”兩個字的時候,我的眼眸動了一下,但最終我還是沒有停下腳步。
陸震霆如果不來和我一起去醫院,我是不會原諒他。他到現在還是有一點兒沒有改,那就是我生氣的時候他不解釋,甚至不去想辦法化解這種誤解,總是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來解決。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有什麽事瞞着我。
喔坐在沙發上越想越生氣,我媽剛好推門進來。我擡頭看着她:“我去一趟醫院。”
我媽瞪大了眼睛,很是驚訝:“剛剛娜娜還在說,讓你不要出門,外面都是狗仔。”
“我又不是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一點兒也不虧虛,覺得很理直氣壯。
我媽開始各種哄我,最後還是妥協了。我給娜娜打電話,讓她派一輛車在長豐路等我,不要告訴陸震霆。
她沒有問爲什麽,堅決的說:“好。”
我帶着我媽出門,出去的時候看見保安在路上轉,倒是沒有看見偷拍的人。心想這些保安終于發現自己玩忽職守,良心發現了。
但是車子剛開出去,就有人開始拍了。
我煩躁的斂着眉,加大油門,快速将車開出去。
開了幾條街後,車子到了我和娜娜說的位置後。我把車子停在巷口外,帶着我進巷子,從另外一個出口出來,坐上娜娜派來的車。
甩掉了狗仔,籠罩在我頭上的陰雲也随之散開。
我媽打電話和認識的人聯系,讓他幫忙安排醫生。
幾分鍾後,她告訴我:“都跟醫生說好了,我們過去挂号就行。”
半個小時後,我們到了醫院,流程和昨天差不多。這個醫院的人特别多,它是一個綜合性的醫院,科室很多,但是婦産科這一塊也比較有名。
等了四十多分鍾後,就到我了。我有點兒緊張,但還是走了進去。
對醫生說了情況後,她又問了我幾個問題,最後給我開了一張單子,讓我去做檢查。
檢查做完後,等了二十多分鍾,拿到了結果,再次去找教授。
教授看完後,慢慢的對我說:“目前來看,沒有受孕的迹象,從檢查結果來看,他很有可能做了結紮手術。”
我的臉頓時煞白了,兩家的檢查結果都一樣,現在還能說是檢查出差錯嗎?
我渾渾噩噩的從醫院走出來,思緒很混亂,但我不死心:“媽,我們去第三家醫院看一看。”
我媽心裏也很難受,她的打擊不比我小:“好。”
我們又去了第三家醫院,但結果,讓我整個人就像沉在了湖底。
很難受,掙紮卻力不從心,從而心底生出憤怒和恨意。陸震霆爲什麽要這麽做?一面跟我說要生孩子,一面又做着結紮的手術,讓我不能懷孕。
我想立刻跑到他面前,質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緊緊的捏着檢查單說:“媽,你先回去,我去找陸震霆。”
我媽不放心,臉色微白:“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回去吧,爸一個人在家,我自己去就行。”我拉開車門,讓她上車。
她看了看我,最後還是上車了。
我打了一輛車,坐上車後将手機開機。剛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但是被我掐斷了。
車子的廣播裏,正在播放着關于我的新聞:“網上傳出了一段音頻,不知是真是假……”
音頻?我的臉一陣慘白,今天這件事到底演變到了什麽程度?我想打電話問一問,但是顧慮有司機在,克制了這個沖動。
我再一次挂斷了打進來的電話,将電話撥給陸震霆。他在通話中,我沒有挂斷,幾秒後,他接通了。
“悠悠,你在哪裏?”他的語氣聽起來很焦急。
我臉上一片冷淡,心更是如同冰塊:“車上,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公司。”
我聽完後,直接挂斷了電話,一個字也不願意聽他多說,更不願意和他說。
我把電話靜音了,正在這時候,我爸又打電話來。
爲了讓他安心,我的語氣緩和了很多:“你别擔心,我不會有什麽事,你陪陪媽媽,我很快就回去。”
挂了電話,我煩躁的看着窗外。感覺頭很暈,但是我不能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