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問原因,隻問我地址。
我把地址告訴她。
半個小時後,我在吧台前見到了她。
我已經喝了兩杯酒,她來了後,也要了一杯,問:“怎麽了?”
“陳平給我三個月的孕期,可是我不知道怎麽選,我怕震霆拒絕。”
她沒有回答我,而是把我面前的酒推開,才慢慢的說:“試一下。”
我笑了,但是心裏很苦:“你不是來陪我喝酒的嗎?怎麽不讓我喝?”
“你現在不應該喝,你應該回去和震霆談。”
我的目光暗淡了,想到什麽,眼裏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好!”
我不由分說,拿過那杯酒,一口喝下。不努力就放棄,那不是我的做事風格。
最後之之送我回家,我要給陸震霆做一頓菜。
“你回去吧,這件事先别告訴大家。”
“沒說。”
“嗯,謝謝你。”
她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說:“跟我還客氣?”
我笑了對她擺了擺手,轉身去開門。
進屋之後,我給陸震霆打電話。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來:“震霆,晚上在家吃飯好不好?我已經開始做了。”
“我還有一個小時的會議。”他沒有正面回答,但這已經表明,他回來的時間。
“那我等你!”
“你餓了先吃點兒東西。”
“我知道,你也是,挂了。”
我有點兒欣喜,希望這一次他能同意,畢竟四年前他也沒有逼我生孩子,而且陳平也給出了養胎的時間,還是很不錯。
想到這裏,我開心的走向廚房。
昨天買的菜還有很多,我先把看起來不錯的菜拿出來,再拿了一些順眼的葷菜。
有很多菜我不會做,就在網上找方法。一頓飯也算是磕磕絆絆的做完了,看着四盤形狀不錯,味道欠佳的菜,我還是挺滿意的。
趕緊布置桌子,将他之前買的燈拿出來,又在桌上放了幾支玫瑰花。
拿着手機,我慢慢的等。聽到他開門的聲音,我立刻把燈關掉。等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我即刻撲到他身上:“震霆!”
他勉強的對我扯出一個笑,表情還是有些僵硬,似乎沒有從幾個小時前的傷心中走出來:“晚飯做好了嗎?”
“你聞到了香味嗎?”我故意問。
他伸手要去開燈,被我阻止了:“吃燭光晚餐。”
他停止了開燈的動作,我趕緊牽着他的手,把他往桌邊帶。
他站在桌邊,看着桌子上的東西,似乎有一些感動。但别扭的他,并沒有說出來。
我竊喜,趁機認錯:“我錯了,你别生氣了。我做了很久的菜,餓了,我們快吃飯吧。”
“好。”他這才有些松動。
我獻殷勤的幫他倒酒倒酒,又連忙給他夾菜。
他說:“不是餓了嗎?你先吃,不用管我。”
“不行,你要先嘗一嘗。”
他勉強對我擠出一個笑,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細嚼慢咽,然後品位,最後笑着說:“有進步。”
“真的嗎?”我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然後趕緊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學他的樣子,慢慢的品嘗,最後露出笑容:“真的有進步。”
“你是捧場王,我要給你一百分。”吃第二口的時候,我忍不住笑笑起來,對他舉起酒杯:“敬捧場王。”
他笑着和我碰杯。
他的面部輪廓深刻,線條冷毅,在清冷的燈光下,更顯得出衆。這個男人,總是有一種讓人着迷的魅力。當初我不就是看上了他的這張臉,才同意嫁給他的嗎?
“在發什麽呆?”他見我對着他出神,詢問。
我忽的笑了,眼睛彎彎的說:“在看你呀。”
他笑笑,搖了搖頭,安靜的吃飯。
見時機成熟,環境正好,我鼓起勇氣說:“震霆,陳平前輩又和我談了,他願意給我三個月的孕期,在我懷孕後,讓我休息。”我認認真真的看着他,局促的說:“孩子我想要,事業我也想要,我覺得……他們可以并存。”
沒想到,他平靜的放下餐具,看着我說:“如果你真的覺得放棄了陳平前輩的劇很可惜,那做你想做的事情去。”
他起身就走。沒有發火,但是這份冷靜,讓我覺得他對我咆哮還要恐怖,
我趕緊追上他:“你别生氣,我隻是問一問你,如果這樣你還不同意,那我直接拒絕。”
“你想拒絕嗎?”他的眼神很絕望。
我被他的表情刺激到了,他在我面前從來沒有痛苦無奈過,這是第一次。
我立刻說:“想!”
他看着我,眼睛裏有着光閃動,那光并不開心:“悠悠,你要明白,人生的目标,是分爲階段性的完成的。你現在錯過了他的劇,可是你會得到别的東西,同樣不會覺得可惜。”
我不管他說的對不對,隻管點頭:“你說的對,孩子也是我的禮物,我以後不再想陳平的劇。如果孩子出生後,還有這樣的機會,我再考慮。”
他深深的看了我幾秒鍾,摸着我的頭說:“不是我不讓你接陳平的劇,而是這樣很危險。我不希望你的生命受到任何威脅,如果你一定要接,那我們就先不要生孩子。”
“不不,一定要生孩子!”我急着說,拍完他的劇,估計是一年後,那時候再計劃生孩子,就有點兒晚了。
他說的很對,人生的目标是分爲階段性的,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生孩子,不能再拖了。
“我還沒有吃飽,我們再去吃一點兒吧?”爲了把他從不好的情緒裏拉出來,我轉移話題的說。
他歎了一口氣,似是無奈,又似是放松:“多吃點兒。”
“好,晚上還要做運動!”
他愣了愣,一秒鍾後居然笑着搖了搖頭,我嘿嘿的對他吐了吐舌頭。
我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問他我畫的怎麽樣,他說:“還不錯,以後可以帶一個小徒弟。”
“不是說好了兩個嗎?”
“你帶一個我帶一個啊。”
話題溫馨而快樂,但是我不知道,那個對我說“人生的目标分爲階段性完成”,“我不希望你的生命受到任何威脅”的人,居然隻是爲了讓我放棄這個劇,讓周又伶接。
而我也是在後來才知道,他是迫不得已的。
他有他的計劃,也有他的隐忍,隻是我沒有等到,他将計劃完成,我們一起走向幸福的時候。
大概我和他,真的是有緣無分。
第二天,我拒絕了陳平,他感到很遺憾:“真的不再考慮嗎?”
“不了,謝謝,我很感謝你能選中我。”
他隻笑了笑,平和的說:“那祝你家庭幸福。”
“謝謝。”我也平靜的回答。
挂了電話後,我覺得心空蕩蕩的,但是想到孩子,它又滿滿的很充實。
我出發去劇組,老老實實的把這件事交代。
他們聽完後,都沉默了。有人垂着頭傷心,有人遺憾,也有人惋惜。還是之之先拍着我的肩膀說:“我支持你的選擇。”
幾秒鍾後,老鄭也鼓勵的對我說:“我也支持你,悠悠。”
“老大,你走到哪裏,我們就跟到哪裏!”小田堅定的說。
“跟着老大有肉吃!”那些沉默的人,都開始說安慰我的話。
我很感動,但是眼睛裏卻很酸,我還是笑了起來:“謝謝你們。”
這部劇拍完後,我就要休息一段時間,可能是一年,可能是更久。
“老鄭,我休息的時候,就把他們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給我看好了,别把他們弄丢了!不忙的時候就來我家裏蹭飯。”
“一定,你是我們的飯袋。”
我又笑了出來,但眼淚還是從眼眶裏落了下來。
傍晚,我收到了謝辭的微信:“我要走了。”
我看着這幾個字,愣了,幾秒鍾後,立即将電話打給他。
他接起來後,我卻不知道說什麽。心裏很酸,勉強把嘴角擡了起來:“幾點的飛機?”
“已經在候機室。”他的聲音很平靜。
我的心就像被重物砸了一下,很痛,想說的話,都被他這句話砸得不見了。
我的眼淚,就這樣從眼眶裏滑了出來:“還會回來嗎?”
“看安排吧,有需要就回來。”他的聲音還是很冷淡。
我努力的忍住不出聲,憋的眼眶發紅:“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遇到合适的女孩,就試着交往。”
“呵呵。”他輕笑了出來,像是嘲諷,又像是無奈:“謝謝。”
又是窒息的沉默,我不知道能再說些什麽,腦袋很亂。
他的聲音,在這時候傳來,很輕,就像幻覺一樣:“我該登機了。”
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話,又因爲他這句話,卡得不見了。
“阿……”
“嘟嘟……”
電話被挂斷了。
我愣愣的,就像丢了魂魄一樣。其實我想說,阿辭,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謝謝你把我們當朋友。但是,我們卻沒有給你留下美好的回憶,對不起。希望你在他國能快樂。
晚上我請全組的人吃飯,剛開吃我就對大家說:“叫一個人過來買單!”
老鄭興奮了:“叫誰?男朋友嗎?傳說中的另一半?”
其實大家可能猜到了是陸震霆,故意這麽說,搞神秘氣氛。
我也裝作神秘的笑笑不說話,打通電話後,我說:“我們在長賓吃飯,你過來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