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媽先開口:“快讓他進來。”
阿姨把門打開,不多久,我就聽見了車響聲。
我淡定的吃早餐,我媽卻瘋狂的搖着我的手臂。
我斂着眉,以爲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擡起頭時,看見陸震霆,震驚了。
他穿着整齊的西裝,白襯衫,手上捧着一束玫瑰花,頭發可以的梳妝過,他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來,面容有些緊張。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但面上還是裝作淡定。
他一大早抱着一捧花幹什麽?
我繼續裝作無事的正要低下頭吃粥,他卻單膝跪地,把玫瑰花遞到我面前:“悠悠,嫁給我。”
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再也不能淡定了。
我眨了眨眼說:“還沒有睡醒吧?”
“不是夢。”他簡短的回答了我的話,鎮定自若的拿出戒指盒,在我面前打開:“你戴在手上就知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求婚?
當然不能戴,我差點兒就上了他的當,戴在手上不就是答應他了?
我逐漸的清醒,嘴角忍不住上揚。和想象中的浪漫場景不一樣,可是已經足夠震撼了。我的眼睛始終無法從他手上的戒指和玫瑰花上移開,感覺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雲裏霧裏。
可是我不能就這麽應他。
玫瑰花是醒目的,它的香氣和顔色,時刻都在提醒我,這不是夢,這是真實的場景。
陸震霆很帥,他的面容一絲不苟,眼睛澄澈而幹淨。這麽帥的人,我的心動了,怎麽辦?
想象中的美好和現實中的美好是不一樣的,現實中的一點點,都會被放大,讓人覺得真實。
快告訴我這是假的,不然我會忍不住同意的。
“悠悠,快同意呀,你看震霆的腿都在痛,他的臉色都變了。”這句話提醒了我,讓我立刻回到了現實。
我緊張的看着他,果然,他的臉色維變,額頭上還有一些細汗,跪在地上的那隻腿,也在微微發抖。
我趕緊去扶他:“你先起來。”
他卻語氣不改的說:“除非你答應,不然我不起來。”
眼神很堅定,隻是臉色卻很蒼白,一定是痛極了。
我很糾結,要不要答應他,但是最後還是敗給了他的身體:“我答應你,你快起來。”
他忽的露出笑容,就像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顆星,散發出的光芒。
“那我幫你把戒指戴上。”他說着就拿起女款的戒指,要給我戴在手上。
我的手縮了一下,我答應他隻是緩兵之計:“我不要。”
他的手愣了,連臉色都僵了,空氣似乎在這一刻變成真空。幾秒鍾之後,他說:“那我繼續向你求婚。”
他作勢又要跪下,我連忙攔住他:“我同意還不行嗎?但是現在不能結婚。”
他的臉色有所緩和,但還是很白。
我媽這時候在旁邊補刀:“你這孩子,要鬧到什麽時候?”
陸震霆卻在這時爲我說話:“媽,她想什麽時候結婚就什麽時候結婚?”
怎麽辦?我被他這句話打動了,真想告訴他,明天就結婚,可是理智告訴我,不能這麽做。
我們才離婚沒有多久,這麽快結婚不是惹人笑話?何況婚後的生活我還沒有規劃好。他的心病雖然治好了,但是我還不知道他是因何事而有的心病。
手上的對戒換成了鑽戒,我吃飯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去看它。
桌上的玫瑰花也太好看了,香氣四溢,我忍不住要把它們放在鼻尖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玫瑰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花。
“喜歡的話等一下帶去劇組。”陸震霆的話提醒了我,我太不矜持了。
我故作驕傲的說:“不稀罕。”
他眼波平靜,也沒有反駁我,但是嘴角還是幾不可聞的上翹了。
臨出門前,他讓我媽裝了一盒粥,說是給我帶去劇組吃,剛才看我沒有吃多少。
我剛剛隻顧着看戒指和鮮花了,确實沒有吃多少。
坐上車後,我又有點兒後悔了。這麽快就答應他了,這個求婚是不是太簡單了?
我有點兒懊惱,試着把戒指取下來,可是怎麽也沒有辦法取下來。
“結婚的時候再給你換一個。”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話,阻止了我的動作。
我故作驕傲的将頭撇向一邊,實則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等一下餓了别忘了吃。”下車的時候,他提醒我。
他玉樹臨風,溫柔體貼,還很會賺錢,真的是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了。我先在看他,身上沒有一個缺點。而且在那方面,還能讓我感到快樂。
想到那個,我不禁紅了臉,趕緊說:“你也别忘了。”
他早上吃得太早,等一下也會餓的。
他聽了,緩緩的牽起了嘴角:“我會的。”
那笑容,帶着溫柔的幸福。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現在我有多快樂,以後就有多痛苦。
雖然不舍,但我還是和他揮手告别了。
剛進劇組,就有人發現了我手上的戒指。大驚小怪的說:“葉導,你換戒指了啊?”
我忙把戒指捂起來,可還是被有些人看到了。
小鄭驚歎的說:“這回是鑽戒,看來是好事将近啊。”
“哇,俞編也戴了戒指!”小田的一句話,把大家的注意力,又都轉到了之之身上。
不巧的是,之之在我後面一分鍾過來。
她捂戒指的時候,被我看到了。
我就像發現了新大陸,趕緊把她拉到一邊:“他向你求婚了?”
之之臉上有些羞紅,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說:“沒有,戴着好玩。”
我看了一眼,是一枚鑽戒。學我的話就不厚道了,她不承認,但我心裏還是有點兒數的。
“經過這兩次和他的接觸,覺得他人還不錯。如果他能在A市穩定下來,你可以考慮和他結婚。”
“你這戒指……昨天晚上換的?”她沒有答我的話,而是把話題引到我身上。
“今天早上。”我不滿她的轉換話題:“說你的事兒呢,你别問我。”
最後她給我的答案是模棱兩可的,我也知道她的性格,不想回答的問題,問到底也不會回答。
看着我們兩個人的戒指,我突然有一種滿足。就像上學的時候,頭繩喜歡喝好閨蜜一對,發夾喜歡一對,連書包和雨傘也要一對。
現在我們兩個的戒指,算作是一對了。
後來很多人都來問我們是不是好事将近,我們集體回答:“戴着好玩。”
但大家都不信,說我們兩個故作神秘。
我們雖然知道婚期将近,但是并沒有确定是在哪一天。就像夢想一樣,看得見,但是摸不着。
今天謝辭又請假了,我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但胸口卻像塞了一團棉花一樣不舒服,擔心他是不是變嚴重了。
我給他打電話,但是沒人接,最後又給他發微信:“你怎麽樣了?好好休息,别留下傷疤,劇組這裏不用擔心。”
但是直到下午,他也沒有給我回微信。
也許是忙吧,我這樣想,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臨收工的時候,陸震霆給我打電話:“等一下我去接你,一起吃飯,我約了幾個朋友。”
朋友?我有些驚訝,我很少和他的朋友一起吃飯,是有什麽喜事嗎?
我問:“有人要結婚,或者升官發财嗎?”
陸震霆忍不住笑了出來,很是無奈,但是心情很好的說:“你忘了嗎?是我們的喜事啊。”
“我們?”我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不禁有些臉紅:“我隻是戴上了你的戒指,可沒有答應你的别的。”
“已經足夠了。”他很溫柔的回答。
我的心也因爲他這句話,一片溫暖。我問:“都有誰?”
我和他結婚的時候,并沒有在結婚之前見他的親人和朋友。那時候我以爲隻要我們是真的想在一起,這些都不重要。但其實帶對方見自己的親友,是肯定對方的一種方式。
也是在前不久,我才領悟這個道理的。
“齊修,阿彥,阿朗……還有阿辭和之之。”
謝辭也去?我有些驚訝。我給他打電話他不回,發微信他也不回,陸震霆給他打電話他接了?
但我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說:“你都安排好了我就去。”
他笑了,說:“那我現在過去接你。”
挂了電話後,我猶豫着要不要給謝辭打一個電話。可是說什麽呢?他既然已經同意來赴陸震霆的約,那就是能坦然面對這件事,我又何必給他添堵?
我搖了搖頭,最後還是放下了手機。
這時,我剛好看到了之之,她似乎是過來找我的:“等下坐你們的車子一起過去。”
“你不去送單煜嗎?”我很驚訝,他是今天走,我剛要和她說,不必來參加我們的飯局,去送他就好了,畢竟我們經常在一起。
“不了,讓他自己走。”之之臉色淡然,但我能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不舍。
我笑了,她這個驕傲的人,就算不舍,也不會表現出來。我鼓勵她:“去吧,你們難得見一面。而且這次分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我和你天天見,還在乎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