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他做湯。”我臉色難看的回答。
他不願意來我家裏,是因爲礙着不好和周又伶見面吧?他這才剛回A市,周又伶就把湯送到了他家裏,也是夠殷勤的。
我越想越生氣,臉色沉沉的。
我媽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問:“怎麽了啊?誰惹你生氣?”
“周又伶去陸震霆家裏了。”我沒好氣的回答。
我媽一愣,随即也是一臉氣憤:“她還真是不死心,沒見過這麽厚顔無恥的女人,我過去看看。”
我揚聲阻止她:“你去幹什麽啊?我們離婚了,她去他家裏,是正正經經的。”
“那我就不能去他家裏了?”我媽不解氣。
我都不想再讨論這個問題,想想就頭疼:“我好餓,我們吃飯吧,别管他們。”
陸震霆不讓她送,她還能硬闖進他家裏不成?不是他告訴她在家的,她又怎麽知道?
你情我願這種事,我們再去插手,就是第三者了。
越想越生氣,我拿着筷子在碗裏用力的戳。本來是很餓,但是現在一點兒胃口也沒有。
我媽看我這樣吃不下去飯,也跟着着急:“我還是去他家裏一趟。”
“别去!”我的脾氣上來了:“你怎麽就不聽我的?”
我媽愣住,客廳頓時安靜下來。我意識到自己有點兒過了,不應該對她發火,又軟下口氣說:“我不是有意沖你發火的,我上樓去了。”
放下筷子我就向樓上跑,我爸勸我媽的聲音從後面傳出來:“你就聽悠悠的,别讓她生氣,你看她都沒吃多少,等下給她送一碗湯上去。”
“你說這兩個孩子也真是的……”我媽歎氣。
我到了房間後,拿起枕頭又扔下,還不解氣的砸了幾下床,但這根本沒有效果,解決不了根本。
陸震霆太花心了吧?明知道周又伶對他有那種心思,還和她保持着親密的關系!
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他的這種性格?真想把他的花心狠狠的掐斷!他不知道這樣做,會讓别的人生氣嗎?
不行,我決不能答應他,一定要把他的這個毛病改過來!
周又伶能親近他,一部分是他的錯!
我用力的吸氣呼氣來調解情緒,這樣才慢慢的冷靜下來了。我要狠狠的晾一晾他,讓他知道他這樣做是很傷人的,是一種有錯的行爲!
就在這時,之之的電話打了過來,我苦着眉頭接起來。跟她說說話也很,能緩解我的氣意。
她問:“手好點了嗎?”
我看着還包着紗布的手,皺着眉說:“老樣子。”
她沉默了一秒鍾後說:“以後注意一點兒江妍兒,我發現她不是那麽單純。”
我愣住了,就因爲她把湯灑在了我手上,滑倒的時候又抓了我一把,就對我有目的了?
我和她也才見了兩次面,利益上沒有沖突啊,她爲什麽要針對我?
我不解的問:“你是知道了什麽嗎?”
“沒有。”之之的聲音一貫沉穩:“感覺。我來給你分析,保溫盒的蓋子沒有蓋緊,她怎麽拿過來的?當時交給你的時候,有沒有東西包着?”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沒有:“沒有。”
“她那天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比你高很多,這種身高,滑到的時候怎麽會抓住你的手,而不是手臂或者手腕?”
我又想了一下,好像是很有道理。但這隻是她的猜測,我們不能就這樣斷定江妍兒針對我。
“隻是猜測,而且,她爲什麽要針對我?”我想不出原因,所以還不太相信。
俞之說:“暫時還看不出原因,總之你離她遠一點兒,見到她的時候注意一下。”
我突然笑了起來,之之還是像以前一樣在乎我。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猜下去的話結論可能會很沉重。
我轉移了話題問:“你和他怎麽樣了?他聯系你了嗎?”
“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你告訴了你的家人嗎?”
“暫時沒有。”
我們就這樣聊着,陸震霆帶給我的不快,暫時被我放在了一邊。不知道聊了多久,我感覺肚子有點兒餓了。
挂了之之的電話,我打算去樓下拿瓶酸奶喝。
這時候,房間門響了,我徑直過去開門。拉開門的時候,我愣了。
門外站着陸震霆,他的眉微微蹙着,像是有什麽憂心的事。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徑自繞開他就向門外走,他卻忽的一把拉住我,急急的解釋:“悠悠,又伶來的時候齊修也在家,我們什麽都沒發生。”
我撇了撇眉,難道他還想發生點兒什麽嗎?
但我依然不想理他,繼續冷着臉:“松開,我要去樓下。”
他忽的松開了,但還是一瘸一拐的跟着我。隻是他的腿帶着傷,走的很慢,也很焦急。
我聽見他的腳滑了一下,吓得立刻停下來了,身上的戾氣也消失不見。
我回過頭,沒好氣的說:“你慢點兒。”
他看了我一眼,臉色依然很緊張,但是走的很仔細。
等他走到我這一級台階的時候,我說:“我們談談。”
“好。”他鄭重而小心的回答。
有人要撬牆角,我這時候再不團結,牆角就會被撬走。
我陪着他慢慢的走下台階,想到他剛才吃力的走上來,心裏有點兒不好受。
走到沙發邊,我讓他坐下來,我則在他旁邊的一組沙發上坐下來。
我鄭重其事的說:“你是在追我嗎?”
他立刻嚴肅的回答:“是。”
他的樣子就像一個小職員面對老闆的拷問,很嚴肅,很緊張,但也很誠懇。
我又說:“那你讓周又伶給你送湯,還去你家,是什麽意思?你知道她喜歡你嗎?”
他斂着眉,就像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一樣。沉默了一秒鍾後才憋屈的說:“我沒有讓她送湯過來。”
“那她是怎麽知道你在家的?”
“她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讓我給她參考。”
這個女人的心思果然不一般啊,至于她去了之後幹了一些什麽,我就不便問了,但我一定要讓他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
我媽這時候端了兩碗湯過來,一碗放在陸震霆面前,一碗放在我面前,說:“震霆,你嘗嘗這個湯,特地爲你熬的。”
我的嘴角抽了抽,感情我們喝湯,都是沾他的光啊。我沒好氣的說:“他在家喝過了,現在喝不下。”
誰知道他一本正經的說:“我在家沒有喝。”
那意思是他很想喝這一碗湯。
我直愣愣的瞪過去,氣勢洶洶的問他:“沒喝周又伶怎麽讓你快點兒喝别涼了?”
“我沒喝。”他又鄭重的重複一遍。
我媽這時候圓場道:“好了,别爲這一點兒小事吵架,多大點兒事呢。”
多大點兒事你剛才要去他家裏?我又瞪我媽,然而她就像沒看見一樣,笑着說:“震霆你多喝點兒,還有很多。”
“謝謝媽。”
他叫我媽爲“媽”,我們三個人居然都沒有發現異樣。我這時候也忘記了,我們離婚了,他就不應該叫我媽爲媽。
他就像很餓一樣,端起碗來就喝湯。
看着他喝得很有味道,我竟然也有點兒餓了,遂端起碗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我繼續喝下去。
但是有些問題一定要說清楚:“周又伶知道你在追我嗎?”
如果知道,那她還來撬牆角,就是犯賤。我隻需死守城門,不被她幹擾就行。當然還得看陸震霆的意志力。
他就像小學生回答老師的問題一樣,端端正正的放下碗,拘謹的看着我說:“知道。”
“嗯。”我點點頭,那就是她在犯賤,我又問:“你是什麽想法?想跟她在一起還是我?”
“你。”他一口回答了這個問題。
說實話,這答案讓我有點兒震驚,也有點兒竊喜,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竟然忘了下面要問的問題。
“我們結婚吧。”忽然,他對我說出了這句話。
令我驚訝得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又說:“這樣她就不會再糾纏我。”
我的嘴角抽了抽,以前我們沒有離婚的時候,她也一樣挖牆角。挖牆腳的她,不管他是結了婚還是沒結婚。
我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但他能提出這樣的要求我還是很高興的。
“你就這樣向我求婚啊?”我有點兒不滿。
他一怔,意識到了什麽,有點兒臉紅,卻又急急的說:“我現在就去準備。”
他站起來就想走,看來是真的很着急。
對于他這份急迫的心思,我是很高興的,但是我不能這麽草率的嫁給他呀,我還沒有談戀愛呢,他也沒有多熱烈的追求我。
“慢着。”我叫住他。
他不解的停下來,看着我的眼神裏有點兒擔心,大概是怕我反悔。
我裝作很嚴肅的說:“你坐下來我們談一談。”
他帶着緊張的心情慢慢的坐了下來。
我說:“你對婚後有什麽打算?比如什麽時候要孩子?生幾個孩子?”
提到生孩子,我有點兒期待,也有點兒臉紅。因爲這種事,由女人提出來,就有點兒太主動了。
他就像是沒聽懂我的話一樣,有些愣怔,但我卻看到他的臉色暗了一分,連眼神也不是清晰淩厲的。
我的心也随着他這樣的反應失落:“那……”算了。
“越快越好。”就在我想說“那算了”的時候,他回答了讓我意外的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