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松了一口氣。
我們六個人一齊出發去機場,到了機場後還有四十分鍾飛機才起飛,我們就在貴賓室裏等候休息。
期間,江妍兒和助理去洗手間。随後,我和之之也去了。
出來的時候,我們四個人一起。江妍兒和她的助理先出來的,但是她們并沒有走,似乎在等我們。
“葉導,一起走。”江妍兒甜美可人的笑着。
我也笑着點了點頭。
但不知爲何,地面上有很多水。江妍兒腳下一個打滑,差點兒就摔倒了。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手,但恰恰是我被燙的那隻手。
疼得我立刻吸了一口氣,但我反應很快,反手就握住了她。
江妍兒這才被穩住,沒有摔倒。
我的傷處傳來一陣又一陣鑽心的疼,但我還是先問她:“你沒事兒吧?”
她皺着眉頭,好像很疼:“我的腳踝……好像扭到了。”但轉而又像想起什麽,連忙松開我的手說:“不好意思……啊葉導,我剛才沒捏到你的傷口吧?”
她一臉的愧疚。
她的助理這時候緊張的查看她的腳踝,俞之也沉着臉來看我的手。
她要解開我的紗布,被我阻止了:“沒事兒,等下回休息室再看。”
我們一行人就又朝休息室走,江妍兒一邊走一邊内疚的向我道歉:“葉導我太魯莽了,弄疼你了你就罵我吧,這樣我心裏會好受一些。”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就像做錯了事很擔憂,要哭的模樣。
看着她這個樣子,我隻好笑出來:“沒事兒,誰沒有失手的時候呢?不怪你,再說了,也不是很疼。”
不是很疼那隻是我安慰她的,現在我的手比剛燙的時候還要疼,起了水泡的地方就像是被針在紮着一樣。
俞之一路上都抿着嘴唇,臉色不太好看,似乎不高興。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擔心。
等到了休息室後,俞之首先向服務員要醫藥箱。
坐在休息椅上的三個男人一齊向這邊看來,而陸震霆和謝辭則緊張的看着我。
我疼得太難受,索性站在櫃台前等着服務員拿醫藥箱。
謝辭率先走過來,徑自抓起我的手看。
但我手上還有紗布,看不出什麽。
“疼?”他問。
陸震霆也緊張的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我看見他走的很危險,連忙制止:“你坐着,沒什麽事兒,我換一下藥。”
顧齊修這時候才不鹹不淡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說:“我去看看。”
他走了過來後,謝辭就讓開了。他訓練有素的打開我的紗布,讓看見我手上紅紅的一片時,眉頭瞬間皺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會照顧自己嗎?”
謝辭的一雙墨眉瞬間皺在一起:“怎麽弄的?”
江妍兒瑟縮着肩膀小聲的說:“是我……不小心捏的。”
謝辭劍眉一橫,墨眸裏帶着怒氣,直接看向她。
江妍兒低着頭,很是緊張的認錯:“對不起師兄,是我剛剛……不小心要滑到,情急之下……抓住了葉導……”
“你能不能辦一件好事?”謝辭的口氣裏帶着怒意。
江妍兒的肩膀又抖了一下。
她的身闆看起來本來就很單薄,這樣瑟瑟發抖的時候,就像受到了欺負。
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兒,謝辭這樣弄得她好像犯了大錯一樣。我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阿辭你别怪她了,她也不是故意的,那路本來就滑。”
“多大一個人了難道還會摔倒?”謝辭依然不解氣,憤憤的補充了一句。
休息室裏刹時安靜下來,空氣裏似乎帶着火的氣息。這樣就有點兒過了啊,我的臉色有點兒不太好:“你夠了啊,多大一件事兒。”
陸震霆這時一瘸一拐的走到謝辭身邊,低沉的說:“下次注意就好了。”
總算有一個人幫腔,我松了一口氣。
我默默的拿眼去看俞之,她一直抿着嘴唇看着顧齊修給我上藥,沒說過一句話。但她的臉色很沉,眼中還帶着怒氣。
我也沒有再說話,想安安靜靜的讓這件事過去。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本能的會尋找救援。江妍兒在要滑倒的時候抓住我的手,也是人之常情。
雖然她抓的是我的傷手,但真的不能責怪她。
我的手被包紮完後,陸震霆不放心的看了一會兒。
江妍兒被謝辭訓了之後,一直縮着脖子坐在角落裏。
休息室裏的氛圍就有點兒尴尬了,除了我和之之說話以外,其他的人都不說話。
這種氣氛一直維持到下飛機。
我看着陸震霆的腿,有點兒不放心。他現在畢竟沒親人,也沒有人照顧他:“要不你跟我去我媽那兒,他們還能照顧你。”
雖然我們離婚了,但我爸媽對他就像親兒子一樣,也算是他的半個親人。
他自然的拒絕了:“不了,我去齊修家。”
顧齊修沒什麽表情,但我知道這是他同意了。
我看了一眼顧齊修,在他家也挺好,他是醫生,一定不會比我爸媽照顧得差,我就點頭了。
“齊修,麻煩你了。”
“該說謝的是他。”顧齊修還是淡淡的,看都沒看我一眼。但這句話裏意思,明顯是在說我和陸震霆沒關系了,用不着我謝他。
他還是讨厭我。
我有點兒讪讪的,幹笑了一聲沒說什麽話。
“走了。”謝辭這時候提醒我。
我對他們說再見,轉身随着謝辭一起向車走去。
等我們倆坐上車,陸震霆和顧齊修還站在外面,他看着我們的車,有點兒不放心。
我心中覺得好笑,他這是在吃醋嗎?謝辭送我回家他不放心?
但我這時候不能安慰他,就是要讓他有一種緊張感,他才會更加珍惜。
上車後,我就忍不住責怪謝辭:“你剛才對江妍兒太兇了,不就是抓了一下我的手嗎?你有點兒過了。”
謝辭挑了眼沒搭理我,我用腳踢了一下他的腿:“你聽見了沒有?以後别這麽大驚小怪,大度一點兒。”
“你還想有下次?”他氣息不順的瞪着我。
我卡了一下,随即說:“這不是比喻嗎?我的意思是,讓你遇到事矜持一點兒,鎮定一點兒!”
他又撇過眼去不看我,我隻好來硬的:“下次你再爲這種小事鬧得對方下不了台,我也跟你翻臉。”
誰知道他繼續不搭理我,我真是沒轍了,肚子裏憋着一肚子火,隻好問:“你有什麽事要跟我說?說完趕緊下車。”
剛才他說有事跟我說,我才答應他和我同坐一輛車的。
他沒心沒肺的說:“忘了,被你罵忘了。”
“……”
被他氣的都不想看到他了,我沒好氣的說:“那你現在滾下車。”
“怎麽滾?”他又賤賤的問了一句。
我:“立刻滾!”
他沒有滾,我也沒有再看他,就這樣僵持到了我家。
我下車的時候,他下車送我,又叮囑:“别碰水,小心點兒。”
“知道了。”我應了一句。
我媽趕緊從門邊迎了過來,跟謝辭打過招呼後,就着急忙慌的檢查我的手:“怎麽燙到了?還疼嗎?”
我頓了一下,她知道我要回來,但我沒告訴她我的手燙了呀?
我寬慰她的笑笑:“不要緊,已經上藥了。”
“快進屋去,你說你這麽大一個人,都不讓人省心。”她開始念叨我。
我好奇的問:“誰告訴你的呀?”
“震霆。”我媽回問:“他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我心中了然,猜到可能也是他。我支吾着:“他工作忙,處理工作去了。”但我還是把他生病的事告訴了我媽。
我媽驚呼:“那我明天去看看他。”
我想着去看看也好,讓他感受一下親情的溫暖,這樣也有助于病情的恢複。
回到屋裏後,我媽和我爸就開始問我琰城的事。我把那些驚險的事都告訴她們了,但沒說我差點兒被水沖走以及掉進泥裏的事。
我媽又問了之之怎麽樣。
我說:“都好,就是瘦了。”
“那明天讓之之來家裏吃飯,我給她補補。”
“好。”
想到之之的戀情,我又開始憂心。
之之回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都在群裏歡呼。之之也上來和大家說了幾句話,這惹得群裏更加活躍。還有人在群裏發紅包慶祝,我也發了一個。
大家組織着給她辦接風宴,她也答應了。
湯煮好了後,我媽說要給陸震霆送一份過去,我給她點了個贊。
我說:“我先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在不在家。”
我媽一邊盛湯一邊說:“那快問,問完讓司機送過去。”
我拿出手機給他撥電話,電話響了幾秒鍾就被接起了。
“悠悠。”他輕輕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的嘴角翹了起來,問:“你在哪裏?我媽要給你送湯。”
“我……”
“震霆,趁熱喝,湯涼了就不好喝。”電話那端傳來了周又伶的聲音。
我握着電話的手一震,笑容也僵在了臉上:“那算了。”
說完這三個字,我直接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