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怔了一下,聲音也似乎變軟:“你放心,我會的。”
我這才露出笑容,松了一口氣。
回到我們以前住的地方,我匆匆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我收衣服的時候,他就站在我後面。
他沒有說話,但是我感覺到他的心情很不好,大概是不放心我去琰城。
我明知道他心情不好,但我沒有安慰他。因爲我怕我一開口,他就會要求和我一起去。
當我收拾好了,準備出門的時候,他說:“我讓司機送你去機場。”
我愣了愣,說:“好。”
我以爲他會親自送我,但想到他的身體還沒有好,讓司機送也挺好的。
臨走前,我又叮囑他:“一定要去看醫生。”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我說:“一定。”
我對他笑了笑,又看了他幾秒鍾,轉身就上車。
剛上車我就接到了謝辭的電話,他問我出發了沒有,我告訴他已經上車了。
就在這時候,我無意中看見一輛車飛快的從我後面閃過,似乎是陸震霆的車。當我仔細看的
但當我仔細看的時候,又沒有看到他的車。難道是我看錯了嗎?在我想着要不要給他打一個電話的時候,謝辭的聲音拉回了我的主意力,他說:“琰城在下雨,氣溫有些低,你帶了厚衣服的嗎?”
“帶了。”
我們又聊了幾句需要注意的事項,等我挂電話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給陸震霆打電話了。
他接的很快,聲音還是一貫的穩重:“悠悠。”
我聽見外面車子的聲音,心當即提起來了,問:“你在哪裏?”
他平靜的說:“去醫院的路上,怎麽了?東西忘記拿了?”
我松了一口氣,說:“不是,我剛才看見你的車子了,以爲是錯覺。”
我不知道爲什麽那一刻看見他的車子會那麽緊張,可能是我擔心他會不聽我的建議,偷偷去琰城吧。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平靜:“在去醫院的路上,爲了讓你在琰城放心,我去檢查一下。”
我的嘴角翹了起來,但立刻又放下,嚴肅的說:“檢查完後馬上把結果告訴我,不然我不安心。”
“遵命,老婆。”
他這句話說完,兩邊的車廂忽然都靜了。我心裏一陣揪痛,因爲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算是他的前妻。
我有點兒難受,但還是勉強笑着說:“沒事兒我挂了啊,記得一定要把結果告訴我。”
“下飛機的時候有點兒冷,記得穿一件外套。”
“我會的。”
我有點兒舍不得挂電話,但最後還是狠下心來挂斷了。現在這個時候不是濃情蜜意的時候,而是惦記之之的安危的時候。
挂了電話後我就在想到了那邊後應該做一些什麽事,很快我就到了機場。謝辭就在門口等我,他接過我的包就問:“東西都帶好了嗎?”
我揚了揚手裏的證件說:“都在這裏。”
謝辭穿了一件薄的長外套和一條很普通的褲子,腳上是一雙很平凡的鞋,臉上則戴了一個墨鏡,頭發也刻意壓的很沒有造型,如果不認真看的話,很難發現他是明星。
我滿意的翹起了嘴角,不用再擔心他被認出來,給他帶來不便。
上飛機前,我給安安發短信交代事情,告訴她我喝謝辭去琰城辦點兒事,劇裏的事情讓她和副導演安排一下。
她的電話立刻打來了,很不放心的說:“那邊一直下雨,不太安全,幾個地方發生了山體崩塌。”
我說;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去危險的地方。”
想到這裏,我的心又痛了起來。我們尚且安全,可是之之呢?她已經深陷危難之中了,我必須盡快趕到她身邊。
不久後我們就開始登記了,路過普通艙的時候,我發現裏面隻坐了兩個人,而進入頭等艙,我更是驚呆了,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空姐尴尬的解釋:“平常去琰城的都是去旅遊,這次琰城出事後,大家都改簽了。”
我了然,同時也感到唏噓。
沒過多久,飛機就開始起飛。頭等艙裏還是隻有我和謝辭兩個人,空姐在飛機平穩後,爲我們送來飲料和小吃。
我沒有心情吃,看着前方的電視打發時間。幾分鍾後,居然開始播放謝辭的電影。
我側過頭看他,沒想到他也在看我。我笑了笑,就和他聊電影,然後聊到了之之的劇本。
我忽然想起,之之以前想寫一個運動題材的劇本,我還和她讨論過。
我笑着說;“之之的一個劇本,很适合你。”
“什麽劇本?”他很感興趣的問。
我說;“還在創作之中,不過我敢保證,适合你。”
“那要看誰導。”
我知道他這句話有潛台詞,但是我故意沒問,因爲我怕他把話題引到我身上,就說:“你是大腕,一般的導演誰敢請你?”
他挑了挑眉毫不謙虛的說:“那是。”
我的眉毛抽了抽。
一個半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我們從機場通道裏出來,看見大廳裏也沒有幾個人,但是當看到陸震霆的時候,我十分詫異。
他……他怎麽在這裏?不會是我看錯了吧?
我眨了眨眼,他就向我走來,很自然的接過謝辭手上的包說:“我還是不放心你們,所以一起來了。”
我愣愣的,他怎麽在這裏?不是應該在A市醫院嗎?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一樣的眉眼。眉毛就像冷峰一樣沉銳,高挺的鼻梁就像大師雕刻出來的,冷漠的臉部線條讓人像靠近但是又不敢。
分明是一樣的陸震霆啊,連聲音都是一樣的。
他的表情裏似乎有些緊張,解釋:“你不用擔心我,我帶了齊修一起過來,他說我的身體沒問題。”
剛剛打完電話的顧齊修斂着眉頭對我點了點頭,那表情很不耐,但又迫于陸震霆的壓迫,而又不得不忍耐。
我抿着嘴唇沒說話,一路上都不想搭理他。
外面下很大的雨,車子在路上走的很慢,我一個人生着氣的坐在副駕座,他們三個男人坐在後車座。氣氛就像被凍結了一樣,沉悶壓迫,沒有人說話,竟還帶了點兒尴尬。
幾分鍾後,還是謝辭先說話的:“找個地方吃飯,吃完才有力氣前進。”
我還不想說話,因爲我還在生氣,氣氛居然比剛才還要尴尬緊張。
一分鍾後,陸震霆别扭的說:“阿辭說的對,吃飽了才有力氣前進,不然雨這麽大,又冷又餓,會降低尋找的速度。”
我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我還在生氣,但絕不會拿之之的生命做賭注。
車子停在一家小店前,我們都下車了,謝辭先進去點餐,我看都不看陸震霆一眼,緊跟着謝辭進去。
這裏的菜很簡單,謝辭點菜的時候問我:“你想吃點兒什麽?”
我看了一下菜單,點了一碗面,謝辭則要了幾個菜和一碗面。點完後他對顧齊修說:“你們想吃什麽自己點。”
我随便挑了一個桌子坐下來,他坐在我的對面。
陸震霆看了看我,最終還是挑了一張桌子,自己坐下來,顧齊修則在他旁邊坐。
這樣很好,我不想看到他,最好不要讓他出現在琰城。
他點了一碗粥,顧齊修點的是一碗清面,他們沒有點任何菜。和我們這一桌比起來,顯得十分清貧。
我的嘴角抽了抽,狠心的收回眼角的餘光,低頭吃面。
吃完後繼續趕路,外面還在下大雨,連車裏都有一股潮濕的感覺。
兩個小時後我們到了最近的一個受困地方,聯系了一下當地的救援部隊,發現沒有人遇難,但是大家的房屋财産都受損了。
下雨讓這裏的環境變的很差,路上到處都是泥,行走很困難。遠處有一座山可以看見崩塌了一半,積水把這裏的土地分成了一塊又一塊,看起來很荒涼。
最讓人感到心情沉重的是那些受災的民衆,他們被現在被集中安排在了旅社裏,但是他們顯得很垂頭喪氣,心事重重。
看着他們傷心難過,我心裏也不好受,人在這種情況下,根本開心不起來。
但是值得高興的是,人沒事兒就好,家園可以重新建,錢财也可以再賺。
聽說沒有人遇難後,我的心松了一口氣,但是之之不在裏面,這讓我心裏的重量又加了一分。
雨越來越大,當地的政府知道謝辭來了,希望謝辭可以以明星的身份,去和大家說幾句,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
剛好,我們來這裏之前,謝辭已經用自己的名義,向這裏捐了一百萬的救災款。
謝辭同意了,但他沒有讓我一起去。
我也同意了,因爲我去不合适。他是大明星他有安撫的作用,我又不是公衆人物,去了什麽都幫不上。
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去,看了看陸震霆,說:“讓震霆和你一起去,兩個人有個照應。”
陸震霆立刻說:“齊修和他一起去,看看有沒有村民需要幫助的。”
我張了張嘴,竟然無法反駁。叫顧齊修去,确實比讓他去好,最後隻好點了點頭說:“齊修,麻煩你了。”
顧齊修抿着嘴唇沒說話,率先一步走出去。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在爲人民擔憂。
他們兩個很快就出發了,我和陸震霆站在雨裏送他們。
腳下都是泥巴,我轉身往回走的時候,腳抽不出來,身子向一邊歪去。眼看着就要倒在泥巴裏,陸震霆穩穩的伸出手扶住我,但他的傘就歪了,他身上頃刻被雨打濕。
我被他扶住,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他沒有松開我,一直扶着我,我也沒有抽回手,在這艱難的路上,如果我松開他的話,我一個人會多很多困難,也會降低大家的前行進度。
通行的人說:“葉小姐,陸先生,你們相互扶着,路不好走。”
我心裏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傳來,讓我靠着陸震霆的那半邊臉發紅。但幸好穿着雨衣,遮住了我的臉。
他們都是兩兩攙扶着行走,我們也是。這隊伍莫名的整齊,又讓我心中多了一份力量。
到了集中營後,我又看了一下手機。沒有之之的電話,也沒有她家人的電話。這裏的信号杆被雨水沖壞了,工程隊還在搶修,電話都打不進來。
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看一次手機,因爲怕錯過之之的電話。
隊長說左邊山區四千米的一個旅遊區也被埋了,緊急情況下,他立即組織人去搶救,另外讓人去通知救援隊增加人。
一聽說有人被困了,我就急的坐不住了:“我能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