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面的另外一盒,居然是我最喜歡吃的孜然羊肉。
我的手抖了一下,這到底是誰給我點的外賣?
爲了求證,我又看了下面的兩盒菜,都是我愛吃的,最旁邊還有一個養身湯。
我的手又抖了,除了娜娜和我父母外,還有一個人知道我的口味,那就是陸震霆。
拿着這幾盒食物,我忽然覺得手上有千斤重,壓心裏沉沉的。
這一盒心形的西瓜,讓我心髒悶悶的。
“這麽多好吃的?剛好我那邊的菜不和胃口,介意我和你一起吃嗎?”謝辭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出現在我耳邊,把我拉回到了現實。
我白了他一眼,一股腦把手中的食物塞到他懷裏:“你全部吃完,我不喜歡吃。”
我氣呼呼的走到旁邊,拿起一個盒飯,背對着謝辭,坐在攝影師小鄭的旁邊吃起來。
小鄭瞅了一眼謝辭,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你們吵架了?”
“沒有。”我氣悶的說。
謝辭也沒有再過來惹我,我也不在意那些食物,他怎麽處理的。下午的時間很短,吃完後,我和大家讨論半個小時後的拍攝。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下午有一場周又伶和謝辭的戲,不過她的戲份隻有四十多秒。
我把她的戲安排在了最後,讓他和阿爲先上。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喊:“開始。”
阿爲先走步,笑着和謝辭打招呼:“傅總。”
“楚總。”謝辭也笑着打招呼。
一切都那麽完美,謝辭的演技無可挑剔,阿爲也爐火純青。但是,謝辭忽然悠悠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就像是要看到我心裏去一樣,讓我一顫。
隻是一秒,他就挪開了眼,繼續對台詞。隻是不到一分鍾,他又看了我一眼。
“卡!”我覺得心裏有一股毛躁。
所有人都停下來了,副導演奇怪的看向我。我皺着眉頭說:“第17集第4場重新開始。”
現場一片安靜,沒有人有異樣,一切重新開始。
隻是這一次,不到三十秒,謝辭就向我看來了。
我感覺他的眼神就像小刺異一樣,紮得我很難受。
“卡!”我又喊了停。
這一次,副導演忍不住問:“悠悠,哪裏有問題?”
我回顧了一下謝辭的表演,沒任何問題,但是當時就是忍不住喊卡。于是我故作鎮定的說:“臉部表情不自然。”
副導演皺了眉頭沒說話,又重頭拍。
這一次,不到二十秒,我就喊了卡。
副導演耐着性子說:“這一次又是爲什麽?”
我心中發虛,嘴上卻不承認:“感情不到位。”
副導演無奈的看着我說:“這一場我來拍吧,你看看下一場有哪些沒有準備。”
我看了一眼謝辭,他一派淡定,就好像對喊卡完全不在意。
其實這是劇情需要,他才看向我這邊。但是我第一次因爲他的眼神,而影響了我的工作。
我笑笑說:“辛苦你了。”
我讓出導演的椅子,娜娜把一個杯子交給我,我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水。
太陽很大,不知道那些花被清理走了沒有,不知道它們現在枯萎了沒有。
意識到我的思緒居然停留在謝辭的玫瑰花上,我搖了搖頭,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我說:“去看周又伶的樣片。”
雖然我不想親自看她在現場的表演,但是看看樣片還是沒問題,好确定哪些需要剪。
在樣片房待了三個小時後,片場打電話告訴我,謝辭的戲結束了,他已經回家了。
我呼出一口氣:“晚上的夜戲我來。”
副導演沒意見,沉默了幾秒鍾後他說:“悠悠,你是不是和阿辭鬧矛盾了?”
我心裏一突,今天這是第二個人問我了,很明顯嗎?
我幹幹的笑着說:“他是我們組的大牌演員,我怎麽敢跟他鬧矛盾?”
“那今天你怎麽卡他的戲?我看他演的沒有任何問題……”
我又是一陣心虛,當然不能說是我心裏有問題,隻能說:“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副導演又說了幾句才挂的電話,吃完娜娜定的飯後我就去劇組,阿爲和女演員都在。
阿爲已經連續演了三個小時,臉上有疲憊的神色。
我說:“要不再休息一個小時?”
他連忙說:“不用,馬上就要殺青了,我還是不耽誤進度。”
晚上他有一場戲,剩下的就是女主角和女配角的。
他雖然有了倦色,但是表演起來得心應手,隻卡了兩次。
九點鍾他的戲結束了,十點四十的時候所有人的戲都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也順利完成。
我扭了幾下脖子,雖然累,但是很充實。
我和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向停車場走,今天就在酒店睡,不回家了。路過開會的空地,我看見幾個人正在粗魯的收拾謝辭的玫瑰花。
一驚,差點兒就上前阻止了。
小鄭最先問出來:“阿辭讓你們收拾的嗎?”
旁邊的負責人立刻說:“是的,謝先生說讓我們收走。”
我抿着嘴唇,心裏悶悶的,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看着這些花被粗暴的處理,還有些心疼。但是,我若是表現出來,就證明我在乎這些花。
我強行收起自己的注意力,繼續和他們說話。
他們有幾個人也住在酒店,我們就一起走。拿着房卡從電梯裏出來,我突然就愣住了,站在那裏再也邁不動腳步。
之之的房間就在我的旁邊,她已經半個月沒有來這裏了。
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我緊抿着嘴唇,悶悶的向前走。
睡覺之前,我收到了一條新微信。打開看,是陸震霆的。
他隻發了幾個字:“早點兒休息。”
我甩下手機,悶悶的躺在枕頭上。大概是喝了安神茶的原因,很快我就睡着了,連夢也沒有做。
接下來的三天都沒有謝辭的戲,拍攝都很順利。有一天我忘了給他轉賬,剛睡着就突然驚醒,拿起手機立刻給他轉賬,心想這件事真讓人操心。
陸震霆在第二天還是給我送飯,最上面的一盒水果仍然是拼成心形,我直接扔給娜娜吃。
娜娜有點兒爲難:“這……不好吧?”
“味道不好你就扔掉吧。”我不甚在意的說。
娜娜沒有扔,就将它放在旁邊,跟我一起吃盒飯。
第三天,食物又準時的送來,我靈機一動,說:“以後每天送來的都幫留着,也不用放在冰箱,放在不影響人的位置就好,馊了就告訴我。”
娜娜動了動眉毛,有點兒難以理解的問:“馊了?你準備幹什麽?”
我挑起嘴角邪邪的一笑,到時候她就知道了。
明天謝辭就要返回劇組了,但是下午三點的時候,他的助理打電話來說謝辭要請假。
我愣了一下,想都沒想說:“準。”
這幾天謝辭很安靜,沒有在微信上聯系我,也沒有打擾我。這讓我有點兒不習慣,但想若能一直保持下去,我想現在的不适也隻是暫時的。
第三天,陸震霆找人送來的食物,已經馊了。
娜娜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的時候,我邪惡的笑了,一本正經的說:“把之前一天馊掉的東西送到他辦公室去。”
“這……”娜娜的臉有點兒扭曲。
我在心裏笑得很得意,面上卻不顯山露水:“讓你去你就去。”
“這……不好吧。”她終于說出了她的心聲。
我笑了,神清氣爽的說:“按我說的做不會有錯,快去吧,一定要親自放在他的辦公室。”
娜娜覺得不妥,但最後還是按照我說的做了。
一個小時後,陸震霆給我發來微信,首先是一個嘔吐的表情,然後又是一個咆哮的表情,最後才是文字:“葉寄悠,你想幹什麽?!”
我說:“惡心你啊。”
他:“……”
幾秒鍾後,他給我發了一個奸笑,說:“很抱歉,我沒有被惡心到,我的内心很強大。”
我心想,那咱們就等着瞧吧,我這裏還有好幾盒,一天往你辦公室送一次,看你受不受得了。
第二天,他居然還把那些馊了的水果拍照發給我,還有那些變了顔色的菜。
看着真惡心啊,我當即把他拉黑了。
他立即給我發送加好友的請求,我沒理他,直接忽視。他的電話就打來了,我也沒有接,挂斷了。他繼續給我發短信:“葉導,晚上一起吃個飯呗。”
我抖了一下,想到那些馊掉的食物就沒有胃口,說:“你若是能吃掉今天我送過去的食物,我就同意。”
他說:“沒問題,晚上我來接你。”
我的嘴角挑了起來,晚上似乎有大戲看。因爲這件事,我整個下午心情都很好。
小鄭笑着說:“葉導,有什麽喜事啊?這麽開心。”
“大仇得以報!”我氣若恢弘的回答。
小鄭也跟着大笑:“那祝你永遠這麽開心,所有的敵人全部KO。”他在脖子上比了一個抹刀的手勢,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今天沒有夜戲,結束的時候天剛剛黑。半個小時之前,陸震霆就給我打電話,說他到了。
我不懷好意的挑起唇角說:“東西帶了嗎?”
“帶了,你可以過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