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陸總我先幹爲敬了,以後求您不要來我們這個讓你看不起的劇組,也帶着你的情人,從我眼前消失!不要拉低了你的品位!”
我很憤怒,胸中藏着火焰。也很難受,說不出的心痛,我隻想用烈酒把它澆灌,讓它更痛一點兒!
但當我舉起手要喝下杯中的酒時,手腕突然被人捏住了。我回頭,發現是謝辭。
他的雙眸就像冰一樣冷淡,又帶着烈焰的灼熱溫度。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陸震霆,最後徑直把我手中的杯子取走,把杯中的酒倒在了地上,然後把杯子扔到牆角。
“嘭”的一聲,杯子碎了。
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緊張的看着他。
他冷漠的說:“他不配跟你喝酒。”
說完,他拉着我,徑自離開包間。
我還不想走了,我很難受,想喝酒。腿上根本沒有力氣,完全是他把我拖着走的。
我心痛得眼淚都要掉下來,可我告訴自己,不能哭,你們已經離婚了,你不該再爲他流眼淚。
眼淚還是掉了下來,但僅有一滴。後面的,我生生的忍住了。
謝辭把我拖到了電梯裏,我才清醒了。剛才我是太生氣了,陸震霆說話太氣人了。
我就這麽走了,我的隊友怎麽辦呢?
“他們怎麽辦?老鄭喝醉成這樣。”我覺得自己太不夠義氣了,遇到事兒就自己躲了,這不像是朋友該做的事。
謝辭不屑的說:“你放心,有人會處理的。”
我仔細想了一下,也是,裏面一大半人沒喝醉。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拿出手機要給安安打電話,被他奪走了。
他瞪了我一眼說:“你就不能驕傲一次?放縱一次?任性一次?”
我突然就靜了,其實,我還是在逃避,不然也不會拿出手機來分散注意力。
幾秒鍾後,我難過的說:“那我今天就放縱一次,你帶我去喝酒。”
他沒說話,也沒拒絕,就這樣安靜的做一個美男子。
我也不想說話,随他怎麽做吧,反正我跟着他。
到了車庫後,他去取車,我就跟在他身邊。他開了車鎖,我就拉開副駕座的門,坐上車。
就在他的車要開始出發的時候,陸震霆突然攔在了前面。
然而他隻冷冷的看了陸震霆一眼,并沒有把他當作一回事,繼續啓動。
眼看着車子已經要開出去了,我急得一腳把他的腳從油門上踹去,并且快速的拔下車鑰匙。
剛才那一刻太驚險了,如果陸震霆不讓開,謝辭可能真的會把車開出去。
我的心砰砰的跳,下一秒,我就推開車門跨下車,朝着陸震霆吼:“你找死啊?”
然而他的眉頭隻是動了一下,眼眸深不可測。他拉住我的手腕說:“你聽我解釋。”
解釋?我現在還在氣頭上,完全不想聽他解釋。
我甩開他的手說:“你不用解釋,我不想聽。”
他抱着周又伶,說我的團隊是垃圾,這還用解釋嗎?
就在我憤憤的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再一次捏住了我的手腕,聲音有些别扭:“你在撒嬌。”
“什麽?”我以爲自己聽錯了。
他不自在的解釋:“書上說,女人在說我不想聽你解釋的時候,其實是想聽解釋。這就是撒嬌。”
天啊,我聽見了什麽?還有這種神邏輯?但是他現在沒有看見我氣得快要冒煙嗎?這是在撒嬌的表現?
我簡直連冷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我說:“陸震霆,如果是周又伶這樣的女人說不想聽解釋,那是她真的在撒嬌。”
我不想和他再多待一秒,用力的扭動我的手腕。
可是,他捏得太緊了,我根本擰不動。
就在這時候,謝辭下車了。
他還沒有走近,我就感覺到了他身上冰冷的氣息。
他扯了扯嘴角說:“放開她。”
陸震霆毫無情感的回視他:“如果我不放呢?”
謝辭又扯了扯嘴角,很是嘲諷的說:“你們已經離婚了,你這是要幹什麽?”
陸震霆的臉色一瞬間難看了,但是起雲的總裁,不是輕易将情緒展露在别人面前的人。
他沉了沉眼眸,有點兒不舍得,但最終還是松開了我的手。
我直接無視他,轉身就朝謝辭的車走去。
謝辭也跟了過來,隻有陸震霆一個人還垂着眼眸站在原地,就像一個收到了打擊氣餒的人。
我系好安全帶,穩穩的看着前方。
這一次他要找死我不管,謝辭冷漠的按着車喇叭。
燈光照在陸震霆的臉上,他就像一個戰敗的孤獨者站在那裏。幾秒鍾後,他終于挪開了步子。
謝辭又扯了扯嘴角,徑直将車開出去。
我從車前方的方向鏡裏,看着陸震霆難過的看着我的方向。
我想笑,但是笑不出來。心很痛,卻哭不出來。這種滋味很難受,他既然舍不得我走,又爲什麽要做讓我傷心的事?
男人真搞不懂,或許是我搞不懂他吧。
我失神的看着窗外,謝辭淡淡的說:“還想喝酒嗎?”
我苦笑了一聲說:“不了,還是回家睡覺吧。”
借酒買醉并不是好辦法,最好的辦法是睡一覺,将什麽煩惱都忘掉。
謝辭沒反對,也沒說話,安靜的開車。
他将我送到了我家門外時,才對我說:“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我無力的扯出一個笑說:“你路上開車小心。”
他回了我一個笑,那一笑,他的眼眸特别亮,就像天上的星辰,但我卻在裏面看到了落寞。
我知道他是在爲我傷心,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勸他,隻能煩悶的看着他離開。
我回去的時候,爸媽還沒睡,就像是專門在客廳等我一樣。
我媽不太高興的說:“震霆沒有送你回來?他不是說去找你的嗎?”
我不想解釋,說:“媽我好累,明天再說吧。”
我媽還想說什麽,我爸對她搖了搖頭,她就住嘴了。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
我幹脆的說:“找我的話就不要讓他們進來,我要睡了。”
不管是誰找我,這時候我都不想見。
但是我還沒走到房間門,我媽就接通了視頻電話說:“震霆,你不是和悠悠一起回來的?你沒去找她?”
找我?我愣了一下。潛意識裏我感覺我自己誤會他了,但是我真的不想聽。
疲憊的關上房間的門,我在上面靠了幾秒鍾,才走進洗手間。
溫熱的水沖走了我身上大半的疲憊,我故意在裏面洗了半個小時,是怕出去了,我媽又跟我說陸震霆的事兒。
誰知道,她真的在這兒。
我無力的看了她一眼,假裝我沒有精力搭理她。
但她卻不依不饒的跑到我面前,把手機舉在我眼前說:“你看下,是媽讓他去找你的。”
我冷漠的瞥了一眼她的手機,在他出現在包間前半個小時,我媽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但下一秒,我就堅持我的想法:“那又怎麽樣?”他還不是抱着周又伶?還不是說我的團隊是垃圾?看不起我們。
最重要的是,這個“我們”就代表了我。
我媽不死心,還要說什麽,被門邊我爸不耐煩的聲音喝止住了:“你還在這裏幹什麽?很晚了,讓女兒睡覺!”
我媽還想說什麽,但迫于我爸的威力,終是沒有再說話,遺憾的歎了一口氣,走出我的房間。
他們走後,我把自己重重的丢在床上。心好疲憊,我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不想再想關于他的事。
電話這時候響起,我瞪了幾秒鍾才抓過來看。
見是安安打來的,我接了起來:“安安,他們都回家了嗎?”
“回家了。”安安的聲音很溫靜,就像水一樣,讓人心平氣和。
我笑了一下說:“辛苦你了。”響了幾秒,我又說:“明天你休息吧,你很久沒有休息了。”
她馬上說:“不用了,我不累。”
我說:“這是命令。”
她還在猶豫,我爲了打消她的念頭說:“很晚了,早點兒休息,我該睡覺了。”
“那悠悠姐晚安。”
我擔心以她的性格,明天還是會來,就威脅她說:“明天如果我看見你在劇組,以後就不用來我的劇組了。”
果然,她沉默了。
我笑了一下,心想她還真是好騙,于是放柔語氣對說:“快睡吧。”
沒等她回話,我就挂斷了電話。
我歎了一口氣,說真的,我很介意陸震霆輕視我的團隊。這說明,在他眼裏,我的團隊不如周又伶重要。
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他的名字跳動在屏幕上,我的額角一陣疼痛,直接伸手把電話關機了。
這一夜,我睡的極其不安穩,翻來覆去,還總是做夢。
我夢見陸震霆對着我罵垃圾,而我正氣呼呼的要還嘴的時候,就醒了。
我緩了幾秒鍾,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鍾後,心情很不好的起床。
在夢裏被人罵,就跟在現實裏被人罵一樣,很不爽快。
我帶着這種火氣沖天的情緒刷牙洗臉,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肌膚,拿着手機就下樓。
邊下樓邊開機,除了關機的時候他給我打的一通電話外,就沒有其他的電話,也沒有短信和微信。
這正和我意,眼不見爲靜。
微信群裏有消息,我一邊看一邊下樓。腳在踏出最後一階台階的時候,我媽說:“震霆在外面等了你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