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賓館,我吃完藥就給他打電話,但是他沒接,很快給我發了一條微信:“有事,稍後打給你。”
我扁了扁嘴,心想他還真忙。放下手機我就去洗澡了,洗完出來後第一個看的是手機。
他沒有給我回電話,也沒有發微信。
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被喉嚨疼醒,摸過手機看了一下,他一個小時前打電話來過,但是我沒有聽到。
我看了一下,淩晨三點,他估計睡了,就沒有給他回電話,放下手機,勉強睡覺。
早上起來,我的喉嚨還很疼,都說不出話了,臉色也不好看。
我早飯吃了幾勺粥就沒吃,助理很擔心:“葉導你還是去看一下醫生吧。”
我擺了擺手,俞之也過來勸,她強行把我往劇組外帶,闆着臉說:“今天你們葉導休息,我帶她去醫院。”
“喂……喂……”我想阻止,但是發不出聲音,說一個字喉嚨就像刀割。
我被俞之拖上車,我勉強跟她說話:“今天……周又伶……要來……”
“沒有總導演又不是拍不了。”俞之不在乎。
我瞪了她一眼,不過也确實是這個道理。但是還是得先告訴她一聲,我說:“你給……她的……助理……打個……電話……”
俞之瞪了我一眼:“讓你助理打。”
看來她也是不喜歡周又伶,我又有點兒高興,爲自己找到了一個盟友。
她給我的助理打了個電話後,就專心的開車了。沒多久,助理的電話打過來了,說:“周又伶今天請假了,她的助理說她在醫院輸液。”
我看了俞之一眼,這麽巧?但我還是什麽都沒說,俞之對此也很冷淡,表示知道了,并且吩咐他們正常開工。
她開車把我帶到了顧齊修的醫院,我們排隊拿号,等了很久才到我。
我坐在椅子上輸液,她在旁邊看劇本。
裏面來輸液的病人很多,有點兒吵,但好在我們都習慣了。
輸液之後我就有點兒困了,閉上眼睛睡覺。
三個小時才輸完,我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坐太久了渾身不舒服。
我們一起離開輸液室,我的喉嚨已經緩解了,可以說話。
當我們坐扶手電梯到一樓的時候,我愣住了,樓梯的拐角處,那個人像是陸震霆。而他對面站着的一個女人,是周又伶的助理。
我的臉色沉了下去,旁邊的俞之也沉默的看着。
我聽見周又伶的助理說:“陸先生,你回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有我和小薛就行了,你一晚上都沒睡覺。”
我的臉蓦的白了下去,手不自覺的抽了一下。一晚上沒睡?他一整晚都在這裏?他不是在外地出差嗎?怎麽在A市的?
我心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抽痛,電梯下到了最後,而他們則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并沒有看見我們。
我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去,說好的有什麽事要對彼此坦白,他根本就沒有對我說。
我感覺身上一片冰冷,沒有任何力氣。
俞之也站在我旁邊,好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樣,沒有上前去叫陸震霆。
回去的路上,我直直的看着前方,眼睛無神,臉色很難看。
俞之拉過我的手握住,什麽都沒說。
我心中充斥着一股悶氣,兩個人就這樣回到賓館。俞之不放心的說:“我留下來陪你。”
“不用了。”我臉色蒼白:“我睡一會兒吧。”
況且我是真的很累。
她沒有勉強我,欲言又止,臨走前還是叮囑我:“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嗯。”我不太想說話。
她走後,我靜靜的躺在床上,心如死灰。
良久,我坐了起來,給陸震霆發短信:“我看到你和周又伶的助理在醫院,陸震霆,你太讓我失望了。”
短信發出後,我扔開手機,重重的倒在床上,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他要跟我離婚,我變着法哄他,到最後還是挽回不了他的心。
如果他心中有别人,那我不願意去和别人搶。
我閉上了眼睛,手機這時候響了一聲,是短信的聲音。
我心累的拿過來看,是他發的短信:“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這樣。”
我嘲諷的扯起了嘴角,這種解釋太蒼白,我扔下手機沒有回複他。
我就這樣在床上躺了很久,他的電話也沒有打過來。我終于想開了,坐起來給他發短信:“我們離婚。”
沒有等他的電話,我直接起身,走出房間後,我又給他發了短信:“讓你的助理把你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拿來給我,我不想見你。”
我死灰着臉走向電梯,手機在我手中很安靜,沒有短信也沒有電話,這加重了我心中的沉重。
我冷着臉給俞之打電話:“之之,你在哪裏?我們談一談。”
俞之在片場,我們在酒店見面。
我始終很平靜,隻是臉色慘白,眼裏更是一片死灰和冷漠。
她看到我後,有點擔心:“你有什麽不開心的就說出來,别悶在心裏。”
我平靜的看着她說:“告訴老謝,這個劇組有周又伶就沒有我。”
俞之頓了一下,表情變得凝重:“你考慮好了嗎?”
“我要和陸震霆離婚。”
她望着我,又是欲言又止,也有一絲無奈。
我很嚴肅,并不是在開玩笑:“我給老謝打電話。”
她這時候阻止我:“你還是考慮清楚,我覺得因果在震霆,你先解決你們之間的事。”
可是我現在不想和他說話,也不想見到他,更沒有心情繼續拍攝片子。
想到他我就十分煩躁,我低下頭,緊緊的捏着拳頭。
“我請幾天假。”我疲憊的說。
俞之張了張嘴,深深的爲我感到擔憂:“你們一定要好好談。”
我敷衍的點了點頭。
下午,我就離開了劇組。
我叫了一輛車,但是不知道去哪裏。讓司機随便開,我隻是想冷靜一下。
如果沒有感情,我就一定要打理好我的生活,不能讓他左右了我的生活。就像現在,我根本沒有心情工作。
我讓俞之不要告訴我的父母,以免他們擔心。我望着車窗外的風景,一面湖出現在眼前。水面波光粼粼,倒是能讓人心境開闊不少。
我問司機:“這湖邊有酒店或者住的地方嗎?”
司機說有,我就讓他把車開過去。
進去之後,發現裏面有很多農家樂。雖然綠色植物全部是人工種植的,但是也别有一番風味。
我沒有在這裏面停留,又讓他繼續開車。夜幕漸漸來臨的時候,我也想清楚了,讓司機送我回劇組。
我給了他兩千塊錢,他很高興。
我笑着對他說:“我應該感謝你才對,讓你辛苦了。”
他拿着錢又是對我一番道謝,之後才離開。
俞之知道我回來了,松了一口氣。
我的表情很平淡,但心情卻比離開的時候要好:“有人來找我嗎?給我送離婚協議書?”
她聽到這句話又皺了眉頭,張了張嘴還是說了出來:“悠悠,你心裏難受你就說出來,你這樣我很擔心。”
我今天确實很反常,但人都是要改變的。以前遇到事第一時間我是尋根問底,現在我是默默的等待,等待結果到眼前來。
我對她笑了笑,卻笑得很蒼白:“确實很難受,但都會過去的。”
我轉身就向電梯走去。陸震霆沒有給我打電話,沒有解釋也沒有說離婚的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想知道。
晚上我沒有吃多少,早早的睡下了。睡覺之前,我把手機關機了。
早上起床開機,有幾個未接電話,也有很多未讀微信,但都是和工作有關的。
一切看起來那麽平靜,和之前的每一天都一樣。我在群裏發了一條語音:“大家早上吃好喝好,吃完喝完後到三号影地來開個會,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很快大家就回了我的微信,都說一定到位。
我也去餐廳吃了一點兒粥,喉嚨痛,加之心情不好,沒有吃太多。
吃完後我就和俞之一起向影地走去,還沒到時間,大家都來了。
我看着這個我帶了很久的團隊,突然感覺很溫暖。我把目光轉向王安安:“安安。”
“哎。”她立刻應了一聲。
她是我的師妹,這次是跟着我打下手,學習的。但是她的基本功很過硬,在這方面天賦獨特,人也勤奮,所以我很喜歡她。
我看着她,笑得很溫和:“你過來。”
她立刻走到我身邊。
我又笑了,看了一圈在場的人說:“以後周又伶的戲份安安負責。”
全場安靜,一股沉悶的氣息籠罩這個會場,讓人心情很低沉。
安安馬上說:“葉姐,我不行的。”
我鼓勵的制止了她:“你行的,聽我的,你要是不行,我這個劇組,你也沒什麽好待的,别讓我失望。”
她承受着重量的低下了頭,我在她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繼續宣布關于周又伶這一組的人。
會開完後,大家看起來都很沉重,似乎是嗅出了我和周又伶之間的矛盾,水火不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