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之卻叮囑我:“不要開車,打個車回來,或者去震霆那裏。”
“嗯。”我嗯了一聲匆匆的挂斷了電話,怕自己哭出來。
我就這樣蹲在路邊,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哭。忍了很久,眼淚終于忍回去了。
最後,我毅然決然的起身,解鎖,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室。
我一定要問陸震霆,昨晚的事,以及麥穗的事。
開動車子之前,我把新聞看了一下。真如俞之說的,陸震霆和周又伶昨晚一同進入某酒店。
我感覺那一瞬間肺裏沒有空氣,憋得難受。周又伶因爲這條新聞,人氣一下子漲了幾十萬。
我臉色發沉的放下手機,發動車子就像起雲開去。是真是假,顯而易見。合作方的老闆需要送明星去酒店嗎?我自己是圈裏的人,這種事什麽時候是真,什麽時候是假,一眼就能看出來。
在路上我的腦子很亂,都是關于陸震霆的事。一個走神間,車子已經偏離了原先的路線,徑直的向護欄撞去。
我趕緊踩下刹車,卻還是在它停下的時候,撞到了護欄上。
安全氣囊立刻彈出,将我的頭震得發暈。那一刻我很想吐,我顫抖着手,去摸手機,卻打給了俞之:“之之,我出車禍了。”
“在哪裏?”俞之驚呼的聲音從裏面傳出。
我終于哭了出來,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委屈:“在四環路上。”
“叫救護車了嗎?我馬上趕來!”她很着急。
我聲音沙啞的說:“沒有。”
“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她沒有挂電話,而是用另一隻手機打的救護車。
我頭很暈,眼皮很重,就這樣趴在安全氣囊上。
俞之在電話裏大聲的喊我的名字,可是我沒有精力回答她,我就這樣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陸震霆在我面前,還有俞之。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嘴唇也緊緊的抿着,看樣子是心情很不好。
俞之則一臉擔憂,臉色慘白。
我沒有力氣說話,也沒有力氣多看他們一秒,就把眼睛閉上了。
再一次醒來,我的頭還是很暈,想吐,但卻不想睡覺。
“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是我母親的聲音。
我目光聚集在她臉上,我知道這是醫院,但是頭還是有些暈,勉強說:“很難受。”
我媽急得都差哭出來了:“我去叫醫生!”
俞之攔下了她,自己去叫,但卻被我吃力的制止了:“不用了,我想和震霆談一談。”
“怎麽不用?看完醫生再談!”我媽堅持要讓我先看醫生。
陸震霆沉冷的聲音傳來:“聽媽的。”
我在心中冷笑,也不知道自己笑什麽,大概是他還知道叫我媽爲媽,認爲我還是他老婆,但是他都做了一些什麽事?
我也沒有力氣去和他們争什麽,那就先等醫生來了再說吧。
醫生很快就來了,顧齊修也跟在他身後。
醫生先拿醫用燈照了一下我的眼睛,然後問我:“哪裏不舒服?”
“心裏。”我的回答讓現場一片凝滞,而後,醫生問:“怎麽不舒服?”
“難受。”我想大家可能都猜到了我說的是什麽,但醫生還是問:“怎麽個難受法?是悶氣?還是抽疼?”
都不是,但我不能這麽回答,我說:“您先出去吧,我有事和我的先生說,說完後我再叫您。”
“你這孩子……”母親開口就要責備我,但是陸震霆出聲制止了:“媽,讓我和她先說話。”
大概是他猜到了我的執拗,不先和他說話,我是不願意配合醫生的。
父親以及母親還有俞之不放心的離開,顧齊修還是一臉的平靜。他們走的時候,順手把房間門關了。
病房裏霎時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閉了一會兒眼,感覺好多了,但是心卻死灰一片。
我淡淡的開口:“昨天我摔碎的麥穗,是周又伶送你的嗎?”
我看着别處,沒有看他的臉,是因爲害怕看了會傷心。
良久,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還有點兒希望,以爲他會說不是,沒想到他的一個字,就将我打入谷底。
“是。”他很平靜的說了一個字。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又忍不住冷嘲,我還在期待什麽呢?我的眼神又變得灰暗:“今天的新聞,也是真的?”
這一次,他沉默的時間比上一次更久。
“是。”
一個字,讓我徹底陷入了冰窖,我深吸了幾口氣,可還是覺得自己缺氧。
最後,我平靜的閉上了眼睛,疲憊的說:“我知道了。”
他什麽都沒說,就這樣站在我身邊,也沒有問。
我雖然很鎮定,但是我的心很痛,就像被利器紮着。他有了外遇,喜歡了别人,我不難受嗎?
可是我不想表現得我有多在乎他,我忍着發抖的身體說:“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睡一會兒。”
他隻是“嗯”了一聲就走了。
等他走了之後,我才豁然掙開眼睛。看着頭頂上的天花闆,腦袋一片空白。
随後,醫生和我父母都進來了,但是沒有他。
我也不想再看到他,老老實實的回答了醫生的問題,随後安靜的和他去做檢查。
母親看着我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些不放心:“你和震霆說了什麽?”
“我要離婚。”我隻說了這四個字。
我母親愣了一下,随後急了:“你怎麽說這個?好好的不許說這個!”
“你看了今天的新聞嗎?周又伶和陸震霆的。”我面如死灰,情緒平靜。
我母親也靜了,她聽我把話說完。
我頓了幾秒又接着說:“昨天我打碎的麥穗,是周又伶送給他的。當時他那麽緊張,現在你知道原因了嗎?”
母親皺了眉,想了幾秒鍾後說:“不能輕易的斷定這件事,總之我不同意你們離婚,先把事情搞清楚。”
我不想再想,做完檢查就回了病房。
母親神色焦急的對俞之說:“之之,你幫我照顧一下寄悠,我出去一下。”
俞之答應了。
我現在感覺腦子已經清晰了,但心情依然不好。俞之和我父親都在病房裏,父親看我悶悶不樂,一直找着有趣的事跟我說。
俞之也配合他的說兩句。
我也會配合的笑笑,但我的心卻不在這裏。半個小時後,母親臉色難看的回來了。她氣憤的說了一句:“太過分了,我不會放過他們,爲了得到名氣不擇手段。”
我知道她說的是周又伶,我怕她做出什麽來,問:“媽,怎麽了?”
母親毫不避諱的說:“還不是她和震霆的事,震霆一個好孩子,就被她勾引去了。”
“媽,我說過我和周又伶是清白的,我和寄悠離婚,不是因爲她。”就在我母親喋喋不休的時候,陸震霆清冷的聲音傳來了。
他在這個時候也走進了病房。
我看了他一眼,不想說話。
我母親卻忍不住怒火,直接沖他嚷嚷:“沒有什麽你爲了她和寄悠吵架?沒有什麽你和她一起進酒店?沒有什麽你和寄悠要離婚?我看都是你的借口!”
“媽。”陸震霆很無奈,但對我母親卻一直很耐心,沒有發脾氣。
我母親則更加強勢:“總之我不會同意你們離婚,我會讓這個周又伶從這個圈裏消失。”
“媽!”直到這時候,陸震霆的臉色才變了一下,甚至連語氣也變得寒冷:“這件事和她沒有關系,如果你一定要爲難她,我會盡我的能力幫助她。”
“你……”母親氣得臉色發白,身體顫了幾下,像是站不穩。
我實在看不下去,臉色也變得寒冷:“陸震霆不要說了,請你離開這裏,你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我母親不會讓你傷害。”
我緊緊的盯着他,眼裏滿是恨意。而他則深深的看着我,一句話沒有說,轉身走了。
我整個人就像從高處掉下來一般,力氣被抽走了,但還是盡最大的力氣,扶住我母親。
我母親一味的歎氣:“震霆那孩子,哎,要是姗妮還在,一定不會允許他這麽做的。”
我心裏很堵,剛和陸震霆吵架了,也不知道怎麽勸她。
一直沒說話的俞之這時候說:“可能他和周又伶真的有誤會。”
我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說什麽,隻是抿着嘴唇,最後還是勸我媽不要動氣,把自己的身體氣壞了不好。
我現在還病了,她再病了,我得多傷心。
我母親一向很關心我,我這麽說,她就打起了精神。
下午,老謝來看我了。但我對他的臉色冷冷淡淡的,因爲我潛意識裏認爲,陸震霆和周又伶走到了一塊,有他的責任。
他似乎知道我和陸震霆吵架了,但也沒敢勸我,隻是讓我好好休息。
但最後要走的時候,他還是說:“寄悠,和你同事多年的份上,我勸你,能不離就不離,難看的不是你。”
這句話,又讓我的心痛了。這說明陸震霆和周又伶真的有什麽,我緊緊的揪着身下的被子,疼得兩個隻手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