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悶悶的抱着抱枕沒有出聲,算是接納了母親的意見。等晚上他回來,我好好向他道歉。
我用手機在網上搜麥穗飾品,但搜出來的都不怎麽好看。麥穗看起來像假的,沒有那麽鮮活。
最後我沒辦法,隻好給俞之打電話,想問一問她有沒有見過。
我把上午陸震霆辦公室發生的一幕告訴她後,她沉默了幾秒鍾說:“我認識一家做手工藝品定制的老闆,你去他那裏問問吧。”
我高興的挂了電話,跟老媽說了原因之後就出門了。
我找到了俞之說的那家店,有點兒遠,但是讓我失望的是今天沒有開門。我問了一下他的街坊,大家都說不知道,但還是有好心的人願意在老闆開門的時候幫我轉過。
我失落的回來了,下午就忙劇本的事。俞之說周又伶的戲份差不多都寫出來了,給我看看,讓我看看哪裏不行,然後她再看。
我仔細的看了一下,沒什麽大問題,明天去了劇組再具體安排她來拍戲的時間。
下午的時間很難熬,我一直盼着他下班。三點多的時候我忍不住給他發微信:“媽讓你晚上回來吃飯,有事情要和你說。”
我怕他還在氣頭上,所以我就說我是我媽讓他回來吃飯的。但是等了一個多小時,他沒回微信,我就擔心他沒看到,給他打電話。
誰知道他沒接,我過了幾分鍾打過去,還是沒接。
我就坐不住了,對我媽抱怨:“他不接我電話啊,也不知道看到了沒有。”
我媽安撫我說:“别急,等一下我給他打。”
十分鍾後,我媽給他打電話了,他接了,但是他說:“晚上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就不回來吃了。”
直接把電話挂了。
我媽也是愣了一下,但她又笑着安慰我:“他忙嘛,不回來吃,總是要回來睡的。你吃完就趕緊回家。”
這一頓飯我吃的食不知味,吃完飯後又一個人悶悶的開車回去。
空蕩蕩的家,沒有一點兒生活的氣息。我把客廳的燈全部打開,無所事事,又拿着水壺把植物都澆了一遍水。
平常這些都是阿姨做的,我們不用管。
時間過得很慢,還沒有到九點鍾。我不知道幹什麽,就看上次母親傳給我的片子。
看片子的時候,我總是看手機,想看看到了幾點鍾,陸震霆有沒有給我發消息。
但他始終沒有消息,時間過得也很慢。
看着看着我就沒興趣了,覺得很無聊,又切換到電視頻道,最後握着手機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我不知道到了幾點鍾,看了一下手機,淩晨三點,我連忙向樓上跑。
但是房間漆黑一片,他沒有回來。我趕緊給他打電話,傳來的卻是關機的聲音。
我慌了,難道他還在加班?我轉身向樓下跑,慌慌張張的取車,開車去他的公司。
我不知道爲什麽那一刻,我迫切的想知道他就在公司,這樣我就好安心。但同時我也是擔心他的,這麽晚他還在工作。
夜晚的路上車子很少,除了紅綠燈,我沒有浪費時間。但到他的公司的時候,我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空了一樣。
整棟大樓漆黑一片,一個人都沒有。我靠在車邊,突然沒有力氣,連電話也不想給他打了。
我站了一分鍾後,轉身上車了。我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劇組對面的賓館。那裏有我拍攝期間的一個房間,常年空着。
我很平靜的刷卡進入房間,沒有吵也沒有鬧,很安靜,直接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睛。
漸漸的,我也進入了夢鄉。早上七點鍾,自然醒。我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鍾,時間還早。
我洗漱完,換了一套衣服就出門。剛好碰到同樣從房間裏出來的俞之,她愣了一下,說:“一大早過來的?”
“算是。”我笑了一下,但是笑容很蒼白。
她看出我心情不好,趕緊走到我身邊,關懷的問:“還沒有和好?”
我搖了搖頭,不想說話,隻說:“去吃早飯吧,我餓了,落下了幾天的進度,得趕回來。”
她還想再問什麽,但是看我臉色很差,最終還是沒有問。
我們坐在對面,邊吃邊聊。聊的都是劇組裏的事,以及今天的拍攝内容。不提陸震霆,我似乎忘了昨天發生的事,但事實是,并沒有。
快要吃完的時候,她終是不放心,問:“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笑了笑,笑得很無力:“昨天晚上他沒有回來,我媽打電話讓他回來吃晚飯,他說要加班,晚上我去他公司,沒有一個人。”
俞之很驚訝,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
我又笑了笑說:“我去片場看看。”
正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号打來的。我接了起來,對方是個男聲:“我是純清手工店的老闆,聽說你昨天來找我了?”
我想了一下,回答說:“是的,昨天找你你不在。”
老闆說:“我今天在,你有什麽事?”
我想了想,還是把我的想法告訴他:“我想做一個麥穗的飾品。”
雖然我現在在生陸震霆的氣,但是不小心碰掉了他的東西,是我的錯,我還是要還給他。
答應了老闆現在過去,我隻能再一次的離開劇組,讓俞之先幫我頂一會兒。
她感到爲難,因爲今天周又伶要過來,但還是讓我去:“沒事兒,你去吧,她也隻是一個配角,打打醬油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想着還是給周又伶本人打個電話比較好,這樣顯得我不是在輕視她。
要到了她的電話号碼後,我站在車邊就給她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我很客氣的說:“周影後嗎?我是葉寄悠。”
對方清美的聲音傳來,也是帶着笑意的:“葉導你好,沒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受寵若驚。”
我又笑了笑說:“我是向你道歉的,知道你今天進劇組,我有點兒事今天臨時離開劇組,大概會晚點兒回來,不是有意怠慢你。”
“您說哪裏的話,您有事就去忙吧,我不是什麽大人物,談不上怠慢。”
我也沒有和她再說那麽多客套的話,大概的原因說清楚了就挂了電話。就在我要上車的時候,收到了一條微信。
我點開看,是陸震霆的。那一秒,心髒似乎跳停了一下,但我還是看下去了。
陸震霆說:“昨晚手機沒有電,在公司睡的。”
我的臉那一瞬間變得蒼白無色,有點兒想笑,但還是回了一個:“知道了。”
我沒有告訴他我去過他的公司,也沒有質問他爲什麽現在才回我的微信。他想告訴我的,會告訴我的,不想告訴我的,我再怎麽逼問也沒有用。
我收起了手機,跨進了駕駛室。
一個小時後,車停在純清收工店外。店門開着,我看見裏面有一個像是員工的人。
我把車鎖好,向裏面走去。
看見路人在對我的車指指點點,還有人在竊竊私語:“這麽好的車,一定很有錢。”
“看她這麽年輕,肯定是父母的錢。”
“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氣質和長相都很不錯。”
“也不一定,說不定是哪個大老闆的情人。”
外人說什麽我并不在意,我徑直向店内走去問:“請問老闆在嗎?”
男人擡起頭,他的頭發到了耳朵那裏,還有點兒微卷,留了一點兒胡子,但是眼珠很清澈,身上穿着一件有污漬的帆布圍裙。
他說:“你是上午我打過電話的人?”
“對,老闆。”我聽他的聲音就認出他就是老闆。
他沒什麽表情的說:“你想做什麽?”
我大概把我要做的東西形容了一下,他說:“麥穗我這裏沒有,我需要到别的地方去找一找。到時候找到了,給你電話。”
“麻煩你了。”我在他店裏看了一下,發現有一個鑰匙扣很好看,于是買來了。
離開店的時候,我的心情沒有早上那麽沉重。我還給俞之打電話彙報了進度,告訴她我給她買了一個鑰匙扣。
俞之的聲音很低沉,就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要跟我說。我很敏銳的感覺到了她的心情,着急的問:“怎麽了?你是有什麽話要說嗎?”
她說:“你問過震霆,他的麥穗是誰送他的嗎?”
“沒有啊。”我如實回答。
她的情緒更加低沉:“我聽見了周又伶在給薛婉打電話,似乎是在說麥穗的事,有可能是周又伶送的。”
我的手抖了一下,感覺什麽刺到了心髒一樣痛。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俞之的聲音又傳來了:“你可能還沒有看新聞,新聞上剛報道震霆昨晚和周又伶一起進的酒店。”
我的手抖了一下,手機差點兒就從手裏掉下來。那一刻,我感覺胸口非常疼,就像有一隻鐵手掐住了它一般。
我還強顔歡笑,爲陸震霆找借口:“他和周又伶有合作,說不定隻是談合作的事,那這樣她送他東西,就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