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落靜說罷,從一名部落土著手中要來一把木弓,又找了一根藤蔓将其綁在箭尾,朝着對岸的大樹射了過去。
這姑娘的箭術挺好的,這一箭,不偏不斜正中大樹。
北落靜擔心一根箭杆無法承受人的重量,安全起見又往對面的大樹上多射了幾支箭。
試着拉了一下藤蔓,發現十分的堅固,北落靜便率先攀上了藤蔓。
在衆人的注視下,北落靜順着藤蔓小心翼翼地往前爬行着,并最終安然無恙地爬到了對岸。
成功抵達懸崖對岸後,北落靜綁牢藤蔓,伸手示意衆人過來。
就在這時,後方的土著這時追了過來,爲了給衆人營造機會,蘇儀這些潰兵舉槍不斷射擊趕來的土著。
部落裏的成年土著,則用手中的弓箭與竹矛還擊,雙方打鬥的十分激烈。
但,敵人數量衆多,蘇儀一方始終處于下風。
眼看敵人就要追來,爲了掩護衆人撤退,這時候的蘇儀不得不用使用外挂了。
隻見他雙腳往地上一跺,大量茅草從地面鑽出,瘋狂向上生長。
眨眼間的功夫,就長成一片茂密的“蘆葦蕩”
借着茂密的茅草林,蘇儀成功爲衆人争取了逃命的機會。
在敵人趕來之前,蘇儀也成功抵達對岸,砍斷了藤蔓。
趕來的敵人見狀,咒罵半天,最終無奈地相繼離去。
看着遠方騰起的硝煙,滿臉鮮血的酋長老淚衆橫。
這次部落間的争鬥讓他們損失慘重,數百婦女和兒童被殺,僅剩的十幾名族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往後餘生,這片雨林中再也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看着年幼的兒女巫馬,老酋長哽咽不止,不斷請求潰兵們帶上巫馬離開雨林。
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家了,與其讓巫馬這個女孩在雨林中像狗一樣四處躲藏,還不如讓她跟随衆人去山外的世界生活。
山外雖然戰火連天,但至少沒有落後的生活和可怕的族群對立。
對于酋長的請求,衆人相當爲難。
因爲他們是一群打了敗仗的潰兵,能否活着回國還不一定。
更重要的是,山外的世界其實更加的黑暗和悲慘。
老酋長的傷勢越來越嚴重,巫馬失聲痛哭,情景悲傷之際。
蘇儀這人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不同意收留巫馬,但最後還是帶上了她。
這個異國的小女孩曾經差一點成爲自己的女人,現在她的家沒了,自己照顧她一下又能損失多少東西?
就這樣,巫馬離開了将死的父親,告别悲傷的族人跟随潰兵們踏上了危險的回國之路。
一路上不斷有人抱怨蘇儀帶了一個累贅,說巫馬這個野女孩就不應該跟着他們。
這個小丫頭遇到危險除了會哭外,什麽都不會,與其帶着這樣一個野女孩,還不如帶上一條狗。
至少,在沒食物時,還能把狗殺了煮肉吃。
蘇儀破口大罵:“一個個沒有良心的龜兒子,當初落難時人家是怎麽對待我們的?現在人家爹死了你們就變了态度?”
“關鍵這女孩是野人!”
“你有想過嗎?即便到了儒國,她一個大山深處的野娃娃又該如何活下去?”
“現在的儒國戰火連天,到處都是兇殘的鬼子兵。”
“與其跟着我們在儒國狗一樣的四處逃亡,還不如在這原始森林裏繼續當個野人!”
蘇儀大怒:“去你大爺的!巫馬是跟着老子的,又沒吃你的喝你的,你特麽叽叽歪歪什麽?不服就和老子幹一架!”
這種情況下,誰還有力氣幹架?
大家也就鬥鬥嘴皮子,看到蘇儀動了怒,一個個就都慫了。
現在的情況是,與其拼盡全力在爛泥地裏幹上一架,還不如省點力氣往前多走兩步,至少,那樣距離故鄉更進一步。
惡劣的自然環境,加劇着潰兵們的暴躁情緒。
有些潰兵像是來了大姨媽一樣,時常偷偷使壞暗中打罵巫馬。
對此,巫馬總是默默忍受着。
她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孩,知道現在是寄人籬下,整個世界或許也隻有蘇儀願意保護她這個野女孩了。
想起蘇儀,巫馬的小臉一片绯紅。
蘇儀最終還是知道了**們欺負巫馬的事情,一個人和一群**在爛泥地裏狠狠幹了一架。
北落靜及時趕了過來,指着滿地的森森白骨訓喝衆人:“看看你們腳下的白骨,多少戰友爲了回國而倒在了異國他鄉,而你們卻在他們的屍骨旁揮拳弄腳,不覺得可笑嗎!”
看着死去的同伴屍體,鼻青臉腫的衆人慚愧地低下了腦袋。
北落靜道:“不管巫馬是否是個累贅,作爲一個大男人,偷偷欺負女孩本身就是一件讓人感到羞恥的事情,你們不是土匪,你們是儒國人,一群儒國軍人!”
“若想活着走出這片叢林那就團結一緻,不要窩裏鬥,這樣對誰都沒好處!”
北落靜說完,憤憤離開現場。
衆兵呆立良久,伸手拉起了被揍倒在地的蘇儀。
一路無話。
十幾名潰兵相互攙扶着,沿着白骨小道回國。
進入“萬塔之國”雨林後的第32天,十幾名潰兵倒下去一大半。
就在衆人徹底感到絕望時,天空出現一架盟國偵察機。
那是應儒國政府邀請而在野人山上空搜索潰兵的盟國飛機。
衆人像是見到了希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拼命對着天空招手。
經過衆人的一番努力,飛行員最終發現了地面上的潰兵。
飛機在天空盤旋一圈後,消失在了遠方。
“飛機怎麽走了?”
“可惡的盟國佬,沒看到我們嗎!”
潰兵們跪在地上絕望地大叫。
“他們看到我們了!”
北落靜肯定地說:“那是一架偵察機。”
北落靜說的沒錯,兩個小時後,天空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
一架運輸機得到命令從天竺國機場趕了過來。
運輸機在天空盤旋一周,爲衆人空投了一批緊急救援物資,其中兩個空降包随風飄落在了山崖下無法取回,另一個空降包挂在了一棵大樹上,幾人費勁力氣才取回。
打開空降包後,裏面有一台摔壞的電台,幾包壓縮餅幹和罐頭,以及一些藥物。
依靠這些簡單的救援物資,衆人最終趕上了第五軍的主力部隊。
這時的大部隊,也已經被“萬塔之國”的雨林折磨的傷亡過半,零零碎碎隻剩數千人。
幸運的是,他們也得到了盟國飛機的空投救援。
十幾天後,第五軍的将士們最終走出了可怕的野人山。
可是由于國境線上有大量鬼子軍把守,安全起見,師長帶領部隊最後還是改道去了天竺國。
7月25日,部隊抵達天竺國。
5萬多名進入野人山的遠征官兵,最後僅剩3千餘人存活,數萬屍骨永遠留在了那片可怕的原始雨林中。
從野人山死裏逃生的潰兵在天竺蘭姆伽營地被盟國人扒光了衣服,統統轟進了澡堂。
士兵們洗出的黑水臭不可聞,熏盟國大兵no、no、no的大叫。
蘇儀知道自己一個當兵的,随時都有可能被調入戰場,不可能每時每刻帶着巫馬,就考慮着該如何安置這個跟随自己從野人山中一路走出來的克欽族女孩。
部隊在蘭姆伽整修期間,蘇儀偷偷借了一筆錢,在一個甯靜的天竺小鎮上,爲巫馬租了一間房子,将其安置了過去。
巫馬不想離開蘇儀,因爲走出大山後她才發現,這個世界有多麽可怕。
廢土上到處都是槍來彈往的軍隊,每時每刻都能看到死人。
巫馬不想離開蘇儀,離開了他,這個黑暗的世界将沒人再會爲了她而和别人打架。
但蘇儀,卻不得不離開巫馬。
他是一個兵,一個保家衛國的兵!
不可能爲了自己的私人感情,而不顧國家、不顧民族。
淪陷的國土,還等着他去收複。
兇殘的敵人,還等着他去打倒。
他必須離開!
蘇儀安慰巫馬,說他會時常來小鎮看望她,希望她好好學習儒文,免得和自己說上一句話都要想半天。
巫馬拉着蘇儀的衣角,用克欽語輕聲問:“戰争結束後你會娶我嗎?”
蘇儀沒聽懂,問:“你說啥?”
巫馬緊咬着嘴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踮起腳尖親了蘇儀一口,羞澀地跑進了屋裏。
蘇儀捂着留有餘香的臉,站在那裏愣了大半天,最後輕聲說了句什麽,默默地離開了。
巫馬趴在窗戶上看着蘇儀漸漸遠去的背影,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的阿哥,巫馬會一直等着你,不管那一天你還認不認識我……”
1942年10月,新編第一軍成立。
新22師脫離第五軍加入新1軍行列。
軍隊開始在天竺國蘭姆伽整訓,接受盟國西點軍校的軍事教育,并對外改稱儒國駐天竺軍。
根據儒盟鷹三國協定,儒國駐天竺部隊所需的後勤補給和軍事裝備,全部由鷹盟兩國負責。
盟鷹兩國經濟發達,有的是錢。
而儒國什麽都沒有,就是有兵!
随便一次戰争動員令,就能輕輕松松招來幾千萬的兵。
于是,大量的軍用物資被盟鷹兩國轉運到了天竺國的蘭姆伽。
就這樣,新編第一軍的士兵們有口福了!
堆積如山的罐頭、麥片、餅幹、茶葉、香煙、口香糖不限量地提供。
而軍官們的用餐标準則更高!
每餐法式面包,水果,火腿,牛排和鮮奶。
這可比當初每天水煮白菜蘿蔔要好的太多!
窮慣了的儒國兵,哪裏吃過這樣高級的部隊軍糧?
大部分士兵甚至都沒見過軍用罐頭,所以,吃飯時個個敞開了懷吃。
剛來天竺國時,蘇儀親眼見過一群儒國士兵猛吃盟國提供的壓縮餅幹,結果吃的太多,一喝水導緻急性胃擴張,疼的在地上打滾,差點要了命。
戰地醫生問他們爲什麽吃這麽多餅幹?士兵們回答,在國内從沒有吃過餅幹,不知道吃多少才能能飽,所以就拼命吃,哪知道一喝水肚子就會漲。
對此那名盟國戰地醫生大爲震驚。
實在難以相信,這種豬食還有人搶着吃?
二戰時期,盟軍最常用單兵作戰食品有11種搭配方式可供士兵選擇,他們當然不能理解儒國兵的這種貪吃行爲。
殊不知,因爲國家貧困,儒國兵有時就連白菜和蘿蔔也吃不上,更别提打仗用的武器了。
在蘭姆伽訓練營,整編後的儒國兵扔掉老式的“漢陽造”“中正式”。
換上了盟制“m1加蘭德步槍”和“湯姆式”沖鋒槍。
頭戴防彈鋼盔,配發高爆手榴彈。
每個步兵班配備班用輕機槍若幹挺。
甚至,還能得到來自空中的火力支援和後勤補給!
經過盟國的幫助後,儒國駐天竺軍隊在武器裝備和機動能力已經達到當時發達國家軍隊的水平,步炮比例達到了3比2,第一次在裝備和火力上壓倒了鬼子軍隊。
新一軍組建不久就重返“萬塔之國”,在那片留有恥辱印迹的異國戰場上與鬼子軍打了一場硬仗--“萬塔之國”會戰!
從“萬塔之國”潰敗的士兵經過整修和改編,卷土重來,再次殺回了“萬塔之國”!
在前線戰場遭遇的第一個對手,就是号稱“叢林作戰之王”的鬼子軍第十八師團。
在與鬼子軍精銳之師的鬥争中,新一軍大敗鬼子軍第十八師團,緻使鬼子軍損兵折将,最後活捉了1200名鬼子軍士兵和軍官。
這場戰役的直接領導人是鍋民陸軍上将筍立人。筍立人是個有仇必報的漢子。
想起鬼子軍當年制造的xx大屠殺和丢失的北三省,就怒火中燒。
這位鐵血将軍對自己的參謀下達了一個命令:“你去審一下,以前凡是到過儒國的一律就地正法,今後都這樣辦。”
殺回“萬塔之國”戰場後的第22天,由于作戰勇猛且不畏生死,表現突出的蘇儀被提升軍銜,由列兵晉升爲排長,受到了筍立人将軍的接見。
作爲獎勵,處理戰俘的任務交給了蘇儀所在的蜀兵團執行。
1千多名鬼子軍士兵被儒國兵們用明晃晃的刺刀逼到了荒山野嶺中。
在殘酷的戰争中,處死戰俘的事情非常常見。
在異國作戰,儒國軍隊的補給本身就很困難,有時候自己都沒吃的,若是不殺戰俘就要多出1千多吃飯的嘴巴,并且還要派兵時刻防止他們逃走和暴亂。
所以,殺掉戰俘是往往是最明智的方法,比如曆史上著名的白起坑殺40萬趙軍。
鍋軍沒有中軍優待戰俘的傳統,在這些老兵油子的眼裏,優待戰俘是傻瓜的行爲。
憑什麽優待敵人?
敵人優待過我們嗎?
殺,殺他娘的!全殺了!
“北落靜,你說要怎麽處置這些鬼子?”蘇儀問。
“叫我連長!”北落靜嚴肅地說。
“是,連長!”蘇儀裝模作樣地給北落靜敬了個禮,讪笑着說:“我說連長大人,這些俘虜你打算用槍崩了,還是用炮轟了?”
北落靜淡淡地說:“直接埋了。”
蘇儀大叫:“啥子?還要去埋這幫龜兒子?直接崩了不就行了。”
“子彈不要錢?”北落靜道:“讓鬼子排成十排,第一排挖坑後讓第二排戰俘埋他們,第三排俘虜埋第二排俘虜,以此類推,最後一排派幾個人随便填幾鍬土就行。”
蘇儀佩服的五體投體:“還是團長狠,你這招哪學的啊?怪不得有人說,最毒不過婦人心!這話一點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