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間房間内一共躲着十來個青年,由于倉庫沒有空調的緣故,幾乎各個都赤裸着上身,遍布胸口後背的紋身顯得有些刺目。
空啤酒瓶随意堆在牆角,遍地的煙蒂和生活垃圾,空氣中混合着濃濃的汗臭腳臭味,簡直令人窒息。
最讓讓我揪心不已的地方是,找遍各個角落之後,我并沒有發現夭小妖與姐姐的身影,于是,心徹底涼了。
如今隻能寄希望于能從這些混蛋嘴裏能挖出點什麽,若是能順藤摸瓜,說不定在天亮之前還有機會。
然而沒等我動手,小九暴怒的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來,等我轉身疾步出了房間之後,正好瞧見他雙手卡住一個青年的脖子,怒聲質問。
“再不說老子弄死你!”
青年雙腳已經離地,臉色發青,眼珠子凸起多高,眼瞅着就要斷氣。
不遠處還躺着一個,身邊一灘血,估計已經咽氣了,眼下小九要是再弄死一個,今晚這事可就真不好收拾了,要知道這裏可不是SZ。
“放開他!”齊局也注意到了門外的動靜,見此情景急忙呵斥。
豈料小九充耳不聞,反而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小九!這小子都快被你掐死了,他想說話也說不了啊。”我趕緊上前制止。
小九呼哧呼哧喘着氣,回頭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雙手一松,那小子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很快,有淡黃色的液體順着他的大腿流了下來,竟然吓尿了。
“小子,我能救你一次,可救不了你第二回,知道什麽趕緊交代,我兄弟可不好說話。”走到小九旁邊,瞥了一眼癱軟在地的年輕人,我陰沉着臉說道。
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光着膀子,胸口紋着一條噴火巨蟒,但是因爲身材消瘦的緣故,蟒蛇身子顯得皺皺巴巴,非但沒有絲毫的精氣神,乍看上去反而更像一條大蚯蚓。
青年喘息半天才稍稍緩過勁來,餘光掃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同夥,等瞧見那灘血後,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随即他擡起頭,結果被小九一瞪,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耐性不好,我兄弟更沒什麽耐心。”我循循善誘,稍稍彎下腰,結果一股撲鼻的尿騷味,于是趕忙退後了兩步。
青年顯然是個色厲内荏的貨色,被小九這麽一折騰,早就吓破了膽,他面色發白的咽了口吐沫,結結巴巴道,“我什麽都沒幹,就是去了趟城外,回來老大接了個電話,随後就帶着我們躲在這裏了。”
“城外?”一聽這詞我眉頭大皺。
青年目光閃爍,開始裝聾作啞。
“小九,要不換你來問?”
“娘的!”說着小九就準備去揪那小子的頭發。
青年面色一變,“我說,我說……”
“二餅,你他娘的找死,看老大以後怎麽收拾你!”青年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居中的那間房間内傳來一聲咒罵。
“少他娘的吓唬老子,老大都見閻王去了!”對自己人,青年色厲内荏的一面又表現出來,他陰測測的回了一句,這才重新擡起頭來。
“今晚老大帶我們去城外幹了一票,原本是要弄死兩兄弟,結果隻逮到一個結巴,另一個跑了。”
聽到這,我終于想起眼前這群人是誰了,原來就是在小樹林外遇到的那群混蛋。
“結巴人呢?”
“被老大捅了兩刀,當場就斷氣了,随便挖了個坑給埋了。”青年随口答道,似乎殺人這種事在他眼中就是兒戲。
我暗暗的歎了口氣,已經徹底弄清是怎麽回事了,這群混蛋去堵胖子兄弟兩,結果隻弄死了結巴,胖子最終還是逃了,其後不知是奚謹授意,還是擔心胖子報複,一群混蛋便躲到了這裏,估計花蛤先前那通電話,就是提醒這些人最近不要露面。
“我姐姐他們不在這裏。”回身走到齊局旁邊,我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怎麽回事?”老狐狸一愣,不明白我爲何如此肯定。
于是我快速解釋了一遍,齊局越聽面色越是難看,“這就有點麻煩了……”
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立刻緊張起來,“您的意思是?”
齊局看了我一眼,遲疑片刻,終是歎了口氣,“接連兩個地方都沒找到你姐姐,奚謹那邊……估摸着這會應該聽到一些風聲了。”
“咱們行動如此隐秘,他怎麽會知道?”
齊局搖了搖頭,“即便現在不知,留個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馬上要天亮了……”
幾次聽到齊局提及天亮的問題,聽的他意思似乎天亮之後就塵埃落定,一切都無法改變和挽回了。
見我滿臉疑惑,老狐狸又頹然的籲了口氣,“奚家樹大根深,特别是在BJ,耳目衆多,夜裏打個時間差,連續兩場抓捕行動還算順利,可是天亮之後……需要面對的壓力和阻力……”
礙于某些原因,齊局有些含糊其辭,不過我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仔細一琢磨,不得不承認老狐狸所說的是事實。
雖說當下這個節骨眼上,凡是與徐家有牽連的人都偷偷的夾起了尾巴,包括奚家,也開始低調行事,然而奚家的影響力基本上并沒有任何削弱,尤其是在BJ,與當年徐家在魔都一樣,誰人不賣其三分薄面。
所以可想而知,夜裏這麽一通折騰,天亮之後齊局所面臨的壓力會有多大,弄不好電話都會被打爆,再想有所行動,估計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