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六七米的距離,看似厚重結實的門闆一撞之下竟然碎裂開來,木屑紛飛之下,劉隊舉着槍頭一個沖了進去,餘下三人緊随其後。
“不許動!”
砰!
“趴地上,别動!”
房間内先是什麽東西重重摔在地上,随後是厲聲的呵斥,齊局一招手,第二梯隊的五六個人也迅速朝1226沖去。
“跟在我後面,進去瞧瞧!”等人都從沖進去了,老狐狸這才回頭說了一句。
我咽了口吐沫,心也懸了起來。
眼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藏身于1226内的混蛋與奚謹有聯系。
事實正如老狐狸之前分析的那樣,無論奚謹能否看破投石問路這招,他總會下意識的做出一些反應。
于是在趙局找上門後,奚謹第一時間内就撥打了幾個電話,雖說監聽組那邊反饋的結果是幾通電話皆是語焉不詳,說話的口吻更像是朋友間的問候,可這種小把戲豈能騙得過這些刑警。
我不知道躲在1226的人是誰,人數又有多少,其實這些對我來說全完不重要,我隻希望能在裏面看到熟悉的身影,無論是小妖,又或者是姐姐……
不到十米的距離我感覺走了很久,拳頭攥的緊緊的,心更是砰砰亂跳。
等我跟着齊局進入1226室的時候,房間内幾乎沒了下腳的地方。
屋内很亂,濃烈的酒精味混合着汗臭氣息,啤酒瓶泡面盒雜亂的堆在茶幾上,三個看不清面貌的年輕人正抱着頭蹲在地上,另有一個蜷縮在地,雙手捂着小腹,面色有些扭曲,我想起了先前重物落地的聲音,八成就是這倒黴蛋發出的。
茶幾旁邊的地闆上,有個帆布口袋已經被打開了,露出幾柄明晃晃的砍刀,除此之外我甚至還看見一把土造的短槍,别看外表有些粗制濫造,可在十米之内,火藥推動裏面的鋼珠,要是打在人身上還是能要命的。
五六名刑警圍在左右,幾柄手槍同時指着這幾個小子,看到這我不由得有些咋舌,幸好剛才齊局和劉隊處理的果斷,這要不是直接沖進來沒給對方任何反應時間的話,說不定今晚就要有人被擡着出去了。
“人在裏面!”
我環顧一周,正琢磨着劉隊去哪了,就見他從裏間走了出來。
“誰?”未等齊局回應,我搶先一步朝裏邊沖去,幾秒鍾後,我瞧見兩張熟悉的面孔。
栓子和小九!
身材相差甚遠的兩人被背靠背捆在一起,身上纏了十幾道拇指粗細的繩索,嘴也都被堵着,栓子還算清醒,瞧見我之後便劇烈掙紮起來,倒是小九這小子,看着人高馬大,這會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歪着腦袋,臉色有些猙獰。
“劉隊,怎麽還不給松開?”一名刑警正拿着手機給二人拍照,雖然明白這是現場取證,可還是讓人覺得又好氣又想笑,便忍不住扭頭問了一句。
劉隊神色微微一窘,“行了,别拍了,趕緊給弄開!”
那名拍照的刑警這才連忙收起手機去解繩子。
“就你們兩在這?”我快步走到栓子面前,一把扯掉了他嘴裏的那團破布。
栓子啐了兩口,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我暗暗歎了口氣,心說奇迹到底還是沒發生,小妖和姐姐她們并不在這裏,不過又一想,如今至少救出了栓子和小九,今晚總算沒白忙活一場。
接着我又去扯小九嘴裏的破布條,這小子嘴裏一空便開始破口大罵,把奚謹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等身上的繩子解開之後,他又蹭的一下跳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就朝門口跑,然後火燒屁股一般的沖進了廁所。
齊局回身瞄了一眼,搖了搖頭,進來之後随手便把門關上了。
“小劉,等會帶人下去的時候動靜小點,盡可能别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一聽這話,劉隊面露愁苦之色,“齊局,紙包住火,不管是奚謹那邊,還是這邊兄弟單位,肯定瞞不了多久的。”
老狐狸臉一黑,說話開始帶着火氣了,“能瞞多久就瞞多久!這不還沒天亮,奚謹既然打過一次電話了,短時間内絕不會再聯系這裏,留給咱們的時間雖然不多,總歸還有點。”
或許早已摸透了齊局的脾氣,劉隊并沒有因爲他發火而畏懼,“咱把這幾個小子往哪帶?總不能帶回咱暫住的招待所吧……”
齊局一怔,随後臉色更黑了,“那就在這審!一個個輪着帶到卧室這邊來問,沒輪到的先關廁所裏!我就不信從這群混蛋嘴裏撬不出點東西來。”
對于工作上的問題,齊局向來遵循守舊,很少見他違反原則規定辦事,更别說如此發狠了,看來徐子銘的幾次逃脫的确對他的刺激不小。
劉隊也有些詫異,不過并未多說什麽,點了點頭,推開門出去布置了。
“齊局,我覺得吧,問話這種事還是交給小九那小子吧,肯定比你們在行。”我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當然,齊局你要是讓人按照規定來……”
齊局瞪了我一眼,“小九?”
我指了指廁所方向,“就那小子。”
齊局恍然,點了點頭,“這身闆……我看行,不過……還是要注意分寸。”
“您瞧好吧!”我拍着胸脯保證道,主動攬下這事并不是覺得小九有多在行,而是我對那幾位刑警一點信心都沒有。
畢竟外面那群明顯都是滾刀肉的貨色,不來點狠的怎麽可能撬開他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