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相識不過一年多,有些東西卻像是曆經了歲月的滄桑,如今回憶起來,讓人唏噓不已。
其實以我這般的年紀,本不該這般老氣橫秋才對,可不知爲什麽,自從離開學校後,那些年少輕狂的心思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爾虞我詐和算計。
短短一年多,我所經曆的甚至比别人一輩子所經曆的都多,我不知道這算是幸事還是不幸,更說不清未來會不會依舊如此。
都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或許在旁人看來,像我這樣,身邊美女如雲,在某種程度上還能翻雲覆雨,顯然已經成爲人生的赢家,是絕大多數男人奮鬥一生都無法企及的。
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我爲此付出的代價,其中又有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每前進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起舞。
人們在意的往往隻是光鮮的外表,卻不會深究背後隐藏着多少辛酸苦楚。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這才發現車已經停了下來,在一條綠樹成蔭的小路盡頭,再往前不遠就是一道僅容兩車并行的小門,執勤的武警戰士警惕的朝這邊望了一眼,不知是認出了這輛車還是開車的人,很快把目光收了回去。
“我家……就在裏面。”葶苧輕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有些後悔剛才光想心事了,沒注意行駛路線,眼下弄不清這是哪裏了。
小車停在路燈下,道路兩旁栽種的都是法國梧桐,茂密的枝葉交織在一起,整條小路被掩映在翠綠之中。
若是換做明媚的午後,陽光穿過層層綠葉,至多能在小路上投下幾點斑駁的影子,要是在深秋的季節,枯黃的落葉在地上鋪着厚厚一層,踩上去會發出沙沙的聲響,那種感覺一定是很美好的。
而不會像當下這般,昏黃的燈光下,滿是離别的味道。
一句話過後又是一陣沉默。
“到最後,你依舊欠我兩頓飯……”良久之後,葶苧再次開口。
我有些尴尬,心道恐怕是要一直欠下去了。
葶苧理了理被夜風吹散的長發,蓦然地轉過頭來,“靠近點,我想最後跟你說句心裏話。”
我了愣了一下,還是依言把頭靠了過去,等離她還有一尺距離時,葶苧突然伸出雙手勾住了我的脖子,那張完美無瑕的小臉順勢貼了上來,嘴立刻被柔軟之物堵住,我頓時呆若木雞。
葶苧并未就此罷休,雙臂越纏越緊,濕滑的小舌生澀而笨拙的往裏試探着,她呼吸急促,臉頰上布滿紅暈,因爲害羞的緣故,雙眸緊閉,唯有濃密的睫毛在抖動着。
在堅持了數秒之後,我還是潰敗下來,雙手忍不住摟住她的細腰,擁吻在了一起。
等我與她再分開的時候,已是幾分鍾之後的事,葶苧喘息未定,長發有些淩亂,臉上的羞意還未褪去,她就那麽直勾勾的望着我,眼中漸漸升起兩團霧,而後凝結成淚水,卻強忍着不讓它流出眼眶。
“再見了……”
時間仿佛過了許久,又好像隻是一刹那,等她再次開口說話時,隻是輕聲吐出這三個字。
我的心顫抖了一下,想去替她抹去淚水,卻發現手臂重若千斤,無法擡起分毫。
“再見……”我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又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随即推開了車門,下車前最後瞧見的是從她眼角滑落的晶瑩淚滴。
墨綠色的minicooper緩緩駛向遠處,在武警戰士的注目禮中開進了那道門,很快消失在夜色當中,而我卻像失了魂一樣站在路邊,半晌之後長籲了一口氣。
點了根煙,抽了兩口之後才發現執勤的武警戰士又朝這邊看來,似有驅離之意。
我不知道眼前這座大院裏住的都是什麽人,不過在天子腳下,能武警站崗的小區,肯定不尋常。
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朝某個方向瞥了一眼,怅然若失的轉身離去。
回到酒店已是午夜時分,在電梯内對着光可鑒人的轎廂用力拍了拍臉頰,等勉強收拾好心情之後,電梯已經到了馮笑笑所定的那層。
不過出了電梯後才想起來,我還不知道夭小妖所住的房間号。
一眼望去,約莫有十多間房間,就算每人住一間,還有至少一半會空着的,本想打個電話給夭小妖,可看了眼時間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丫頭最大的嗜好就是睡覺,這個點多半已經在夢鄉之中了。
想着要不然就去栓子房間湊合睡一晚,不料電話還未撥出去,突然發現前面有間房間門是虛掩着的,心中不由一動,想起了早前夭小妖最後說的那句話。
希望今晚沒人來打擾……我心中暗笑,既然不希望有人打擾那還留門幹嘛?難不成是開門揖盜,當然,再兇悍的盜匪在夭小妖面前也會變成馴服的猴子。
緩步走了過去,推開門,房間内的大燈全熄了,隻有卧室方向還透出一絲光亮,裏外兩道門都沒關,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此刻我又有些慶幸,若是今晚真和葶苧弄出點什麽事不回來的話,小妖這丫頭一定會很傷心的。
緩緩推開卧室門,隻有床腳一盞夜燈亮着,光線勉強能照亮周圍幾尺的距離,再往遠處就有些朦胧了,夭小妖蜷縮在床中間,身上蓋着一層薄毯,睡得正香。
我蹑手蹑腳的走到床邊,輕輕的在她身旁躺了下來,雙手探出,從背後摟住了她,手掌很自然的撫上了她的前胸。
由于是側着身子睡的,胸前那兩團擠在了一起,指間滿是彈性十足的感覺。
這丫頭今晚換洗發水了?夭小妖平時隻用一個牌子,今晚的發香有些特别,我正有些奇怪,忽聽她開口了。
“臭丫頭,别作怪了,回房換個睡衣怎麽這麽久?”
她迷迷糊糊的轉過身來。
馮笑笑!
還未看清她的臉龐我就已經意識到……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