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梁子算是結大了,與他之間沒個三五十年的功夫,是别想一笑泯恩仇了。
“甯哥,你,你這是……”四喜喘着氣愣在那裏。
走廊裏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随即又有四五個腦袋從門外争先恐後的伸了進來,光那沖天而起的爆炸頭就快把門口給塞滿了,不過片刻的功夫,也全都僵在那。
而我,此刻偏着頭,半伏在夭小妖的身上,右手探進衣内握住她的酥胸,左手早已滑落到了她翹臀上,至于臉色……應該很精彩。
“都給我滾蛋!”我終于緩過神來,一聲怒斥。
“聽見沒,趕緊給我滾蛋!”四喜慌忙轉身,幾腳踹過去,五六個小年輕站立不穩,一陣浮誇的慘叫聲之後,立時抱頭鼠竄。
“甯哥,嘿嘿,都滾了……”四喜腆着臉回過頭來。
“你也滾!”我黑着臉,趕緊把夭小妖的領口整理了一下,還好剛才沒太過火,這丫頭又是稍稍朝内半側着身,否則可就吃大虧了。
即便如此,這丫頭也已經羞的用薄被護住了頭臉。
“甯哥,您繼續,我滾,馬上就滾!”四喜屁颠的就準備往外跑。
“等等!”我這才驟然響起他剛才沖進來說過的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說誰死了?”
“黑狗,就是被您和九哥帶回去的那混蛋。”四喜腳步一滞,回頭說道。
“不可能,他被五花大綁的捆着丢在樓頂的小花園裏,下面還有小九看着,誰有那能耐殺人滅口?”我搖了搖頭,根本沒信四喜所說的話。
“這我還敢騙您不成?千真萬确,就在十來分鍾前。”四喜急了。
“就算出事也該是小九打電話通知我,怎麽讓你……”話剛說到這,我突然記起先前接完四喜的電話,怕手機再響煞了風景,好像随手改成飛行模式……
我趕忙拿起手機一瞧,果不其然。
“九哥給你打過電話,打不通……”四喜面色有些古怪,似乎瞧出點了什麽,急忙咳嗽了兩聲,“我正好剛回到市區,九哥一說這事,我就掉頭直奔醫院來了。”
“黑狗真死了?”小妖再也顧不得羞澀,有些吃驚的擡起頭來。
“九哥說的,應該不會作假。”見小妖說話了,四喜呆了呆,聲調都和緩了許多。
“我得去看看……”我憂心忡忡的回頭望着夭小妖,目光中有些不舍。
夭小妖顯然瞧出了我的心思,唇角輕挑,湊到我耳旁帶着一絲魅惑的聲音呢喃了一句,“在鍋裏的肉,終歸是跑不了的。”
我萬萬沒想到夭小妖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若不是四喜這混小子在門口盯着,我恨不得現在把這丫頭就地正法了。
咽了口口水,又挑釁般的盯了她一眼,我轉身朝門口走去。
“四喜,帶你的兄弟今晚在醫院守着,明天每人都有紅包!”随手帶上病房的門,四喜的幾個手下正躲在不遠處竊竊私語,從衆人臉上的賤笑就能看出,肯定沒說什麽好話,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黑狗死的過于蹊跷,令我心中難免有些慌亂,夭小妖的傷還沒好,把她獨自一人留在病房若是出點差池,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甯哥,瞧你說的,一句話的事,還談什麽紅包。”四喜很講義氣的拍了拍胸口,眼神不自覺的又朝病房方向瞄了瞄,“你放心,有兄弟們這六七雙眼睛盯着,一隻蒼蠅也不會放進去的。”
說到這他又仿佛想到了什麽,神色微微一暗,“就是……大小姐那怎麽辦,這年頭又不能三妻四妾,唉……”
聽他又開始嘀嘀咕咕瞎扯淡,我搖了搖頭,疾步朝走廊另一頭走去。
栓子尚未回來,出了醫院之後隻能在路邊攔了輛出租,等趕到馮笑笑家的時候,已經是子夜時分了。
路上我并沒有急着給小九打電話,而是在尋思黑狗死後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不用問,好不容易查到的這條線索肯定是斷了,幕後黑手定然大大的松了口氣。
不過這讓我開始懷疑一件事,那就是早前的判斷似乎有誤,若背後搗鬼的真是徐子銘,他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我從黑狗嘴裏撬出點什麽。
另外他又是如何做到的,馮笑笑家在頂層,樓下又有小九守着,難不成有人可以飛檐走壁?若不然黑狗怎麽可能好端端的在樓頂花園裏就被人做了。
剛敲了幾下門,裏面就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往常開門的一定是小九,而這回卻是馮笑笑。
“你來了,小九和栓子都在花園呢。”馮笑笑往上努了努嘴,面色凝重。
我點了點頭,快步穿過客廳朝樓上奔去,奇怪的是沒看到姐姐的身影,以她的膽量,想必遇到這種事早就躲回房間去了。
這是我第二回來樓頂花園,記得頭一次還是馮爺在世的時候,與幾個月前相比,變化不大,綠植灌木間有一條鵝卵石小道,直通中間的小亭子。
此刻小九和栓子就站在那裏,聽到腳步聲後二人同時回頭。
“怎麽回事?誰幹的?”還未走到近前我就忍不住的沉聲問道。
小九一臉迷茫的撓了撓光頭,“好像是……自殺的。”
“什麽!”在離着亭子幾尺開外的地方我猛地收住了腳步。
目光落入亭中,在小九和栓子的身後,黑狗斜躺在地上,額前位置有大片的血污,花園中的裝飾燈閃着淡藍色的光,打在黑狗那張略顯邪異的臉上,在這八月的天,突然有種後脊背發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