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醫生聊天的功夫,順便厚着臉皮借了個充電寶給手機充了點電,随後給馮笑笑打了個電話,與我想的一樣,對于姐姐暫住幾日馮笑笑沒任何意見,說家裏平時空蕩蕩的,現在正好有個伴。
挂了馮笑笑的電話之後我又想起另一件事,翻了半天來電記錄,找到了那個叫秦奮的大學生電話,于情于理也得跟他說一聲。
原以爲秦奮接到我的電話會帶着情緒,畢竟昨晚鬧的不歡而散,沒想到電話接通後這小子竟有些歡喜,一問才知道,原來姐姐午後跟學校那邊打過電話了,先暫時請了一周的假,也不知秦奮這小子是怎麽知道的,聽說姐姐安然無恙,自然心情大好。
對于秦奮的堅持不懈,我是有些佩服的,然而還是那句話,感情的事任誰都無法勉強,要是姐姐喜歡他,我肯定不會阻止,畢竟現如今癡情的漢子不多,隻是姐姐的态度……看來這小子最起碼短時間内是沒戲,至于以後,誰又知道呢。
晚上九點左右,姐姐和栓子回到醫院,休息了一下午之後,兩人精神了許多。
其實按照醫生的意思,現階段根本沒必要這麽多人整宿的守在病房外,因爲最近幾日夭小妖清醒的時間段不會太多,而且有三班倒的護士24小時輪流照顧。
然而姐姐并不聽勸,她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一點,也就隻好由她任性一回了。
見我同意了,姐姐便反過來說我,趕我回去休息。
一天一夜未曾合眼,再加上早前精神一直繃的太緊,身體的确有點吃不消了,隻是輪流去馮笑笑那睡覺似乎有點不像話,于是就近找了一家酒店,準備躺回再去醫院守後半夜。
醫院附近的酒店,衛生狀況可想而知,打着四星級的招牌,實則還不如普通鄉鎮的招待所,而且房價死貴。
好在如今錢這玩意對我來說已經不算個事,刷了卡,開了間标間,等沖完澡剛躺倒床上的時候,突然接到齊局打來的電話。
“下午徐家的人去紀檢部門交代問題了。”
老狐狸上來一句話就吓了我一跳,“誰?徐寅還是他大哥?”
“你小子都不看電視的?”齊局反問。
我心說現如今哪有心情看電視,而且這玩意不是中老年人的玩具麽,當然這話是不好說出口的。
“那兩個家夥怎麽可能去主動交代問題,一個與徐家沾親帶故的小角色,在規劃局當處長。”老狐狸随口解釋了一句。
“丢車保帥?還是投石問路?”我甩了甩未幹的頭發,心中有些納悶。
“可能都有吧,徐家現在選擇的餘地不多,危險臨近而又無路可走時,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會先小心翼翼試探,而後做出評估,繼而再選擇斷尾自救還是拼個兩敗俱傷。”
老狐狸的話讓我茅塞頓開,現如今徐家應該早已明白,想安然度過這場危機純粹是癡心妄想,上面堅定的反腐政策不可能因爲一個徐家而有所改變,而周遭還有許多不懷好意的,就等着徐家倒後能分一杯羹,在這種情況下,即便徐家掌握着那本賬本,也沒有翻盤的可能。
唯一能做的就是嘗試着把這些年撈的好處一點點往外吐,順帶觀察上面的反應,至于這位去紀檢部門自我揭發的處長,不過是被推出來的一枚探路棋子,徐家定然還有後手。
“我跟你說的主要是另一件事,這兩天部裏會有個工作組過去,明面上是調查徐子銘逃逸的案子,至于其他的你不要管。”
“不用管您還專門跟我說這事幹嘛?”我有點弄不清這中間的邏輯關系。
“你與徐子銘之間那點屁事現在誰不知道,工作組多半會找你談話,我是提前知會你一聲。”
其後兩日風平浪靜,夭小妖的情況也在持續好轉中,雖然每天大部分時間依舊處于昏睡狀态,不過這是一場大手術後的正常反應,老狐狸所說的工作組我沒見到,姓郁的和恒爺也同時沉寂下來,連個電話都沒打。
倒是徐寅一天往醫院跑三次,打着做聯絡人的幌子,實則整日催促我把那些關于他的證據交給他,徐寅答應替我弄賬本的事的确做到了,按理來說我是該兌現自己的承諾了,可是總覺得眼下還有許多地方用的到他,于是便小人了一次,推脫說賬本暫時還無法證實真假。
徐寅雖然惱怒異常,卻也不敢徹底撕破臉皮,當然,在心裏大罵我幾句那肯定是少不了的。
中央巡視小組依舊駐紮在G能集團,至少目前看來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至于徐家推出來的那位規劃局處長,已經被雙規。
第三天午後,夭小妖總算恢複了點精神,至少是能說上幾句話了,在肚子裏憋了許久的問題我也終于找到了開頭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