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苧其實隻是她的名字,這丫頭姓奚,和徐家一樣,奚家也是一個大家族。
與胡老爺子有戰友之情的奚家老爺子,其在政界的地位并不比徐家那位低,隻是爲人低調,所以奚家并不顯山露水。
當然這隻是普通人眼中對于奚家的印象,當然也有不少知根知底了解那位奚老爺子的分量。
至于葶苧的父親,如今在一家大型國有集團公司擔任重要職務,母親更是最高檢的處長,不管從哪方面衡量,奚家都算是名門大戶。
不過與徐家爲人處世所不同的是,奚家向來嚴于律己,這點胡老爺子也曾多次提起。
說他那位老戰友對子女要求極爲嚴格,對自己更是苛刻無比,往往一件衣服都要穿十來年,直到洗的發白都舍不得丢,現在年紀一大把了也不願麻煩國家,依舊住在自己那幾十平米的老房子裏,其實按他的地位,完全可以享受部級以上的待遇。
在談到這點時,一向不怎麽服人的胡老爺子也會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贊上一句這才是真正的共産黨人。
所以當徐寅告知我那份賬本上有奚家的名字時,我是極爲驚訝的,甚至有些懷疑,因爲按理來說奚家不該與姓徐的同流合污才對。
可徐寅沒理由騙我,這樣做對他來說沒任何意義。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也是我最不願看到的,那就是奚家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明面上三省吾身自律的很,暗地裏卻是坐着蠅營狗苟的勾當。
這種事并不鮮見,因此不能排除這種可能,若真是如此的話,奚家其他人也到罷了,畢竟沒接觸過,談不上什麽感情,可對于葶苧這丫頭我總不能也袖手旁觀。
然而當電話接通之後,我突然發現不知該從何說起,一時間沉默不語。
馮笑笑有些不解的盯着我,眉頭漸漸擰在了一處。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直說吧。”女孩的第六感不服不行,葶苧見我半晌不說話,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我咧了咧嘴,腦海中裏快速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緩緩開口,“徐家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
“徐家有份名單,上面記載着這些年與徐家有往來的人名。”我長話短說,并特意把某些過于敏感的詞替換了一下,我相信以葶苧的聰明肯定能聽懂其中的意思。
“你是說上面有我家的名字?”
果不其然,葶苧立刻便明白了,語氣愈發的緊張起來。
“是!”
“這麽機密的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葶苧并沒有急着否定自家是否牽扯其中,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當然,她能有此一問并不奇怪,以我和徐家幾乎勢不兩立的關系,在外人看來是不可能有機會接觸這種機密的東西。
“徐寅爲了自保,暗中和我做了交易,而我手中掌握着決定徐家生死的證據。”對她我沒有任何隐瞞。
這話一出口,連旁邊的馮笑笑都吓了一跳,臉色瞬間就變了,電話那頭的葶苧更是一聲驚呼,随即有中年女子的聲音傳入耳中。
“你這丫頭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這多半應該是葶苧的母親,看來她現在還真是被看得死死地,接個電話都有人在旁邊監督着。
可惜奚家千算萬算,以爲把葶苧抓了回去,并切斷了與徐家的一切聯系就能安枕無憂了,哪會想到徐家手中還有這麽一份要人命的東西。
“甯浩,這事我得先問問我父親到底怎麽回事,這樣吧,我等會給你打過來。”未等我回答,電話裏就隻剩下了嘟嘟嘟的占線聲。
“到底怎麽回事?”見我放下手機,馮笑笑終于也忍不住了,神色凝重的問道。
“說來話長……”今晚既然過來請她幫忙,也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了,于是我簡短扼要的把最近的事始末經過說了一遍。
開始的時候馮笑笑還能強自鎮定的聽着,等我說到一半的時候她已經睜大了眼睛,身體也不由自主的繃緊了,到最後聽我說姓郁的陰謀以及我設法又幫她要回一家會所時,馮笑笑慢慢的把頭垂了下去。
“你說的都是真的?”過了一會她才低聲問了一句。
“我有必要騙你嗎?會所你可以随時讓人過去接手經營。”我看了一眼手機,生怕葶苧錯過了葶苧的電話。
“我問的不是這個。”馮笑笑蓦然擡起頭來,“你真的沒和那些人狼狽爲奸?”
我嘴角抽搐了幾下,趕緊攤了攤手爲自己叫屈,“大小姐,我是那種人嗎?”
“不知道,不過看着挺像的。”話還沒說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随即又迅速偏過頭去,“别以爲這樣我就能原諒你。”
女孩子說這話時基本上離着諒解已經不遠了,我趕緊趁熱打鐵,“那怎樣咱們才能恢複基友關系?”
“誰跟你基友?”馮笑笑哼了哼,轉過頭來又白了我一眼,“你先幫着葶苧妹妹把問題解決了再說。”
我心說不愧是葶苧最好的姐妹,隻是這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能有辦法替葶苧消災擋難,今晚也就不用大老遠跑過來了。
正愁眉不展時,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