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皇帝朱诩鈞爲了充實國家書庫,弄來大批民間書籍,結果沒多久這些書稿連同《本草綱目》一起都被束之高閣,後來還是私人刻書家胡承龍刻印出版,至于原稿,早在明朝就不知去向了。
不過既然老頭說了,那總得去瞧瞧,等踏進右邊的石屋,眼前的情景則是讓我一臉懵逼。
房間内的擺設與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原以爲和正廳一樣,頂多再有個破箱子堆積那些所謂的古畫書籍,哪曾想竟是幾排專門保存字畫書籍的畫櫃,也不知老頭是怎麽弄上山來的。
三四排櫃子上數千卷書籍字畫碼放的整整齊齊,除了少部分是現代作品之外,其餘的都已發黃,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古董玩意。
眼前這些東西的真假我無法分辨,更沒去翻找那半《本草綱目》,匆匆瞥了一眼我便退了出來。
老頭依舊坐在藤椅上,洋洋自得的瞧着我,也不說話。
“老爺子,你從哪搗鼓的這些東西?左手那間屋裏的瓷器,乍看上去還真像模像樣,可您這做舊水平低了點,就那元青花大罐,都快一人高了,哪有這麽大的!您真當我是文盲啊?”
老頭的臉頓時綠了。
“還有右邊那些書,不是發黃泛舊就是文物了,現在檢測這些東西的方法多了去了,比如碳-14測定法,一查就知道是哪年的玩意了,不是用火把書畫烤成焦黃色就能蒙人的。”
老頭終于忍不住了,伸手就是一巴掌。
“臭小子,真是有眼無珠,這裏面随便挑兩樣東西拿出賣,就夠你吃一輩子了。”
我捂着腦勺,呲牙咧嘴的搖了搖頭,“您這裏的東西要都是真的,那都趕上故宮博物院的藏品了,吹牛要有個限度,您也一把歲數了……”
老頭擡手又要抽,我趕緊躲了開去。
說實話,我是真的有些懷疑的,憑借一人之力,就算窮盡一生,也不可能收集到這麽多國寶級别的文物,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這裏面的物件絕大多數都是世人見都沒見過的,這老頭又能從何處弄來?唯一的解釋就是赝品。
“故宮博物院?”老頭不屑的撇了撇嘴,“除了數量多之外,故宮博物院有幾件拿得出手的東西?”
我心說老爺子您還真能吹,這牛逼都吹天上去了,故宮博物院的古玩珍寶您都不放在眼裏了。
老似乎瞧出了我的心思,怒哼了一聲,又接着說道,“曆經清明兩代盜墓,特别是民國初期軍閥混戰那幾年,國内的大墓除了寥寥幾處之外,其餘都被那些軍閥頭子給挖光了,真正的好玩意不是落到了國外,就是被民間收藏了,爲數不多的幾件珍品也在解放前被蔣光頭帶去台灣了,你說故宮博物院還能有幾件寶貝?”
老頭這一席話倒是讓我一怔,軍閥頭子孫殿英以“剿匪”爲名盜掘了乾隆皇帝的裕陵和慈禧太後的定東陵的曆史記錄片我倒是看過,
還有僞政府的張盡忠夥同王紹義等人,明目張膽地開始盜竊清東陵14座陵寝,157人的墓幾乎無一幸免。以及黨玉琨駐鳳翔期間爲了擴充地盤和軍事實力,也對秦漢古墓群進行了大量的盜掘。
“老爺子,那也不能證明你這裏的東西是真的啊……”其實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老爺子既然是公羊胄那種牛逼人物的老友,怎麽也不該是倒賣赝品古玩的吧。
“莫非您老祖上是倒鬥世家?”心中一個閃念,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若是經過數代挖墳掘墓的積累,說不定還真能存下這麽多好東西來。
老頭氣的直接脫掉布鞋丢了過來,還很準,正好砸在我半邊臉上。
“氣死我了,你去裏面随便挑幾件,這次下山找人給瞧瞧,若是有假,你下回來指着我鼻子罵我都不吭氣。”老頭氣喘籲籲的說着。
一看老頭真的有些急眼了,我趕忙賠起了不是,“好了老爺子,給跟您開個玩笑,我信還不成嗎,這裏面都是正兒八經的好玩意。”
“讓你去挑你就去,别廢話!”老頭眼一瞪,抄起靠在牆邊的木棍就想敲我。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我嘴裏說着好話,又再次跑進屋内。
從左邊石屋裏選了兩件不大的瓷器,一隻晶瑩剔透的碗,一個看起來不咋地的黑漆漆筆筒,又鑽進右邊房間随意撿了一副收藏在卷筒裏的字畫,然後抱在懷裏屁颠屁颠的跑了出來。
“你瞅瞅,這三件咋樣?”
老頭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還真是沒眼力勁,哥窯鬥笠碗,汝窯的筆洗,鄭闆橋的畫,馬馬虎虎值個千把萬。”
“啥!”我手一抖,懷裏的瓷器險些掉在地上,随便三件小物件就千把萬?看老頭的樣子我還是挑的最次的,那這兩房間的玩意得值多少錢。
“老爺子,這些東西要是真的,我保準年年來給您做一個月飯。”
“瞧你小子那點出息,我也就是看在小妖那丫頭的面上,女孩子終歸要嫁人的,沒點嫁妝怎麽成,可是那老貨死的早不說,末了兩手空空一點值錢的家當都沒存下,否則的話,哪能便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