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我本想給姐姐打個電話,然而好幾次都是在撥出去的一刹那,我又急忙挂斷。
很久沒和姐姐聯系了,正因爲久,我又不想打擾到她,校園是最适合她的地方,而我隻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心中的矛盾想法目前看來是無解的。
至于SZ那邊,我和餘經理通過一次電話,兩處酒吧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另外餘經理還看上了一家會所,想要接手,讓我抽空回去看看,畢竟涉及到收購問題,還需我這位老闆拍闆的。
還有就是蘇小小,這丫頭在接到我電話的一瞬間就哭了,結果弄的先是在電話裏安慰了十多分鍾才讓她止住了哭泣。
蘇小小如今又回到酒吧上班了,因爲我的關系,餘經理給她安排的工作時間極爲随意,基本和兼職差不多,工資卻是按全職的發,加上我送她的那套房子,至少這丫頭可以衣食無憂了。
從蘇小小口中得知了父親的近況,在葶苧幫忙請來的神經科專家幾次會診後,給出了一套治療方案,說是經過治療蘇醒的可能性能有三成,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看上去一點都不樂觀,可與先前被判定爲永久植物人相比,已經令人欣喜不已了。
于是我又想到了葶苧,聽馮笑笑說,這丫頭被帶回去之久就關了禁閉,連她都很少能聯系上,就算打個電話,旁邊也有人看着,所以我想親自謝謝她的想法隻能暫時擱置,等過段時間再另尋機會了。
這些事都還算是預料之中,不過齊局那邊的消息就有些麻煩了,賀老六在爆炸中受了傷,傷不重,劉隊偷偷把他弄回SZ後,又找了個偏僻的看守所給關了起來,瞞過了所有人。
幾次審訊都無果而終,幫徐家暗地裏做的那些事賀老六一概不認,對于那天爆炸的事,他更是閉口不談。
直到齊局最後把我丢出來,賀老六才意識到警察應該早已掌握了證據,這才态度軟化,答應與警方合作,不過有個條件,就是必須我在場他才肯說。
我正好也想再次會會這個賀老六,隻是現在受困于此,自然是沒法回SZ的,至于賀老六爲何提出我必須在場,這隻有當面問他才能知道了。
除了賀老六,再就是徐子銘的情況了,這小子真是屬小強的,不僅脫離了危險期,聽說徐家請來的專家給出的結論是,經過休養和後續的手術治療,甚至有望恢複行走能力。
我雖然有些無奈,不過也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頑強生命力。
徐寅那邊還不知要多久才能把我弄出去,所以每次隻有在打電話的時候我才會開手機,平時都是關着的,畢竟号子裏可沒有充電的地方。
這兩天周梁順依舊老老實實沒有任何異動,刀疤臉似乎真的慫了,每天悶着頭不說話,吃飯洗臉上廁所都自覺地排在最後,與往日那嚣張模樣真是天壤之别。
姓曾的中年人還是整日抱着那本《圍城》,也不知他是看書還是在吃書,他的身份我也從齊局的口中得知了個大概。
這貨山原是山西人,早些年間從事倒鬥的行當,也就是盜墓,不知怎的與同行起了沖突,混不下去了就跑到沿海來了,偷雞摸狗的勾當沒少幹,前些年一直是拘留所的常客。
後來跟了一位道上的大人物,由于爲人狡詐陰狠,很快成爲其左膀右臂,暗地裏做了不少惡事,警方懷疑有好幾起失蹤案與碎屍案都與他有直接關系,隻是苦無證據。
這回姓曾的被關進看守所也算是個意外,在飯店吃飯時與人動了手,結果把人打成了重傷,雖說花了不少錢,也取得了對方的諒解,最後還是被判了一年。
這讓我對姓曾的更加警惕起來。
第三天傍晚,瘦猴二人被從禁閉室放了出來,才兩天多功夫,這兩人就脫了相,原本就跟棍似的瘦猴已經皮包骨頭了,眼窩深陷,面色蠟黃。
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一身醋味,大老遠都能聞到,即便被四喜罵罵咧咧趕去水池邊沖了半天,依舊沒法驅除那股酸味,以至于睡覺的時候都得捂着鼻子。
這也讓我認識到了關小号的可怕之處。
瘦猴回來之後,并沒有急于與刀疤臉交流,也是變得沉默寡言,與幾日前那多嘴鹦鹉的性格相比,變化巨大,隻是偶爾瞥向我的眼神裏,隐藏着一股恨意。
夜裏依舊繼續執行着分時段值守的工作,這是自保的手段。
這天晚上我是值守中間一段,兩點左右的時候,我被四喜叫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就開始盯着天花闆上的日光燈發呆。
剛進号子裏,最難忍受的一點就是燈二十四小時開着,如今也已經習慣了,困勁一上來,躺在床上随時都能睡着。
心裏盤算着出去之後的事,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流逝着。
突然,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一隻手猛地從下鋪伸了上來,一把卡住了我的脖子,随即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眼前。
刀疤臉!
我大意了,本以爲整條右臂都殘廢了的他威脅最小,萬萬沒想到竟然他會動手,用的是那隻完好無損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