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着頭的小九忽然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
“小九,江南夜總會的關小琴你了解多少?”
聽我忽然問起這個,小九再次擡起眼皮:“不算很多。”
“原先江南夜總會的老闆姓李,前年全家辦了加拿大移民,場子就交給關小琴了。”未等小九回答,馮笑笑淡淡說了一句。
“辦了移民?江南夜總會生意不是挺好的,姓李的舍得?”
“馮叔當初也說這裏面肯定有什麽貓膩,而且姓李的一家移民很突然,馮叔讓人暗地裏查過這個關小琴,隻是不知爲何沒了下文,此後馮叔再也沒提起過此事。”小九補充了一句,這讓我陷入深思,看來這女人還真有些不簡單。
聽小九提及起馮爺,馮笑笑眼神趨冷:“我會親手把這女人丢江裏去。”
能看出來,馮笑笑是認真的。
“那個穆岚和關小琴什麽關系?”上回從青皮口中撬出來不少信息,其中就有穆岚和關小琴,除此之外還有MUSE的董坤,Sky的黃新國,馮爺遇害這件事上,這幾人算是主使。
“還能什麽關系,一對狗男女,穆岚原本是個駐唱歌手,最早還在M3混過一陣,後來不知怎麽就跟關小琴混在一起了,如今是江南夜總會明面上的經理。”
“馮叔的仇就先拿這兩人開刀,小九,你幫我暗中查查關小琴的底細,咱們要做到知己知彼。”
一聽這話馮笑笑來了精神:“什麽時候動手?”
我翻了個白眼:“大小姐,你也太心急了,仇人可不止一家,牽一發而動全身,總得細細謀劃一下,要不然打草驚蛇就麻煩了。”
“我懂,我能等,父親爲了我能隐忍十多年,積攢下這麽一份家業,我總不能讓他失望。”馮笑笑眸中漾起一片水波。
“我答應過馮叔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到時候肯定帶上你。”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馮笑笑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這些人還好說,我擔心的是青皮口中提及的那個某後大人物。”狠狠嚼着牛肉幹,馮笑笑的語氣中滿是擔憂。
“放心吧,這事交給我,我想應該會在不久之後給你一個驚喜。”
“你知道這人是誰?”馮笑笑忽然盯着我問道。
我微微一滞,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是徐家的人嘛?”馮笑笑咬着嘴唇,小九也豎起了耳朵。
“是!”我并沒有隐瞞,看到小九目光一寒,我趕緊強調了一句,“對于徐家,暫時決不能輕舉妄動,我已經有把握把姓徐的一家連鍋端了,若是因小失大,别怪我翻臉。”
後半句話警告的意味已經很濃了,這話其實是說給小九聽的,從這小子的眼神當中,我瞧出了某些不穩的苗頭,馮笑笑自然也是看出來了。
“小九,聽見沒,不準亂來,要不然我不饒你。”說完之後她又急忙偏過頭來,臉上浮現一抹驚喜,“甯浩,你說的是真的?真能把徐家一鍋端了?”
“必須的,徐家與咱兩家有着解不開的仇,我怎麽可能亂說,再說了,你以爲你那箱子錢是白花的。”
“就知道你要耍賴,那錢不是說好是借嘛,小九,趕緊把剩下的錢放到保險的地方去,省的這小子全給貪了。”馮笑笑皺着鼻子,小九知她是在開玩笑,瞥了我一眼,沒動屁股。
“隻要能給父親報仇,别說那點錢,就是傾家蕩産我也願意。”
我知道這才是她的心裏話,其實我也一樣,爲了替父母報仇,即便放棄一切又何妨。
一直聊到天色微亮,才各自回房睡了,從馮笑笑那我具體了解馮爺名下幾個場子的具體狀況。
兩家會所,青皮被關起來之後,其中一家暫時由四喜負責,另一家負責管理的叫姚雄,這人我有些印象,收拾青皮那晚姚雄曾站出來說過幾句話,觀感還行。
吳曉原先管理的是一家美食城與KTV綜合體,現在也交到了小九手裏,至于M3酒吧,原本是馮爺主要辦公的地方,眼下則是馮笑笑在那看着。
四處場子無一不是日進鬥金,所以關小琴那群人才會被利益驅使,铤而走險做出這種事來。
馮爺的遺體已送去了殡儀館,睡前我和小九私下聊了幾句,最終商量的結果準備開個小型追悼會,目的很簡單,讓這群動手的人都來送馮爺最後一程,也算是熟悉一下殡葬流程,反正過陣子都要親自走一遭的。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馮笑笑告訴我一個消息,葶苧回北京了,這讓我有些意外。
電話是清晨打來的,從背景聲音判斷,似乎是在機場,葶苧隻說了幾句就挂了電話,馮小小說以她對葶苧的了解,打這通電話時候肯定是身旁有人看着,而且很可能就是葶苧的母親。
電話裏葶苧并沒有提及我,這讓我稍稍有些失落,不過葶苧家裏的做法我能理解,如今徐家的情形不太妙,馮爺又剛去世,葶苧又與兩邊都有關系,從正常角度來判斷,最穩妥的處理方式就是低調然後靜觀其變,葶苧身處魔都這個大漩渦裏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早飯之後我躲到樓頂給齊局打了個電話,鈴聲響了好久才接通,老狐狸的聲音顯得十分疲憊,還沒說話就先打起了哈欠。
“剛躺下準備眯會,什麽事快說。”
“煎餅大嬸讓我給你帶個話……”不知怎麽的,我突然想起夜來香街對面的那位大嬸,我總覺得老狐狸與她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麽。
“……”
電話那頭沒了動靜。
“什麽話?”半晌之後,老狐狸才開口。
齊局回答更堅定我對此事的判斷:“大嬸就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臭小子,拿我開涮是吧,沒别的事我挂了。”
“我也是受人所托,閑話聊完,咱們說說正事。”我趕忙出聲阻攔。
“這邊還沒什麽進展,不是早和你說了,有什麽消息我會通知你的。”齊局有些惱火。
“我可沒指望您那邊能有什麽突破。”
“喲,這麽說你小子那邊有什麽發現?”齊局聲音瞬間提高了不少。
“那是自然,現在整個徐家的生死都掌握在我手裏。”我對着電話吹起了牛逼。
“說人話!”
“我拿到了足矣讓徐家這艘大船沉沒的證據。”我換了一種說法。
“我下午飛過來!”
老狐狸做事還是一如既往地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