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這才明白我話中的含義,再看向吳曉之時紛紛露出譏笑之色。
吳曉也是面色微變,雙眸眯成了一條線。
“照你的意思又該如何?”
“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血債血償!”迎着吳曉的目光,我甩出這麽一句,話音未落,衆人齊聲呼應,吳曉嘴角挑了挑,滿臉的不屑。
隔壁的慘嚎聲已經漸不可聞,一臉鮮血的四喜推門走了進來,瞧着衆人吃驚的樣子,他連忙擺手解釋:“人還活着,臉上的血是青皮這混蛋吐的。”說着他又用手抹了一把,看上去更加可怖了。隻是他這不解釋還好,這麽一說衆人更是心驚肉跳。
“招了?”
“招了!”四喜沖我點了點頭。
“跟大家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四喜轉過頭去,忽然變得怒不可遏:“馮爺的死,青皮這混蛋在裏面隻是個小角色,動手的是穆岚和關小琴這臭娘們。”
“關小琴是誰?”我偏過頭來問了一句。
“江南夜總會的老闆!”馮笑笑貝齒輕咬,雙眸中又泛起滢滢淚光。
原來是她,前幾天在M3見過這女人,那會還替我和郁小薰說了兩句話,沒想到……
“四喜兄弟,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倒是說清楚點!”有人急聲問道。
四喜又在臉上抹了抹,聲音有些嘶啞:“下午馮爺去江南夜總會跟其他幾個場子的老闆碰頭,這種事每年都有一回,也就是商量來年的一些規矩,這個大夥也都清楚,可誰知談完之後的飯局上,穆岚和關小琴這對狗男女突然發難,幾十号人沖進來就把馮爺圍住了,最後是大茂兄弟拼了命……”
四喜又哽咽起來,不過說到這衆人也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除了穆岚和關小琴,還有MUSE的董坤,Sky的黃新國……”四喜又一連串報出好幾個名字,衆人從激憤慢慢變得默不作聲,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惶然四顧。
“青皮這混蛋還說,在幕後策劃這事的是一位大人物!”
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氣,四喜的話雖然不多,卻說明了一個問題,馮爺這是被群起而攻之了,HP區所有有勢力的酒吧夜場都參與了這場圍殺,而那位能悄無聲息的策劃這一切的幕後之人,又該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在驚駭之餘自然會衡量此事的嚴重程度,絕大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不寒而栗的神色,在這間辦公室裏,估計知道幕後之人就是徐寅的應該隻有我一個。
“怎麽?你們這群慫貨害怕了?”四喜是一根筋的性子,一瞧衆人偃旗息鼓了,立刻就炸了毛。
“四喜兄弟,要是這事真如你所說,那就麻煩了……”
“是啊,我覺得吳曉兄弟剛才說的其實也有些道理,畢竟世道不同了,馮爺的死分明是被人謀殺的,咱們又有人證,交給警察處理或許……”說話的正是先前替我點煙的那個小個。
“放你娘的狗臭屁!”四喜沒等人把話說完就沖了過去,一腳踹在對方的胸口,一條身影從人群中飛出,狠狠的摔在數米之外的地闆上。
“你們這群膽小鬼,馮爺這些年是怎麽對你們的?你們哪個不是因爲馮爺才有了車買了房,現在有了女人過上好日子了就忘了本了?大小姐還在這看着呢,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
在四喜的怒斥之下,十來号人全都低下了頭,我心中暗笑,不動聲色的瞧着這一切。
“四喜兄弟說的對,大小姐,該怎麽做您說句話,我老姚能有今天全是馮爺給的,咱不能昧着良心做事。”終于有人說了句人話。
其後便又有人附和,人數雖然不多,但總比剛才皆是沉默要強得多。
這半天我一直沒說話,其實看到這裏我已經明白了眼前這群人的心思,馮爺已死,若仇家是軟柿子,這些人會樂于一擁而上,既替馮爺報了仇,也成全了自己的仁義。
當發現己方勢力與仇家幾乎在伯仲之間,甚至還要略遜一籌時,這些人全都啞了火,說到底沒人願意以損害自身利益爲代價,甚至是冒着性命之憂去爲一個死人伸張正義的。
你可以說這是自私,卻不得不承認這是現實。
馮爺已經死了,屍體就擺在衆人面前,當一個絕對的掌控着倒下之後,原本鐵闆一塊的勢力也會變得分崩離析,先前的青皮隻是其中的代表,但絕不是唯一,再加上各懷心思者,要想完全整合馮爺留下的這個攤子,并非易事。
好在如今有馮笑笑的支持,而且這幾個酒吧會所也是馮家的私人産業,誰也奪不去,所以最終的問題就變成了籠絡人心的問題上去了,人要是散了,場子就成了空架子,别說報仇,馮爺給馮笑笑留下的這份家業能不能保住都難說了。
所以即便我看不慣眼前這些人的行爲,還是不得不拉攏他們。
“仇必須要報,不過也不能一味地蠻幹,要講究方式方法,我不會拿各位兄弟性命去開玩笑的。”沉默良久之後,我再次開口。
有了頭一句話作爲基調,不少人都贊同的點了點頭。
“眼下最緊迫的事還是先把馮爺的後事處理好,至于酒吧會所那邊,絕不能亂,在這點上還需要各位通力協作。”
“正應該如此,先料理了馮爺的後事要緊。”立時便有人出聲附和“慢着!我不同意!”随着話音,光頭小九陰沉着臉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