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薰是你請來幫忙的吧?”我垂着頭,心情沉重。
“她父親欠我一個人情。”
原先我還有些想不通,姓金的憑什麽讓郁小薰在自己那小破賭場裏幫忙的,聽徐寅這麽一說我才明白。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爲何不告訴徐子銘?”我現在幾乎已經能肯定,金勳南背後的靠山其實是徐寅,而不是徐子銘。
“哦?你就這麽肯定我沒告訴我那侄子?”徐寅饒有興趣的盯着我。
我搖了搖頭:“徐子銘要是知道我在夜來香,我還能安穩的待這麽多天?”
徐寅笑了,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你倒是挺了解我這侄子的秉性的,沒錯,我暫時沒告訴他,不過也隻是暫時。”
“那我就有點糊塗了,你怎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我不知道徐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心中還有些擔心馮爺的安危,我甚至想掏槍挾持徐寅沖出去,可一想想外面那幾個漢子,還有一二樓大堂那麽多客人就隻能放棄了這個愚蠢念頭。
我突然發現飯局約在俏江南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安全得到了保障的同時也束縛了我的行爲,此刻即便身上有把槍,卻也不能輕舉妄動。
“一開始呢到沒什麽目的,主要就是利用一下你那栓子兄弟,後來查出來你與那位馮爺的寶貝女兒相識,這讓我有了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隻是沒想到進展的這般順利。”
瞧見我漸漸凝起的眉頭,徐寅忽然又拍了拍我的肩頭:“甯浩,不管你信不信,至少直到現在,我對你都沒什麽惡意。”
我冷笑一聲,沒理他。
“賭局因爲你的存在,加上馮笑笑恰巧的出現,後來的結果無需我重複,不管算不算歪打正着,總之是因爲你賭局赢了,我們也就可以順利的把賭場開進了HP區。”
“你都已經有了對付馮爺的計劃,何必多此一舉費盡心機搞這麽一場賭局?”徐寅每解釋一個問題,又連帶出來另一個問題,我不知這樣問下去什麽時候才能完。
“你問到點子上了,其實這點也不難理解,賭局本就是個不成文的規定,想入這行就得有吃這碗飯的本事才行,所以先得服衆,等衆人服了之後就會發現随着外來者的加入,原本屬于自己的蛋糕就必須縮小一些,不管對誰來說,這都是不願意見到的。”
他的話讓我想起了不久前金勳南說的那番絕對利益論,不由的搖了搖頭。
徐寅笑笑,繼續說道:“利益受損就會想法設法從别的地方彌補,而此時我告訴他們,隻要與我合作,就會有很大一塊蛋糕可以重新分配,你說這些人會不會心動?”
“你是說馮爺的那幾個場子?”
“聰明,一點就透,這位馮爺一個人獨占了這麽多場子,僅憑他一人竟能與其餘六七家勢力平起平坐,你以爲這麽多年了那些人心中能沒有點想法?以前雙方勢均力敵所以能一直維持着看似和諧的局面,可現如今我加入之後,平衡就被打破了。”
我吐出一口濁氣,梳理了一下思路,如今看來,不管是姓金的還是徐寅,從一開始要對付的目标就不是我,而是馮爺,後來我誤打誤撞參與進來,從某些方面來看,是加速了整件事的進程,隻是我不明白,今晚徐寅對付馮爺的同時,眼下又與我面對面談這些是出于什麽目的。
“不明白我爲什麽和你說這些?”徐寅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看我。
我苦笑着點了點頭,有種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感覺。
“馮爺倒了,他那些手下必然會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态,我想把那幾個場子收爲己用,就必須找個有能力整合這一切的人幫我做事,我原先之所以遲遲不動手,最頭疼的就是這件事,萬萬沒想到恰恰這時你出現了,以你現如今與馮笑笑的關系,沒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選了。”
我心中一寒,才明白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原來一開始你就想讓馮爺死?
徐寅擺了擺手:“正好相反,最初我幾次三番找上門與他談合作,并保證幫他把另外幾家勢力掃平了一統HP區,誰知道這老小子油鹽不進,逼的我隻能另想辦法,如今的下場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我知道HP區是夜場勢力最爲龐大和複雜的地方,若真能一統這裏的酒吧夜場,可以說就基本上控制了整個魔都的娛樂行業。
馮爺爲何放棄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也要拒絕徐寅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多半是因爲與徐家那解不開的仇恨,不過看樣子徐寅并不知道這點。
“甯浩,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徐寅見我半天沒言語,又補充了一句。
“徐總,您這是威脅我嗎?我和徐子銘之間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拿他威脅我是沒任何意義的。”我冷然回絕。
徐寅好不動怒,反而笑了笑:“誰說我要拿子銘來威脅你了。”
見他眸中閃爍的奸詐目光,我突然像是被人抓住了什麽把柄似的緊張起來。
“你說要是馮笑笑發現是你與别人暗中串通害死了她父親,這丫頭會怎麽做?”徐寅一臉的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