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車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遠處昏黃的燈光裏,我搖了搖頭,暗暗覺得可惜,雖說一直以來刻意與這丫頭保持着距離,關系算不上太好,可終歸不太願意看到這種場景。
“甯哥,别太在意,現在凡是漂亮的女人不都這樣,要麽找個有錢的嫁了,要麽給别人做小……”小吉林看我望着賓利車消失的方向愣愣出神,顯然是誤會了什麽。
我哭笑不得的轉過頭來,身後一群小子皆是同仇敵忾的摸樣,似乎蓦然出現的賓利車和坐在其中的男人搶走的是自己女人似的。
“你小子想什麽呢,這丫頭喜歡怎樣是她的自由,與我有什麽關系。”
一句實話并沒有換來釋然的表情,小吉林目光中反而多出一絲同情。
有些事注定是越描越黑,我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放棄再解釋什麽,在這群小子的心裏,不管我說什麽估計都能理解到别處。
突然出現的小插曲讓所有人都有些意興闌珊的感覺,站在路邊閑扯了幾句之後便各自攔了輛出租車回去了。
第二天休息,本想去姐姐學校一趟,可念及栓子剛來,把他一人丢在小旅館有些說不過去,而且擔心萬一被人瞧見的話,說的定又要引出不必要的麻煩,于是隻得作罷。
中午的時候接到了齊局的電話,詢問了我這邊的情況,我把周末要客串兩天保镖的事跟他詳細說了一遍,估摸是覺得我越來越接近某些秘密了,齊局難得有點興奮,聊了沒幾句就急匆匆挂了電話,說是替我查查HP區那些人的背景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老狐狸雖然遠在百裏之外,可依舊盡職盡責的做着後勤工作,不到一個小時我就收到了他發過來的一封郵件,打開随意掃了幾眼我就有些咋舌。
我原以爲姓金的說的有些誇張了,可看了齊局給的資料才發現,事實比他說的還要複雜的多,目前HP區大小娛樂場所百餘家,絕大多數都分部在外圍,這些場子雖然也都有些背景,可與核心那十多家會所夜店背後勢力相比就差的遠了。
如今真正站得住腳的娛樂場所一共十二家,分屬于六七方,勢力最大的一家獨占四個場子,令我詫異的是幕後之人并沒有什麽官方背景,齊局所給的資料上關于這方面的信息并不多,隻說此人姓馮,改革開放初期做走私生意發的家,後來看國家加強這方面的管控,就在魔都做起了酒吧夜店生意,經過二三十年的擴張發展,如今魔都夜店酒吧這塊穩穩占據着其中半壁江山。
雖說資料不算詳盡,可還是吓了我一跳,魔都大小娛樂場所少說也有上千家,其中一半都多少與這姓馮的有關,那麽此人的勢力得有多大?或許隻有像徐家這樣有着深厚底蘊和官方背景的龐然大物才能在某些方面稍稍克制他一籌吧。
除此之外,餘下的己方勢力多是本市的地頭蛇,屬于那種在各方面都能說得上話的,相互之間也是盤根錯節相互滲透,雖說紛争不斷,總得來看也能勉強算是一個整體,特别是在對外時,都能保持一緻,這也是那位姓馮的過于一家獨大,這些人若不擰在一起,遲早會被趕出這個圈子。
老狐狸在郵件的末尾特别讓我注意一家叫江南夜總會地方,然而卻沒有告訴我具體原因,我本想打個電話問問,可還沒撥出去就接到了蘇小小打來的電話,這讓我心中一緊。
離開SZ的時候我曾拜托她偶爾去醫院看看我父親,雖說他依舊處在昏迷狀态,一切都由護士照顧,可終歸有些不放心,所以蘇小小會每隔幾天給我發條消息彙報一下情況,每次說的都差不多,用醫生的話說就是病情穩定,其實換句話說就是沒有任何好轉的迹象。
蘇小小一直用短信和我聯系,見她突然打電話過來我難免有些慌亂,好在電話接完之後才發現是虛驚一場。
蘇小小告訴我葶苧請了一位神經方面的專家,好像還是從德國請過來的,準備給父親看看,問我意見如何。
因爲從目前各方面信息彙總來看,父親應該是在那場車禍裏中樞神經受損,中樞神經幾乎控制着人體所有器官的活動和彼此之間的聯系,稍有損傷都可能帶來極其嚴重的後果,而父親現在完全屬于對外界零認知狀态,甚至連基本的神經反射都看不到,可想而知中樞神經系統受創的嚴重程度。
盡管主觀上不願意承認,可我還是明白的,父親這種情況康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葶苧的做法對我來說更像是安慰性的舉動,不過她也是一片好心,于是我告訴蘇小小我沒什麽意見,雖說我并不覺得洋鬼子就一定比國内的醫生強,可在目前這種醫院專家組束手無策的情況下,讓德國專家試一試也沒什麽壞處。
挂了蘇小小的電話之後我又想起葶苧這丫頭,如今徐子銘逃了,我也離開了SZ,她還在那裏守着做什麽?而且自從來了魔都之後除了最初打過一回電話之後,最近半個月都沒聯系過,她的想法我也無從得知。
我歎了口氣,手指在屏幕上停留半天也沒撥出那個熟悉的号碼,最後再次調出夭小妖的手機好摁了出去。
“您撥打的号碼暫時無法接通!”
我皺了皺眉,突然有種放下手頭的一切買張機票奔向大西北的沖動。
陽光從兩尺見方的小窗戶斜斜的照進來,身上暖洋洋的,春天即将過去,不知道在夏日到來之前能否有那臭丫頭的消息,我心中暗暗下決心,等下回再見到她時,一定要把這丫頭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