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開始負責賭場之後,與鄭乾幾乎就沒再說過話,這到不是我故意擺譜,而是不願熱臉去貼冷屁股。可能在鄭乾看來,我搶了原本屬于他的工作,這點我不想解釋,也懶得去跟他解釋。
雖說關系不太融洽,然而畢竟是在同一個老闆手底下,表面上還能保持井水不犯河水,鄭乾雖有怨氣,見到我頂多也就冷笑一聲,至于别的想法可能會有,但多少有些顧忌。
隻是今天有點不同,瞧見跟在我身後的栓子之後,正叼着根煙與手下說話的他目光一閃,忽然閃身攔住了上樓的必經之路。
“這小子什麽人?”鄭乾陰着臉指着栓子問道。
若是正常詢問或許我還會回他兩句,可見他這明顯故意找茬的架勢,我的火氣登時就上來了。
“是什麽人我沒必要跟你跟你交代吧?”
鄭乾從來沒見過我以這種語氣和他說話,先是一愣,緊接着面色一變厲聲道:“整個KTV都由我負責,什麽人可以進,什麽人不能進我自然分的清楚!”
“KTV是你負責沒錯,可下面場子的事還輪不到你管,栓子,走。”我不想在這種小人身上浪費口舌,回頭招呼了一聲就想繞開他往裏走。
鄭乾臉色再變,不過終歸還是沒敢繼續攔我,然而我剛走出幾步就聽到他在後面的怒吼聲:“媽的,哪來的狗東西,誰讓你過去了!”
我猛然回身,正好瞧見鄭乾扯住栓子的胳膊,大廳内的保安都是他的手下,一聽這邊的動靜也全都聚攏了起來,這些人知道我的身份不敢對我怎樣,栓子就成了他們自以爲可以捏的軟柿子,紛紛圍了上去。
對方人雖然多,可我絲毫不擔心,栓子的本事我是知曉的,一群烏合之衆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當初這小子在DS門口虎入羊群的情景我至今曆曆在目。
“鄭乾,我勸你還是乖乖讓開的好,省的自找苦吃。”我瞥了一眼自覺勝券在握的鄭乾,好心提醒道。
一聽這話鄭乾氣笑了,冷着臉看了看我:“喲,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瞧瞧這小子有什麽能耐。”
說完他使了個眼色,十多個手下撸胳膊挽袖子就準備動手。
“栓子,以後都是同事,注意點分寸,還有就是打人别打臉,這叫留面子。”我無奈的聳了聳肩,鄭乾非要找不痛快那由着他便是,栓子今天剛來,借此機會露兩手的話今後會少很多麻煩。
“給我狠狠的揍!”我的善意提醒被當成了嘲笑和譏諷,被徹底激怒的鄭乾掄起拳頭就朝栓子的胸口砸去,一群手下見老大動手了,亦是叫嚣着朝栓子撲了過去。
鄭乾既然号稱金老闆手下的頭号打手,應該有着過人之處,這麽久以來我也是第一次見他動手,揮出的拳頭看上去的确勁道十足,若是一般人對上還真不是對手,可對上栓子……
栓子這小子還真有點大将風度,眼見那拳頭直奔自己胸口根本不閃不避,反而撇了撇嘴定定的往那一杵,随後更是學着鄭乾的摸樣以同樣的角度揮出一拳,以拳對拳直直的迎了上去。
若說我前面的話有些譏笑的意味的話,那栓子的做法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侮辱了。
砰!兩隻拳頭狠狠的撞在了一處。
“找死!”鄭乾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然而陰毒的笑容還沒完全在臉上擴散開來,整張臉就突然漲的通紅,随即身子急退後撤,踉跄着撞翻身後的茶幾之後又連退數步才勉強站穩身形,隻不過右臂已經軟綿綿的垂在了一旁。
栓子這小子還真是主意了分寸,在我看來他根本就沒怎麽使力,即便這樣還是一拳讓鄭乾的右臂脫了臼。
雖然我站在旁邊看的清楚,鄭乾的那群手下卻沒弄清怎麽回事,就在這時栓子動了,動作既不矯健更談不上靈活,更像是一輛推土機,毫無花哨的拳頭如同清晨公園中健身的老人,穩穩的邁着步子向前推進,拳頭隻要揮出就必有一人應聲倒地,每邁出一步就有慘叫聲響起,半分鍾後等他再次走到我跟前的時候,十多個人已經全都躺在地上哀嚎了。
鄭乾面色鐵青垂手站在遠處,人卻不敢上前,急跳的眼皮更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懼,這也難怪,栓子這小子也太猛了,以一敵十猶入無人之境,他那些手下在其面前連土雞瓦狗都不如,甚至連他自己也是一個照面就敗下陣來。
“不是和你這小子說了要給人留點面子嘛。”瞧着眼前情景,我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
栓子苦着臉回頭瞧了瞧:“我沒打臉啊。”
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實誠,我搖了搖頭轉身剛要帶他上樓,突然發現姓金的不知何時正站在樓梯拐角處,目光灼灼的盯着栓子。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兄弟?前些天聽你說的懸乎我還以爲是吹牛,沒想到真這麽厲害,好好好,以後有你二人在,咱們這場子即便在HP區也能立足了。”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要不是照顧鄭乾等人面子的話,還不知會怎麽誇上一番。
鄭乾的手下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一群人灰頭土臉的哪還敢說什麽,此刻全都低着頭咱在一旁,大氣都不出一聲。
更遠處的鄭乾雖然依舊面色陰冷,可再瞧向栓子時,眼中的畏怯目光卻是隐藏不住的。
“鄭乾,你也别有怨言,技不如人就得認,行了,趕緊找個跌打醫生去看看。”金老闆這才想起還有個手下需要安慰一下,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又轉向我。
“小甯,你……還有你這兄弟,跟我到辦公室來,有點事我要和你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