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大片空地在魔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大都市是極爲少見的,不過瞧着其中一邊已經壘起一道磚牆,想必這塊地也已經被某些開發商盯上,即将進入拍賣程序。
金老闆走在最前方,十多個人緊随其後,我綴在隊伍末尾,眼光警惕瞧向四周,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真要是情況危急的話那還是先溜爲妙,如齊局所說,能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在空地中間站定之後,金老闆看了看表,眉頭不由的蹙了起來。
“老闆,按理來說對方應該早到了才對,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鄭乾似乎也意識到有些問題,湊上前沉聲說道。
“等等看。”
突然間,有汽車的轟鳴聲傳來,随即揚起漫天的塵土,遠遠望去就像一條黃龍,在那條黃龍正前方四五輛SUV在急速飛馳,其後又有七八輛面包車從飛揚的塵土中殺出,片刻之間十來輛各型号汽車沖入這片空地。
緊接着便是一陣刺耳的刹車聲,車都還沒完全停穩,所有的車門幾乎同時打開,皆是一身黑衣的年輕人紛紛從車上跳下來,手裏全都握着一米來長的螺紋鋼,不到一分鍾時間,足足百十号人呼啦啦的圍了上來,離着六七丈的距離之後又齊刷刷的站定。
在這群人對面,金老闆這十來号人就有點不夠看了,要是換個角度望去,就如同巨浪中的一葉扁舟,随時都可能被吞沒的危險。
十多個人和百十号人幹架,怎麽看都有令人絕望。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有幾個人開始左顧右盼,随時準備溜之大吉了,餘下的也都是一臉的慌亂,這百十号人以如此陣仗現身造成的壓力太大了。
金老闆的面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他朝前跨了一步,厲聲喝道:“姓孫的,來都來了還藏頭縮尾的,是個男人就站出來和老子單挑。”
話音一落,一陣大笑傳來,對面人群齊刷刷朝兩邊散去,中間留下一條寬不過幾尺僅供一人經過的小道來。
“金勳南,你這是急着投胎嘛?我要是和你單挑還弄這麽大陣仗幹嘛,難不成賣票看演出啊?”
人群中走出一人,身高足有一米九,身闆更是金老闆沒法相提并論的,我不知道他有什麽底氣敢說出單挑的話來,更奇怪的是對面那個姓孫的竟然沒答應,以這兩人的體格來看,姓孫的明顯處于絕對的上風。
兩人相距不過數米,站定之後卻突然不再言語,金老闆背對着我此刻神色如何不得而知,對面那姓孫的則是一臉的嘲諷與戲谑。
最終還是金老闆先開了口。
“人多未必真就能赢,動手之前我還是要勸你一句,知進退才是聰明人。”
姓孫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又用手掏了掏耳朵,有點不可思議的盯着金老闆。
“你沒聽錯!”
金老闆聲音淡淡的說道。
姓孫的忍不住笑了,與他同來的那群人像是被傳染了一樣也開始哈哈大笑起來,以至于連我都覺得金老闆是不是精神錯亂了,在這種形勢下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金勳南,你是被吓傻了還是得了失心瘋?勸我知進退?哈哈哈哈,那我也大度裝一回逼,你今日要是從我胯下鑽過去,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轉身就走。”
“當真?”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半分鍾前還氣勢淩人的金老闆一聽這話登時就有屈伸彎腰的趨勢,竟真準備受那胯下之辱似的。
姓孫的眼皮跳了跳,他應該也沒想到金老闆的态度會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然而話已出口,這麽多人都聽見了,食言而肥的話終歸被人笑話,而且從另一方面講,若是金老闆真從他胯下鑽過去的話,以後在這片也就不用混了,這比痛打一頓還要讓人出氣。
“真當自己是韓信了?來,你給老子鑽一個,我說話算數。”
姓孫的本就高出一頭,雙腿橫跨小半步身子微微下沉之後整個人看上去氣勢更足了。
“鑽之前我下跟你說個事。”金老闆依舊微微弓着腰,上前一步直接把頭湊到了姓孫的耳邊。
也不知道他低語幾句說了個啥,隻見姓孫的先是渾身一僵,頃刻間整雙眼睛都紅了,緊接着他爆喝一聲,揮起拳頭就砸向金老闆的胸口。
“動手,給我弄死這群東北佬!”姓孫的驟然出手的同時,那聲爆喝也在衆人頭上炸響。
片刻之前他身後那群人還等着看一出好戲,沒想到轉瞬間竟變成這樣,一時間絕大多數人都還沒反應過來,而我卻刹那明白了金老闆的用意。
姓孫的好像猛然間也意識到了什麽,暴怒揮出那拳逼退金老闆之後下意識的準備往後退去。
所謂富貴險中求,雖說還有很多不明了之處,不過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沖了過去。
姓孫的大意了,自以爲已經立于不敗之地,整個人脫離隊伍遠了些,足足有十幾米,而我距他不過六七米,看似差距不算太大,可留下的空檔也足夠了。
眨眼之間我便從斜刺裏撲到他身側,手中那根兩尺多長的鐵棍帶着風聲掃向他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