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與崔言的案子在幾次拖延又經曆了徐海自殺一事之後終于要開庭審理了,時間就在明天下午,當初這個案子因曹穎姐妹兩失蹤一事轟動一時,所以明天庭審将會有衆多記者旁聽,雖說整件事已經是證據确鑿,可爲了以防萬一齊局還是讓我做好準備,因爲我有可能需要出庭作證。
我奇怪的是既然有可能作證,爲何早前從沒聽說過要開庭審理的事,最起碼開庭之前檢察院方面也該與我有所接觸才對,否則一旦需要上庭,我該如何應對?
齊局支吾半天才告訴我,庭審本來定在下月中旬的,不知爲何突然提前了,所以他那邊也有點措手不及。
至于其餘的信息老狐狸是死活不肯透露,這讓我心中有點不妙的感覺,當然,我不是擔心徐海能翻案,畢竟這個案子已經辦成了鐵案,各種直接或者間接的證據足夠指征他入獄十回了,然而那種揮之不去的擔憂卻不停的滋生蔓延着。
于是整整一個下午我都待在家裏哪都沒去。
由于晌午那會姐姐撲在我懷裏哭得稀裏嘩啦,直到晚飯的時候眼睛還有點腫着,繼母看出了這點,在飯桌上目光不斷往我上身上瞧,我不敢與她對視,隻好埋頭吃飯。
晚飯後我回到酒吧,一進門就得到了個巨大的“驚喜”,一群供貨商堵在了辦公室門口,見我來了便直接把我圍在了中間。
“甯總,已經快一個月沒結貨款了,我們也都是小本生意,今天要是在不結的話,我們隻能停止供貨了。”
酒吧的酒水供應商一共兩家,一家負責啤酒和白酒供貨,一家負責洋酒,說話的是負責洋酒的供貨商經理,見過兩次,姓許。
“是啊,其實欠的也不多,我們這邊一共就十來萬,甯總做的是大生意,日進鬥金,應該不在意這點小錢,不如今晚就先給我們公司解決一下吧。”
許經理一開口,另一家供應商負責人也加了進來,這下連另外幾家負責其他貨源的供應商也開始叫嚷起來。
我知道這肯定是餘經理故意透露了什麽風聲,這些人才會急吼吼的來讨貨款,若不然按照以往的慣例,與這些供應商都是月結的,這時間還差着幾天呢。
“你們是不是聽到什麽傳言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那都是無稽之談,酒吧流動資金充裕的很。”與餘經理早已商量好了大方面的行動方針,至于細節他準備怎麽做我沒問,其實也沒必要知道,出什麽事我隻需要配合演下去就行了,隻要掌握一個原則,那就是和餘經理漸行漸遠最後徹底鬧翻就行。
“甯總,既然如此那就給我們把款項結了吧。”許經理立刻抓住了我的語言漏洞。
“這……最近财務有點急事回老家了,要不各位再等幾天,等财務回來了我立刻通知大家。”我裝作很尴尬的樣子,找的借口明眼人一看就漏洞百出。
“甯總,咱們就别扯這些虛頭巴腦的了,我們可聽說了,如今你這邊财務狀況可吃緊的很,錢都投到市中心新場子上了,隻是那邊也出現了問題,能否開業都成了問題,你所說的資金充裕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嗎?”
許經理終于懶得再裝下去了,他這一說完,衆人更是不依不饒起來,看樣子我若不能當場解決問題的話,今天就别想脫身了。
正當一群人情緒開始失控時,餘經理忽然來到了辦公室外,他先是冷冷的瞧了我一眼,然後沖着這群供應商做了個收拾,一群人就行得到了命令似的,立時安靜下來。
“各位,酒吧如今的确是困難時期,這點我也不瞞大家,而且賬面上也沒什麽錢了,不過我保證,最遲一周之内,一定把大家手裏的貨款給結了。”
很平常的一句話,甚至我先前不停在重複,可說出來的效果卻是差之千裏,餘經理話音一落這群人便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相互商量了一會之後還是那位許經理站出來說道:“我們信不過别人還能信不過餘經理嘛,您說一周那就一周,這七天内我們保證還是按時供貨,隻是一周後還無法結款的話……我們隻能走法律程序了。”
在餘經理的再三保證下這群人總算是走了,不過這個消息一定會像風一樣傳到衆人的耳朵裏,在DS酒吧停業之後,我的另一家酒吧也陷入經營困難的消息必然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我想徐子銘知道之後一定會小小開心一下。
辦公室門口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餘經理沒有搭理我,若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那分明是于我之間産生了巨大的問題。
我推門進了辦公室,不過十多分鍾的功夫歡子就來找我了,顯然是得知了剛才門口的事。
“甯總,姓餘的越來越過分了,你怎麽還能忍下去,今晚這事明白着是這混蛋搗鬼。”歡子義憤填膺的樣子到不是想是裝出來的,這份惱怒顯然不是設身處地爲我着想而引起的,而是純粹爲了自己的利益。
我坐在辦公桌後面沒動,像以往那樣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準備遞給他,歡子皺着眉擺了擺手,一屁股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甯總,我就弄不懂了,姓餘的沒勢力沒背景,說白了就是給你打工的,你幹嘛要這麽忍讓。”歡子恨恨說道,從自己兜裏掏出一包煙,我瞥了一眼之後不由的搖了搖頭,六十多一包的蘇煙自然是我這十幾塊一盒的利群沒法比的了。
“這是我的失誤,當初不該把酒吧一切事物都交給他打理,一開始的時候是看中他有這方面的管理經驗,當然,事實上他也做的很好,隻是做的太多了,這半年多來幾乎所有的業務都是他一個人在做,就拿今晚這事來說,你也知道了,在那群供應商面前我說了那麽多都是白搭,餘經理一句話就讓他們乖乖走了,你覺得我現在把他趕走了,這酒吧還能繼續營業嘛?”我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歡子應該從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聽我說完之後愣了愣,然後不說話了,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煙,很快辦公室裏煙霧彌漫。
“要不要我帶幾個人修理這混蛋一頓,讓他以後老實點?”過了半天,歡子把煙頭摁滅之後咬了咬牙說道。
“你覺得這樣有用嗎?而且姓餘的如今籠絡了不少人過去吧?你真要動手,鹿死誰手還說不準呢。”看歡子要用暴力手段,我自然得趕緊阻止。
“嘿,你放心,這些保安平時打打群架還行,真要動手的話還差點,我會找其他人做這事。”歡子眼中閃爍着兇狠的光芒,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我心中一驚,突然想到了内蒙三兄弟,歡子所說的其他人很可能就是指他們,要是這三人出手的話,餘經理就危險了。
“最近千萬别惹事,早上剛從齊局那邊得到消息,明天徐海的案子就要審理了,爲了這事市裏專門開了協調會議,最近可是風頭。”見無法說服他我隻能搬出老狐狸吓唬人。
“徐海?”歡子神色變了變,似乎回憶起了什麽,擡頭看了我一眼,最後點了點頭。
“那就再等幾天吧!”說完也沒打招呼他轉身離開裏辦公室,在這一刹那我突然明白,再也無法回到過去那種狀态了。
在辦公室裏湊合了一夜,清晨天剛蒙蒙亮我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聲吵醒了。
“甯浩,出事了!”齊局的聲音有些急促慌張。
“怎麽了?”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我還是瞬間沒了睡意。
“徐海死了,崔言被人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