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無所有,卻有着共同的敵人,做什麽事都奔着同一個目标,不會被其他想法左右。
現在不一樣了,虎子的退出,卓赟的死,連同徐海都被關進了看守所,等着他的是法律的制裁,外部問題一個個解決了。
而酒吧的生意蒸蒸日上,物質和經濟利益凸顯出來,加上近百人整日圍在周遭一口一個歡哥的叫着,若再有小人說幾句壞話,歡子這小子難免内心有些想法,哪怕滋生出更大的野心也都很正常。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的年齡,很多時候年輕是一種資本和優勢,可過于年輕了就是負擔了,一群二十多歲甚至而立之年的漢子在我手下做事,要說各個服氣那是不可能的,包括歡子,或許當初不會覺得什麽,可現在呢?
這個問題不想則已,如今一琢磨倒是吓了我一跳,虎子的前車之鑒在那擺着,他起初跟着自己老闆的時候肯定也沒任何野心,後來還不是在利益的驅使下做掉了老闆。
歡子掌握着兩個場子的保安隊伍,要真的有什麽企圖的話,我還真是毫無還手之力,他表弟栓子倒是老實人,不過要真到了決裂的那一天,估摸着也最多是兩不相幫。
我又想起剛才歡子所說的内蒙三兄弟的事,這三人的秉性就不用說了,如今酒吧不缺人手,更不需要這種一身問題甚至背着案子的人來幫忙,在這種情況下歡子還與其接觸,多半是在培植完全屬于自己的勢力了。
我越想越是頭疼,崔璟的突然現身已經令我有些難以招架,身邊人的問題我隻能暫時擱置起來,不過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盡管我不相信歡子會做出什麽對我不利的事,然而人心難測,随着時間的推移,誰知道事情會發展到哪種地步,畢竟這小子數月前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害的我狼狽逃離SZ,若不是運氣好,恐怕今日就要和看守所裏的徐海換換位置了。
接連抽了幾根煙,直到房間裏煙霧缭繞,才把這些事從腦海中驅散出去。時間已經指向淩晨一點半,離酒吧打烊也就個把小時了,這個點留下來的多半都已喝得醉醺醺,Asiablue這間辦公室連個能伸開腿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所以隻能在酒吧打烊的時候回家去。
慢悠悠的走到大廳,依舊還有百十來位客人,與高峰時段動辄五六百人擠在一起相比的話可以說是慘淡了,不過就算這樣,比大多數酒吧生意最火爆的時候還要好一些。
音樂已經變成藍調,有點清吧的味道,醉意朦胧的客人還在推杯換盞,不到打烊的點是不會走的。
石瑤俯身趴在吧台上,看樣子累壞了,年輕的調酒師似乎正賣力的講着笑話,隻是并沒有引起石瑤的興趣。
我本想去要杯酒喝,又擔心被這女人耍,還會有一雙充滿敵意的目光在旁邊凝視,想到這我果斷放棄了這個念頭,而是一個人溜到燈光昏暗的角落裏,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屁股剛挨着沙發,電話響了,一看号碼,竟是許久沒聯系的程薇打來的,而且是在這個點。
“在哪呢?出來喝酒!”
不管多久不聯系,這女人還是以往的口吻,隻是這大半夜的邀一個酒吧老闆出去喝酒,怎麽看都有點怪異。
“想喝酒來我這,出去喝肯定也是我結賬。”我沒問她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以她的性子,要是想說那誰也堵不住她的嘴,若是不想說,估摸着滿清十大酷刑來上一遍也難撬開她的嘴。
“你不是廢話嘛,DS都拆了,哪還有酒喝?”
聽她這麽一說我愣住了,雖說我沒主動打電話告知她關于Asiablue股權轉讓的事,可作爲消息向來靈通的程大記者,信息不該如此閉塞才對。
“我在Asiablue這邊,現在這場子屬于我。”
“酒擺好,十分鍾後到。”
程薇并未有任何詫異的表現,直接挂了電話,趁這功夫我趕緊叫服務生取了幾瓶酒放在桌子上,結果這一折騰,竟然被吧台的石瑤看到了,這女人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扭着小蠻腰晃晃悠悠的就湊了過來。
“躲在這裏幹嘛?當我是老虎啊?”她一屁股坐在了我旁邊,随手掏出一根女士香煙,我趕忙把火機遞了過去。
“你看什麽呢?”見我沒有回話,眼光卻在别的方向遊移,石瑤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瞅瞅那位調酒師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你說你給我拉這仇恨幹嘛?”我朝吧台方向努了努嘴。
“切,你是這裏的老闆,要是不爽把他開了就是。”石瑤看都沒看一眼,那位可憐的調酒師在她心中就像一隻不怎麽被待見的寵物,有興趣的時候才會逗兩下,然而絕大多數時間裏這女人純粹把他當成了空氣。
“我可不上你的當,有他在還能替我擋擋刀子。”我摸了摸煙盒,空了,腆着臉從桌上拿起石瑤的女士煙,抽出一根感覺太細,又拿出一根,并在一起叼在嘴裏。
從沒抽過女士煙,入口有點涼涼的感覺,石瑤翻了個白眼,挑釁般的把一口煙霧吐到我臉上。
“是不是趁着小妖不在約了别的女孩?”
我驚異的瞥了她一樣,也不知她是從哪看出來我約了别人的。
“勉強算是個女人吧,不過更像一個酒鬼。”
一聽這話石瑤來了興趣。
“咦?這我倒要見識見識了,你等着。”
說完她快速走向吧台,闆着臉與調酒師說了句什麽,對方忙不疊的點頭,然後兩個人就開始忙碌起來。
十多分鍾後,程薇風風火火的走進Asiablue,我急忙起身沖她招了招手。
看到我早已在桌上擺好了酒之後,程薇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今天是來當說客的,當得起這頓酒。”
從來不用我招呼,這女人很自覺地拿起酒瓶就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說客?”
“對,準确的說是當徐子銘的說客。”她意味深長的瞄了我一眼,一仰頭,滿滿一杯酒被她倒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