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DS這條街的拆遷來說,前後也出現了幾次小規模對峙事件,螳臂當車的事我不會去做,更不會無知到去阻止曆史的車輪,按照官方的說法,我還是比較顧全大局的,雖說這所謂的大局很可能都是徐子銘硬生生給劃進去的。
在十二月的最後一天,DS正式歇業,所有客人在幾天前就領到了新店開張的優惠券,優惠力度不可謂不大,開張前三天,所有消費五折,并且到時候還會請一位明星助陣,至于明星是誰,餘經理正在洽談中。
這麽做已經是賠本賺吆喝了,卻也是迫不得已,沒有足夠的噱頭和期待感,到時候新店開張就不會有足夠的客人光顧,那樣的話DS歇業與關門大吉沒什麽區别。
DS新店的地址并暫時并未對客人透露,看似爲了保持神秘感,實則是沒辦法的事,市中心的場地已經裝修過半,除了私下看過兩回效果圖之外,實地我一次都沒去過,隻有餘經理偷偷摸摸去過兩趟,回來對那處的地段和場地贊不絕口。
新場地位于市中心商業街,毗鄰一片高檔住宅區,面積與現在差不多,隻是那邊隻有兩層,一樓依舊作爲主要場地,二樓三分之二劃分出來作爲包間,另外三分之一則是辦公區域,與現在不同的是中間到時候弄一道門隔開,内部少數人員刷卡才能通過,也避免了現在這樣,時不時有閑雜人等跑到三樓辦公來,還得安排一個保安在二樓守着。
新場地整體裝修下來需要近千萬,經營模式照舊,我與上官雲清一人出資一半,拿着從徐子銘那坑來的錢給自己辦事,這種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我更期待的是DS重新開業那天,他會是怎樣一種表情,可惜沒機會當面欣賞一下。
至于他會因此爆發出怎樣的怒火我并不在意,就像那句風.騷無限的話,如果必須直面暴風雨,那麽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倒是上官雲清一身輕松,元旦後不久就飛到大洋彼岸與老婆孩子團聚去了,臨走前我與他最後見了一面,因爲這次告别之後,還不知道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還是當初那家茶樓,依舊是二樓臨窗的位置,整整一個下午,在溫煦的陽光裏,我和上官雲清聊了很久,從生意經到人生感悟,像是畢業前老師的最後一堂課,上官雲清絮絮叨叨的說着,我仔細的聽着,偶爾問一兩個問題,或發表幾句見解,直到夕陽西下時才相互告别。
拆遷協議上面清水路那邊的場地還真被餘經理給租了出去,一年七萬塊租給了養雞的農戶,挺好的場地用來作爲雞舍似乎奢侈了點,但是價格便宜,所以對方很爽快的簽了兩年合約。
随着城區改造項目的進行,徐子銘在電視上露面的頻率越來越高,對于這位年輕的U能集團副總裁,坊間傳聞還是很多的,甚至吸引了一批女粉絲,不得不承認,徐子銘的賣相很不錯,加上談吐氣質,的确有吸引女性的資本。
然而自從元旦那天新聞裏葶苧曾出現在他身旁之外,其後再也沒講過這丫頭,她又像以前那次一樣消失了,我不知道她是否還在SZ市,更沒有勇氣去撥打那個号碼。
随着DS的歇業,石瑤那邊壓力頓增,因爲宣傳到位,客人也都大多知道如今兩邊是一家,所以DS這裏停業之後,至少有一半客人去了那邊。
好在員工也都暫時安排過去幫忙,人手方面到不是問題。
如今Asiablue的生意可以說好到爆,畢竟相當于兩個場子的客人合在一處,晚上甚至偶爾會有酒水斷供的時候,不得已就得臨時從旁邊的超市去搬。
石瑤天生是個夜店精靈,她本人也沉醉與這種氣氛中,每晚的吧台就是她的領地,像一位女皇一樣,周遭圍着前來拜谒的臣民。
我偶爾會混迹其中,像普通客人那樣,或是端起一杯酒,或是随着音樂輕輕搖動。
說來也好笑,在酒吧帶了這麽久,我還從沒體會過當個純粹的消費者是什麽感覺,當然,在自己的店裏是不會有哪個沒眼力勁的服務員要我結賬的。
連續幾晚上我都如此,之所以這麽做還有另一個原因,夭小妖回武夷山去了,似乎要處理點事,她沒有明說,我也沒細問,隻告訴我會在春節前趕回來,我算了算日子,還有近一個月,也不知這丫頭什麽事需要處理這麽久,萬一公羊胄那老家夥不放她走,到時候我是不是帶上歡子兄弟兩另外再挑幾個壯實的保安去搶人?
一杯酒下肚,我又擠到了吧台邊,把空杯子往前一推,如其他那些獵豔的客人一般喊道:“美女,來杯度數高點的!”
正在調酒的石瑤轉身擡頭,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擡手就去酒架上面拿Bacardi151,吓的我趕緊擺手告饒。
現今Asiablue的生意僅靠石瑤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于是近期又招了一個年輕的男調酒師,按石瑤的話說,忙的時候調酒,閑暇了調戲調酒師。
我知她是說笑,也沒阻止這事。
年輕的調酒師陽光帥氣,吸引了不少女客,我與石瑤的互動他看在眼裏,目光微微一閃,帶着一絲警惕,這讓我有些奇怪,等再看到他瞟向石瑤的目光之後才恍然大悟,這小子估摸着也被石瑤的魅力征服,隻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這種事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不是離得近就一定能發生點什麽,起碼在我看來,在石瑤面前他沒戲。
我嘴角挑了挑,沖着石瑤使了個眼色。
她會意,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即幫我把空酒杯倒滿。
多半杯琥珀色的液體。
“自己新琢磨的,你嘗嘗,提供點意見。”
石瑤大聲的說道,堪堪蓋過震耳的音樂。
我小心翼翼的端起酒杯,先湊到鼻前聞了聞,并沒有刺鼻的酒精味,度數應該不高,被這女人耍過幾次,我不得不謹慎。
“看你慫的,不敢喝我自己喝。”石瑤說着伸手就來搶酒杯,我手疾眼快胳膊往後一撤,躲了過去。
“一口幹了!”石瑤笑眯眯的盯着我。
我登時後悔了,感覺又上了這女人的當,數道目光投到我身上,是旁邊的幾位客人,看樣子是在怪我給男人丢了臉,年輕的調酒師也忙中偷閑的瞥了我一眼,帶着笑意,譏諷居多。
我擡手仰頭,多半杯琥珀色的液體直接灌進了嘴裏。
瞬間像是吞下了一口熔岩,灼燒感急速遍布口腔,我下意識的想吐出來,不料石瑤把臉湊了過來,隔着吧台還幾乎挨到了我的鼻子上。
“别吐哦,這麽多人看着呢。”
天使的面容說出的來的話卻如誘人犯罪的魔鬼,我強忍着炙熱與痛楚,緊緊閉住嘴巴,那道熔岩帶着火熱流進了胃裏。
“裏面一多半都是Bacardi151,我隻是用蘇打和冰檸檬暫時掩蓋了酒精的氣味,你要再等幾秒的話就能聞到了,誰讓你這麽猴急來着。”
魅.惑的笑容浮現在她臉上,呵氣如蘭的話語讓我心裏有些癢癢的,這女人要是在戰争年代去做勸敵投向的差使,絕對一勸一個準。
我趕緊把杯子放下,身子往後挪了挪,拉開了距離。
好歹這女人也算我的員工,三番五次被她坑我還拿她沒辦法,這讓我有點洩氣,所以躲開點是我唯一的選擇。
“走了,酒太難喝,酒錢就不付了!”說罷我轉身而去,見沒人阻止我,身旁兩位客人目瞪口呆。
石瑤這女人的一杯酒弄的我頭有些暈,擠出人群走到店外,冷風一吹才覺得清醒一些。
已經一月份了,姐姐也快放假了,到時候夭小妖恐怕也該回來了,還有若即若離的蘇小小,想到這些我就有些頭大,向來不太會處理感情問題的我偏偏糾葛在這麽多女孩之間。
不遠處的停車裏昏黃的路燈一閃一閃的,有人靠在燈柱下抽煙,背對着我。
劉玄德?和其他員工一樣,這小子應該也暫時來這邊幫忙了,我朝停車場走去,因爲我想找他聊聊,聊聊那位很久沒見面的“哥們”餘姚。
“小德子,一個人躲在這抽煙呢?今晚賺了多少小費?”等走的近了,我開起了玩笑。
“三百?喲,可以啊,這一個月也有萬把塊了,存幾年就能娶老婆了。”劉玄德沒有回身,隻是伸出了三根指頭,我繼續笑着打趣道。
“給我來根煙.”走到燈柱旁,我也學着他的樣子往上一靠。
劉玄德遞過來一根煙,我掏出打火機點上,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餘姚最近怎麽樣了?”我并沒有去看劉玄德,與他面對着不同的方向,盯着遠處馬路上的車來車往,我輕聲問道。
劉玄德沒有吭聲,我吐出一口煙霧,冷風一吹,又打在臉上,片刻後消散的幹幹淨淨。
“不會是她不讓你和我說吧?”我無奈的笑笑。
劉玄德還是沒有說話。
這小子今天怎麽了,平日裏向來是遠遠看到我就會沖上來拍馬屁,怎麽現在也開始玩深沉了?
電光石火間,我猛然側身回頭。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