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子越說聲音月底,我隻好豎起耳朵仔細聽。
“去郊外化工廠那天的前一晚,我又去了她哪裏,被她灌了點酒,暈暈乎乎就把你的計劃全告訴了她……”
聽到最後這句話,我才徹底明白了這件事的經過,我是真沒想到,整件事竟然隻是因爲歡子這小子色令智昏之下犯得的一個錯誤,這樣看來,徐海這混蛋還是真是無孔不入啊,連我身邊人喜歡的一個小姐都能收買利用,在陰謀詭計這條道路上,與之相比我純屬菜鳥一枚。
歡子說完之後顯得更加不安起來,仿佛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這種感覺我是剛剛體會過不久的。
我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事了,當完全沒發生過原諒這小子?這顯然不太可能。不管從哪方面講,成年人了都要爲自己的錯誤承擔相應的責任。
可要是把他趕走或者更狠點找人收拾他一頓,我又似乎下不了這個手。想想這一年多來經曆的事,最早在AsiaBlue就與他認識了,後來一起去揍方烜,一起面對虎子的挑釁,又一起去狗場救人,點點滴滴彙聚到一起,男人之間的友誼不知不覺就這樣形成了,此刻讓我果決的抹殺這些,還真下不了這狠心。
“去把栓子接回來,這事你要辦妥了,咱的事再慢慢算,要是辦砸了,你也就别回來了。”思索良久,我才歎了口氣輕聲說道。
歡子先是一愣,片刻後便明白了我話中的含義,猛的一拍屁股就站了起來:“甯總放心,這點事要都辦不好,我肯定沒臉回來了,我這就買票回老家一趟!”
說完,也不等我回話,轉身就朝外跑去,那架勢就跟快趕不上火車了似的。
歡子離開辦公室之後,一直處于老僧入定狀态的程薇忽的開口:“這件事你就準備這麽放下了?”
“不然又該如何?你也聽到了,這小子就是被女人灌了迷魂湯,這種事在男人身上并不鮮見,我想他要是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我攤了攤手說道。
“我發現,你真的成熟了不少,會收買人心了,而且還是以這種巧妙的方式,歡子今後肯定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收買人心?程薇的話我不知如何作答,細細琢磨之下,她好像說的也沒錯,在處理歡子這件事上我不得不承認,有那麽一刹那我的确想到過這點,可能後面也有順勢而爲的意思。難道我真的學會耍手腕了?與那些江湖大佬一般心機深沉?看來是人未老心已滄桑了。
“好了,今天公事私事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了,說說你到底什麽事吧。”程薇面上雖然平靜,可偶爾流露出來的愁苦之色還是讓我意識到,這女人心裏藏着事。
“想讓你陪我喝點酒,我人窮,你這酒多,隻能吃大戶,先說好,别拿假酒糊弄我。”
“喝酒?”我有點哭笑不得,難不成跟着我多半天,就爲了喝酒?我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不過這位程大記者既然開口,我總不能小氣了,這會還沒到營業的點,服務生都還沒來上班,我隻好親自跑去一樓吧台,撿了幾瓶好酒提了上來,如今酒吧的酒好不好不光看牌子,還要看真假,這點上酒吧裏少數人知道,都在瓶子上做了記号的。
程薇還是以前那樣,喝起酒來對瓶吹,跟灌水似的,光那架勢就能鎮住不少人,我則是小酌慢飲陪着她,生怕喝太快萬一喝醉了,孤男寡女在一起弄出什麽事來,這是有前車之鑒的,教訓必須牢記在心。
“甯浩,我喜歡上了一個有婦之夫!”
本來兩人都不說話,就那麽默默的喝着,可突然之間程薇的一句話,驚的我直接把嘴裏的酒噴了出來,我趕忙找紙擦拭。
“你……你再說一遍?”我難以置信的又問了一句。
“我喜歡上了一個有家室的男人。”程薇換了一種說法,這下我确定不是我耳朵出問題了。
“這種事……你……我覺得你應該懂得分寸吧。”我思量着,卻不曉得該如何接下去。
程薇喝的太快,小臉已經微微泛紅,雙眼中滿是迷茫之色,她輕輕的搖晃着手中的酒瓶,還剩的半瓶酒在裏面形成了一道漩渦,吞噬着周遭的泡沫,或許正如程薇如今的心,也被危險然卻有着巨大吸引力的東西吞噬着。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又過了許久,她才接着說道。
“你确定你愛他嗎?”我謹慎的掌握着對話的節奏和方向。
程薇一愣,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談不上愛,就是有些吸引,至多算是喜歡吧。”
我暗暗松了口氣,如果是這樣,那還沒陷得太深,還有救。
“你以前沒談過男朋友吧?”以我對程薇的了解,她是屬于那種堅守着道德底線的人,若非事出有因,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
程薇再一次搖了搖頭:“從小到大都一門心思鋪在學習上,隻想着能成績好些,母親能開心點,那人能少喝點酒,少動幾次手,從沒涉及過感情之事。”
怪不得會如此,聽程薇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這明顯是初戀女孩的心态,突然對某個男生有了好感,又不敢明說,隻能躲在一旁偷偷的喜歡着,不過對于程薇來說,男生變成了一個結了婚的男人而已。
“要是僅僅獨自一人喜歡,那倒沒什麽,不過還是盡早把這份情愫埋藏起來的好,你該明白的,這種事不可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的。”我輕聲勸慰着,試圖讓她明白,能找回以前的自己。
“怎麽埋藏?”程薇擡起小臉迷惑的望着我。
“這還不簡單,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當中。”我的話要是用四個詞來概括,那就是做到“喜新厭舊”即可。
“新的感情?甯浩,那我追你如何?”程薇蹙眉想了想,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又把嘴裏的酒水噴的滿桌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