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如今的我,就有一種債多不壓身的感覺,說難聽些,反正爛命一條,但是就算是爛命,那也是一條命,誰要想輕易取走,我總得拉個墊背的。
想明白了一切,我反而心安了。
抽空睡了會午覺,三點多的時候被一陣電話吵醒了,是蘇小小打過來的,不知道這丫頭是從哪裏弄到我的電話号碼的。
“甯總,我從家裏搬出來了!”
蘇小小一開口,我就愣住了,怎麽才剛過一天她就搬出來了,我這邊房子都還沒給租好呢。
也許是覺得自己給我添了太多麻煩,蘇小小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解釋道:“我實在不願每天看到他了,特别是這次事情之後,他那眼神總跟要吃了我似的。”
蘇小小話語裏的他自然是她那個賭鬼繼父,這事到是我考慮不周,那晚雖然給了錢,隻是以那男人的脾性,肯定一碼歸一碼,能占便宜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特别是蘇小小很快就會離開他的時候,說不準獸性大發真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好,你先來公司吧,房子的事我讓餘經理盡快搞定。”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先讓蘇小小擺脫危險再說。
“不用了甯總,你已經幫了我許多了,我找了個地方可以暫住一段時間的。”蘇小小急忙推辭。
她的話聽得我眉頭一皺,我記得前天晚上這丫頭還是信誓旦旦的說之所以沒離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沒地方可去,怎麽這才一兩天的功夫,就找到容身之處了?
“暫住?是你朋友那裏?怎麽前幾天沒聽你說過。”我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多疑,總覺得一些簡單事情背後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真相。
“也……也不算是朋友,是,是一起上班的同事,她們合租的那裏還能騰出點地方,我可以過去擠一擠。”蘇小小吞吞吐吐的說道,看樣子不太想讓我知道這事。
她所謂的同事就是其他那些陪酒女孩,不同的是絕大多數都出台的,如蘇小小這般隻在場子裏做平台的少之又少。
“那怎麽行,一群人住在一起多不方便,你先到公司來,财務室旁邊不是有間休息室嘛,将就兩天,等餘經理那邊把房子租好,你再搬進去。”我一口否決了蘇小小的打算,不知爲何,對這丫頭我總有些說不出的憐憫。
蘇小小不說話了,過了一會,我隐約聽到電話裏有啜泣的聲音,還真是一個動不動就哭的丫頭,真以爲哭是萬能的,什麽事哭一次就能解決了?
我搖了搖頭,又嚴肅的叮囑了她一句,才挂了電話。
蘇小小的電話讓我想起了他繼父的事,雖說如今突然變成了百萬富翁,可那五萬塊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不能因爲剛脫貧就瞧不起粗茶淡飯。
我撥通了歡子的電話,這小子應該在車行轉悠呢,電話裏一個聲音帶着閩南腔,極爲發嗲的女子正在一旁介紹着一款車的性能,歡子這混蛋接通電話半天也不吭聲,不用想我這知道,這貨那點心思都在女人身上呢。
直到我第三遍喊這小子的名字,歡子才反應過來。
“甯總,正看車呢!”
“是看人吧?又是胸大對你胃口的?”與歡子說話,我沒那麽多顧及,一言不合就開始嘲諷。
“嘿嘿,都看,都看,兩不耽誤。”歡子這混蛋倒是挺實誠,不過車和女人還真是他的兩大愛好。
“行了,不和你瞎扯了,上回我交代你辦的事有眉目了沒?”
“啥事啊甯總?”
昨天還再三交代的事,沒想到這小子轉頭就忘了,我有些惱火,聲音低沉了許多:“你說什麽事,當然是蘇小小那個混蛋繼父的事!”
“你說這事啊,本來早上就想和你說來着,結果你一病,我就給忘了。那個借高利貸的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還有那個小賭場老闆姓李,和我還是同一個縣城的老鄉。”
聽他這麽一說,我的氣登時也就消了大半:“能不能約一下放高利貸的,最好你那老鄉也約出來,我想見見。”
“見他們幹嘛?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物,特别是那個放高利貸的,就是一心都黑透了的小人,和這種人走到一起我都覺得丢人,更别說約出來了。”歡子對于此事很明顯持反對态度。
“總得想辦法把那五萬塊弄回來,而且得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我心裏有個大概思路,不過還得與小賭場老闆以及那個放高利貸的見見面聊聊之後才能确定是否可行。
“甯總,你不會想在牌桌上把那混蛋拿走的錢再赢回來吧?”歡子的腦子還是挺活絡的,我隻提了個方向,他就能猜到個大概。
“差不多。”
歡子一聽急了,直接在電話裏叫起來:“甯總,十賭九輸,這是條不歸路,你可不能往裏跳啊,不就五萬塊嘛,你現在可白白得了五百萬,可别貪小失大。”
“我還沒說細節呢,你急什麽,我又不是真賭,隻要能把他拉倒牌桌上,咱們就赢了。”歡子的反應在我的預料之中,這小子一向遇事沉不住氣。
“你是說出老千?這種事要是被抓住,可是要剁指頭的!”
“要是出千的是賭場老闆呢?”見歡子一副着急的樣子,我笑了笑說道。
“這……賭場老闆應該不會傻到自己剁自己的手吧.”
“要是對方出老千被抓了呢?”
“那混蛋應該沒膽子這麽做吧,你……你是說要栽贓?”
“爲什麽不可以?好好整那混蛋一回,萬一能迫使他戒了賭瘾,咱也算是一份功德。”
“從沒見過有人把無恥說的這麽偉大,不過我欣賞你!”歡子開着玩笑,我在電話這頭也陰笑起來,讓我想起了一個詞,狼狽爲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