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都來了,扭頭再回去的話又有些不甘心,我掏出手機試探性的發了條消息:睡了?
純粹是一種自我安慰,我自嘲的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手機還沒放回口袋,屏幕一閃,葶苧回了消息:“沒睡,等你呢!”
這丫頭總是能說出一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話來,當然,很快就會一盆冷水把你潑醒,所以即便看到這句極富魅惑之意的話,我也僅僅心髒稍顯劇烈的跳動了一兩下,随即恢複正常。
“那我上來?”我又回了一條,而後有些期待的盯着手機屏幕。
“門一晚上沒關,洗了澡,還睡了一覺,本以爲會有膽大包天的野貓偷偷摸進房來,可惜連隻蟑螂都沒見到。”
看完這條回複,我迅速把手機塞回兜裏,以最快的速度走進酒店,進入電梯,摁下葶苧所在的樓層。
本以爲這丫頭是開玩笑,沒想到門真的沒關,隻是虛掩着。
輕輕推開房門,又随手關上。
葶苧住的是一件商務套間,比上回夭小妖住的複式套房要差了點,不過也不是一般人住的起的,我相信不是葶苧出不起這個錢,而是個人性格原因。
房間内很安靜,客廳沒人,我又壯着膽子朝卧室瞥了一眼,依舊未見佳人身影。
“别跟個小賊似的亂看了,我在這。”
葶苧的聲音從陽台方向傳來過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過去。
陽台很大,一排綠植點綴下中間置了一張圓桌,兩把木椅。
桌上一壺咖啡,幾盤精緻的甜點,葶苧安靜的坐在桌邊,盯着遠處發呆,聽到腳步聲後,她回頭淺淺一笑,之後再次把目光投到夜色之中。
夜風吹拂之下,發絲輕舞,長長的睫毛,挺翹的秀鼻,完美的臉龐,讓人有種想過去一親芳澤的沖動。
“别傻站了,不是還有把椅子嘛?”
我沒說話,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又很自覺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撿了一塊甜點塞入口中。
“一天沒吃東西了,餓了。”甜膩的食物充斥着口腔,我含糊不清的說着。
葶苧微微點了點頭,忽然擡起手來指了指遠處:“那裏是陽澄湖吧?”
“嗯,這次你來去匆匆,要不然帶去你吃陽澄湖的大閘蟹,這個季節正是最肥的時候。”我順着她指的方向瞅了瞅,有些惋惜的說道。
“蟹這種東西,雖然美味,可吃起來費勁,就像有些人一樣,總需要打破外在的那層堅殼,才能看到内在到底是好是壞。所以比起陽澄湖的蟹,我更喜歡太湖的銀魚,雖然小巧,可無鱗無刺,無骨無腸,自然就少了些腥臭氣息。”
葶苧第二次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嘴角含笑,眼神中卻有些惆怅。我知道她這番話看似在談魚蟹,實則又不是,我揣摩片刻,終究沒弄懂這話的含義,隻得揉了揉鼻子半開玩笑的問道:“那在你眼中我算蟹呢,還是魚?”
“你想當蟹還是當魚?”葶苧不僅沒回答我的問題,又幾乎原封不動的踢給了我。
“有什麽區别,不管魚蟹,終歸是要被人吃的。”我端起咖啡,三兩口喝光,随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這人,喝咖啡怎麽跟牛飲水似的。”葶苧偏過頭,白了我一眼揶揄道。
“一杯咖啡而已,我還真品不出小資情調,更無法品味出人生。”葶苧的調侃我沒放在心上,再次拿起一塊糕點塞入嘴裏。
“越來越覺得你像個老人家了,你哪裏有一絲十七八歲該有的心态,恐怕三十七八歲都沒你這樣的,怪不得一向不喜生人打擾的胡爺爺頭回見你就對你評價很高。”
那老頭對我評價很高?我自我審視半天,也沒發現身上有獲得這種評價的地方,莫非是因爲老頭半年才赢一盤棋?那要是這麽說,這所謂的高評價豈不是是針對我拍馬屁的水準而言的?
“胡爺爺還說讓你有空再去他那下棋呢。”葶苧笑嘻嘻的繼續說道。
噗,我一口咖啡噴了出去,果不其然,這老頭是看上了這點。
魚和蟹的問題不了了之,兩人同時陷入沉默,至于葶苧到底是把我當成了魚還是蟹我不知道,當然,我内心的選擇她也無從知曉。
半晌之後,葶苧忽然開口道:“明早我最早一班飛機,下次見面不知是什麽時候了。”
“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你平時到底在做什麽?按理來說,你這年紀應該在上學才對,可看你忙碌的樣子,又不太像。”
我情緒變得有些複雜,問出了一個長久以來癟在心裏的問題。
葶苧定定的看着我,良久之後說道:“這個問題,下回見面回答你,明早還得趕飛機,我困了。”
屁股還沒坐熱,葶苧就下了逐客令,我有些尴尬的站起身來,道了一聲晚安,轉身往外走。
“走之前不抱一下嘛?”身後傳來細如蚊蠅的聲音。
我猝然止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疑不定的回過身來,葶苧已經微微張開了雙臂。
這種時候要是慫了,那注定要孤單一輩子了,我急忙堆起一個極爲紳士的笑容,也輕輕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葶苧的身體是溫熱的,心跳似乎有些快,雙手覆上她的細腰,一種柔弱無骨的感覺,我聞到了淡淡的發香。
我說的隻是抱抱,你這手幹嘛呢,
其實我是很冤枉的,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本摟在腰間的雙手什麽時候滑向葶苧的臀部,
刹那間,令人心跳悸動的氣氛蕩然無存。
啪的一聲,我的手被無情的拍落,同時收獲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快走,我要睡了。”
我笑着離開房間,直到進入電梯,手掌中似乎還能感覺到剛才片刻的柔滑細膩的感覺。
這丫頭的身材真不錯啊!
我暗自贊歎一聲,得意的吹起了口哨。
一離開電梯,我就體會了一把什麽叫樂極生悲。
電話突然震動起來,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号碼,接通之後電話裏傳來歡子急促的聲音。
“甯總,别回DS,三角眼帶人打上門來了,那個海哥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