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不能是我,你們兩個狗男女狼狽爲奸也就罷了,竟然還打算毒害我父親,虧他這一年來對你如此信任,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我怒目而視,言語也有些激烈。
繼母嗫嚅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畢竟是做了虧心事,她不敢再與我對視,羞愧的低下頭去。
“剛才你說的話我都錄音了,我現在矛盾的是把它交給警察,還是先拿給父親聽聽再說。我想有了這證據,再加上醫院化驗結果,最起碼殺人未遂的定刑你是跑不了的。”我晃了晃手機,然而按下播放鍵,裏面傳來繼母剛才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不!小浩,我會改的,從此之後我會安分守己好好過日子,一心一意照顧你父親,求求你。”繼母害怕了,剛才或許覺得陷入絕望,也就有了認命的心理準備,這會忽然發現有一絲希望,反而開始恐懼了。
我盯着她,皺着眉,佯裝開始思考,繼母一看,更着急了。
“小浩,你放心,你眼下已經錄音了,我以後那還敢有别的想法。”她眼巴巴的望着我,滿是祈求的神色。
“唉,不管你如何狠毒,畢竟也是一家人,你要是坐了牢,父親也不會好過。”我歎了口氣,換了一種傷感的語氣說道,繼母忙不疊的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小浩,我要是坐牢了,平時誰給你父親做飯,還有你姐姐,在這個家裏,她以後又該如何自處?”
“姐姐?”我愣住了,我本是順勢而爲,因爲接下來還有事需要她去辦,沒想到她這會提到了姐姐,我心中微微有些酸楚。
“那就看在父親和姐姐的份上,暫時饒了你,不過……有件事你得替我辦。”
“什麽事,隻要我能做到!”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也不問我讓他做什麽就先一口答應了下來。
“很簡單,隻要你把方烜約出來,時間地點我完了和你說,這件事你辦好了,今晚的錄音就會爛在你我的肚子裏。”說完這話,我緊緊盯着她的眼神,看她如何作答。
繼母沒有說話,而是瞥向了歡子,神情有些猶豫掙紮,她應該能猜到一些我準備做什麽。
“你不用擔心,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事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的。”
話說到這份上,繼母終于下了決心,點了點頭。
我讓歡子解開繼母身上的繩子,并把她送了回去。
繼母在離開前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讀懂了許多,但是我隻希望其中那一絲悔悟是發自真心的。
當晚我留在DS沒有回去,湊合在辦公室睡了一晚,白天課間時,我收到了歡子發來的信息,說一切都準備好了,于是我給繼母打了個電話,讓她明晚十點左右把方烜約到家裏去,而我準備故技重施,隻帶歡子和栓子二人,還是在離家不遠的那條小路等着方烜。
想想晚上要見程薇,我又有些頭疼,我打算把這事和餘姚說說,讓她幫着分析一下,我把約見程薇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之後,本以爲以這位大小姐的性子,肯定有長篇大論才對,可不知怎的,餘姚僅僅說了一句這種事我不太懂之後,就不理我了,而且神色淡淡,完全脫離了過去那種兄弟般的逗比形象。
我琢磨半天也不知怎麽得罪這位大小姐了,隻能暗自猜度她是不是來大姨媽了,這幾天屬于周期性情緒暴躁。
晚上九點,是和程薇約定的見面時間,等我趕到DS的時候,已經九點過五分,二樓的一間包間,我見到了這位實習記者程薇。
“你遲到了五分鍾。”
鄰家女孩摸樣的程薇,身材不算高挑,五官單另看也不算精緻,可合在一處卻十分的和諧,一副早幾年流行過的黑框眼鏡,一身職業裝,看上去挺成熟,完全不像剛畢業的實習生。
程薇看了看表,有些微惱。
“與一個女孩約好的時間遲到,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剛想說路上堵車,可還沒說出口,程薇又接着說道:“不過也能理解,甯總畢竟還有個學生的身份,不過有一點我一直很好奇,甯總這麽小的年紀,是怎麽成爲一家酒吧老闆的,若是富二代什麽的也就罷了,我做過調查,甯總隻是出生在普通家庭而已。”
“都說你們女孩子好奇心重,這不會是你答應和我見面的原因吧?”我在程薇對面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程薇見我喝酒,皺了皺眉,不過沒說什麽。
“怎麽?你讨厭酒?”見她面色不愉,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酒倒是不讨厭,我隻讨厭喝酒的男人。”
程薇的回答令我很尴尬,舉到嘴邊的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你是被喝酒的男人傷過?”明知說這話不太禮貌,我還是鬼神神差的說了,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今天約她來,就是爲了搞好關系,我怎麽一開就是奔着激怒成爲的路上走了。
好在程薇并沒有太生氣,隻是眉頭皺的更深了,頃刻後輕輕歎了口氣,緩聲說道:“我父親就是個酒鬼,喝醉就會打母親和我,最終母親爲了保護我,帶着我離開了那個家。”
說完,她又擡起頭定定的望着我,忽然手一伸,奪過我手中的酒杯,小嘴一張頭一仰,就把一杯啤酒喝了個幹幹淨淨。
“你不是讨厭喝酒的……”程薇的舉動讓我目瞪口呆。
“我讨厭的是男人,而我是女人!”我的話直接程薇打斷了,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次沒有急着喝,隻是端起來晃了晃,盯着手中的杯子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