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我睜開了雙眼,恰巧瞥見夭小妖有些擔憂的望着我。
“見過兩次。”夭小妖皺了皺眉,忽然又補充道:“兩次都是來找我師父的,師父說他是六煞地劫,表面謙和,實則心思極重,這種人越是對你笑,你越要小心了。
夭小妖說了半天,我聽的糊裏糊塗,本以爲她知道徐子銘的底細,原來隻是全憑自己師父的一番說辭,也不知這丫頭的師傅是做什麽的,蔔卦算命的神棍?還是江湖術士?不過即便是神棍,能讓徐子銘兩次上門拜訪的,也應該有些真才實學才對。
“你師傅是做什麽的?”我還是沒忍住好奇,開口問道。
“我師父叫公羊胄。”夭小妖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出了師傅的名字,在提到師父名諱時,夭小妖臉上一片傲然。
我點了點頭,并沒有特别的感覺,雖說公羊這個姓氏比較少見,然而公羊胄這個名字倒是從未聽說過。
直到幾年後,我才明白這個名字代表的是什麽。
北公羊,南司寇,這兩位大隐幾乎是傳說中的人物,就這位公羊胄,一年進出中南海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這種人當然不能以什麽江湖術士定義的,那是超脫物外的大能,隻可惜此刻我全然不知,要不然怎麽也得求夭大小姐帶我去拜見一下這位世外高人。
“你聽見沒?這個姓徐的你一定要注意點。”見我半天不言語,夭小妖惱了。
“有你在,我怕什麽,就憑你那把飛刀,可是千裏之外取敵上将之首級的。”我笑着打趣道。
夭小妖忽的神色一黯,螓首微垂輕聲說道:“我過幾天就要走了。”
“走?去哪?”我吃了一驚,這麽久了,習慣了這丫頭整日不離左右,這忽然說要走,心裏有些難以接受,不過想想當時見面時候曹胖子就說過,他們那位師傅是來訪友的,這小築一月也差不多是該走了。
“武夷山,我和師傅一直住在那。”
“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去武夷山找你。”見夭小妖情緒低落,我趕緊勸慰道。
“武夷山那麽大,你上哪找我?”夭小妖臉上稍稍露出一絲笑容。
“不是有電話嘛,你的号碼我都背下來了。”我掏出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
夭小妖愣了愣,又緩緩搖了搖頭。
“回山上之後師傅就不讓用手機了,而且就算讓用,山上也多半沒有信号。”
“這都什麽年代了,你師父修仙啊?”
“不是修仙,是修禅。”
聽夭小妖這麽一說,我才有些恍然,武夷山自古就是三教名山,自秦漢以來,就爲羽流禅家栖息之地,留下了不少宮觀、道院,甚至連儒家學者都以此爲倡道講學之地。
這位公羊胄既然修禅,住在武夷山也就不奇怪了。
“那以後要想見面,估計真要看緣分了。”我輕輕歎了口氣,并沒有追問夭小妖她師傅的修行處到底在武夷山何處,就算武夷山有數百平方公裏,若真有心找,有大緻方向的話,還是能找到的。
夭小妖似乎也有些失望,垂着頭不再說話了。
房内陷入寂靜,偶爾有一絲音樂從樓下傳上來,氣氛有些尴尬,我正琢磨怎麽打破這種僵局,忽然電話響了。
我看了一眼号碼,又瞥了一眼還在低頭不語的夭小妖,再次歎了口氣,緩步走出了辦公室。
電話是葶苧打來的,不知爲何我有些不想接,更沒了以前看到這個号碼時候的那種欣喜,不過猶豫再三,還是摁了通話鍵。
“怎麽樣甯總?今天開業肯定沒那麽順利吧?一個人還能應付的過來嗎?我這最近有點急事要處理,不然肯定要去湊湊熱鬧,你别忘了,你還欠我兩頓飯呢。”
葶苧一口氣說了許多,我靜靜的聽着,等到她說完才開口道:“比想象的麻煩些,不過到還能應付,而且你雖親自沒來,不是有人代你來了嘛。\"
“有人代我?誰?”葶苧的聲音略微有些詫異。
“一個叫徐子銘的,還給我送來一對鎮店花籃,有這一對花籃擺在門口,什麽妖魔鬼怪都得滾的遠遠的。”我看似在說笑,其實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心裏更是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
“他?他去你那了?!”葶苧的聲音變得尖銳了許多。
“大小姐,我的行蹤從來無法逃脫你的法眼,怎麽自己男朋友去哪你一點不知啊?”一種酸楚的感覺慢慢浮上心頭。
“男友?我從沒當他是我男友。這次算了,下回你再說這種話,咱們這朋友也就算做到頭了。”聽了我這番話之後,葶苧情緒突然有些失控,認識她這麽久,從沒見她發過脾氣。
“你不想聽我不說便是,你以爲我想說啊,我可是喝了一肚子酸水。”我不曉得從哪裏冒出來的膽子,半真半假的和葶苧說起這種話來,若在以前,我是肯定不敢的。
“什麽?你?你的意思你吃醋了?”葶苧的語調蓦的提高了幾分。
我沒有回答,算是默認。半晌之後,電話那頭突然爆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甯浩,認識你這麽久,你終于膽子大了一次,你要是認真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不過呢……你最起碼得能養得起我吧?”
葶苧瞬間從剛才的暴走轉變到現在這種狀态,讓我有些跟不上節奏的感覺,我不知她說這句話有多少真實的成分,就算全是假的,可聽上去,心理還是挺舒服的。
“養你?說說你的要求,我看看這輩子還有希望沒。”我愈發的膽大了,以前從不敢想的話此刻竟脫口而出。
“嗯……我想想……等你能有三五家屬于自己的,像DS酒吧這樣的地方,我勉強可以考慮考慮。”
三五家DS?才是勉強?雖說我從不缺乏自信,可葶苧這句話還是把我打擊的體無完膚。
像DS這樣規模的酒吧,場地加各種軟硬件下來,少說也得一千多萬,那五家就得六七千萬,這還是勉強。
見我半天不言語,葶苧又在電話裏笑了,不過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怎麽?覺得自己做不到?其實呢,我要是真喜歡一個人,才不管他有多少财産又或者什麽了不得的背景身份。甯浩,不管作爲朋友也好,還是有機會作爲别的,我隻想讓你明白你身上最大的潛力到底是什麽,你若是努力去做,最終又能走到哪一步,這個過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結果,是輸是赢,是成功還是失敗,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這種話,隻有成功者才有資格說出口吧?”道理誰不懂,我有些不以爲然的說道。
“那你就變成一個成功者!”
葶苧的脾氣一直沒變,每次挂起電話都是幹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