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女孩陪男孩看球賽,男人陪女人逛街,對于事情本身來說,因爲男女差異,總有一方會認爲很無聊,可還是會去做,隻因愛情在裏面支撐着,還是能感受到一絲快樂。
而在夭小妖面前,我體會到的隻有痛苦。
整整兩個多小時,腳下沒停過。
梅花糕,海棠糕,蟹殼黃,紅豆沙糖粥……本地叫的上名的小吃都吃了個遍,爲此跑遍了半個城區,還好兜裏有兩個厚厚信封,心裏至少不慌。
隻是這番折騰,實在令人有種欲仙欲死的感覺,我還得全程陪着笑臉,弄的最後面部肌肉都有些抽搐。
好不容易伺候着吃飽喝足,又順着古城河畔的小道晃悠了小半個時辰,已經将近淩晨一點了。
正當我還在爲這個點還能去哪玩發愁時,夭小妖忽然開口了:“好了,今天就到這,送我回去。”
“回去?”我心中一喜,面上不動聲色。
“你一晚上心神不甯的,我看着煩,就算玩也不能盡興,還不如回去睡覺。”見我發呆,夭小妖接着說道。
自從晚上從薛姐那得知一些事情之後,心中的慌亂感根本揮之不去,如何能安甯下來。不過能早點回去,總歸是好事。
“明天老時間你來接我,帶我去玩,地方呢我都想好了,就去你上班的那個酒吧!叫AsiaBlue對吧?”可惜還沒來得及慶幸,夭小妖接下來的這一句話就讓我發了愁。
“我已經辭職了!”因爲虎子的關系,我覺得離AsiaBlue越遠就越安全一些,于是急忙找個理由推脫。
“辭職怎麽了,又不是酒吧倒閉,耽誤玩嗎?”
一句話堵的死死的,我隻能認命。
“你怎麽知道我在AsiaBlue上班?曹胖子告訴你的?”我忽然意識到這丫頭好像對我的了解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匮乏。
“你叫他曹胖子?”夭小妖蓦然睜大了雙眼。
“他是很胖。”
“你可千萬别當面這麽叫他。”夭小妖十分認真的告誡我。
“爲什麽?”
“我就和你說一件事,上半年他路上與人飙車,就因爲對方罵了一句死胖子,他硬是用車頭頂着人家的車屁.股,把對方從高架路上推了下去,那可是二十多米高架橋。
我渾身打了個寒顫,真沒想到那個笑臉迎人的胖子發起狠來這麽殘暴。
“那人後來咋樣了?死了?”
“植物人,現在還醫院躺着呢。”夭小妖吐了吐舌頭說道。
我不說話了,對這個面相和善的胖子,有了更深一層次的認識。
等把夭小妖送回酒店,回到家竟比平時早了許多。
一進家門,我就覺察到有些不對,客廳一股煙味,沙發上一件從未見過的西裝。
父親原先也是抽煙的,自從身體越來越差,又看了幾次醫生之後,已經把煙戒掉了,所以這煙味,應該不是他提前回來了。
接着我聽到卧室傳來一些動靜,床闆的吱嘎聲,女人的低吟,男人的喘息,久久不息。
我可不會天真的認爲父親重振雄風了,加上那件随意扔在沙發上的西裝,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卧室的門虛掩着,透過門縫,從這個角度望去,入眼的滿室春光。
繼母四仰八叉,兩條腿如蛇般纏在男人的腰上,整個身體曲成了一張弓,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俯在上面,身上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古銅色的肌膚與繼母雪白的身軀貼合在一起,仿佛一杯剛沖調好的瑪奇朵。
男人的頭半埋繼母的胸口,繼母雙手十指幾乎陷進了男人背部的皮肉裏,男人的速度越來越快,身下的床闆劇烈的顫抖着,随時都有散架的可能。
繼母猛然伸直了脖子,随着幾聲急促的疾呼,如同一隻悲鳴的天鵝。
我想沖進去捉個現行,可推門的瞬間我又停住了。
躺在下面的那個女人畢竟是我的繼母,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樣鬧開了,即便不顧及她的臉面,父親那裏又該如何。
我悄然轉身,準備躲回了自己的房,再另作打算。
半小時後,我聽到了客廳的響動,有人離開了。
幾分鍾後,腳步聲在我房間門口停住。
“小浩,開門!”
我就站在門後,屏氣凝神。
“開門!我知道了你回來了。”
見實在躲不過去,我暗歎一聲,把門打開,剛開一條縫,繼母的腿就伸了進來,而後膝蓋一頂,整扇門就徹底敞開了。
“小浩,剛才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繼母的眼神略顯犀利,卻沒絲毫的慌張,好像與人偷情的不是她,反而做錯事的是我。
我沉默,繼母不語,客廳牆上的那架老式挂鍾滴答滴答的走着,氣氛有些壓抑。
“你這樣做對得起我父親嗎?”許久之後,我深吸一口氣,擡頭迎上了她那懾人的目光。
繼母笑了,笑的有些詭異,嘴角牽動着臉龐,乍瞧上去有些瘋狂。
“小浩,你這是長大了?要細細算來,你當初在我這也偷腥不少吧?”
她忽然靠上前來,用手撫摸我的臉頰,手指亦如往日那般靈活,勾起了腦海裏殘留的那片刻溫柔。
我像是被蜜蜂蟄了,下意識的後退。
“那是你……”我急急辯解。
“是我勾引你又如何?你當時怎麽沒這般大義凜然?對得起誰,又或者對不起誰,都與我沒關系,我隻需要對得起自己就行。”
繼母又向前跨了一大步,與我之間的間隙已經可以用厘米計,她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在談論人生哲學,而不是在說床榻之間的那些隐秘事。
“還有,你與小萱這半年多,又做了多少對不起這個家的事?你有資格站在這裏指摘我?”繼母緊接着補充了一句,正好擊中我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也讓我想起了已經離開這座城市的姐姐。
我敗了,不知道這種情形下該再說什麽,隻能垂下頭去。
“和那個男人斷了,我不會告訴父親的!”我聲音低了很多,早已沒了剛才的鎮定自若,我退讓一步,希望能就此平息此事。
“斷了?呵呵,那誰來彌補這塊空白?是你那沒用的老子,還是你這膽小的兒子?”
“身體上的那點需要,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我實在不懂繼母爲何對床笫之間點事如此癡迷,我再次擡頭盯着她,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那你說,一個女人整日操勞家務,照顧老小吃喝,而後守着這麽個空蕩蕩的房間,除了那點渴望,還有什麽事能讓我覺得自己還活着的?”
繼母變得歇斯底裏。
我無法了解一個成熟.女人的内心世界,即便她說了這麽多,在我看來,也就是那兩個詞足可以概括,寂寞空虛。
“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無論如何都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事情似乎陷入了死結,我試圖用強硬些的方式逼她退讓。
“你去告訴你那個廢物老子吧,這個家,我早就待夠了。”
繼母帶着涼意的手掌在我臉上輕輕拍了拍,随後轉身離去,根本沒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告訴父親?讓這個家分崩離析?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讓父親頭上綠草過膝?
我陷入兩難境地,直到父親天快亮時回家,我依舊無法做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