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正被三個男人圍在中間,其中兩個把她死死的摁在一張破舊的床墊上,另一個年紀稍大的瘦臉男人陰笑着立于姐姐面前,褲子已退到了膝蓋,雙腿中間那醜陋的東西昂立着,準備朝姐姐身上撲去。
姐姐的嘴裏塞着一團碎布,上衣已被掀起一半,露出雪白的小腹,她不停扭動着身軀,絕望的掙紮着,淚流滿面卻隻能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姐姐!”我睚眦欲裂,抄起身邊的一張破椅子就沖了過去。
“操你媽的!”我怒吼一聲,掄起椅子砸向了那個混蛋。
砰!結結實實的砸在了瘦臉男人的背上,本就快要散架的椅子瞬間四分五裂。
“啊!”瘦子慘叫一聲,踉跄幾步跌到在地。
“大哥!”另外兩個再也顧不得摁住姐姐,急忙去扶,我迅速沖到了姐姐身邊。
“姐姐,你快走!”我急忙扯掉姐姐嘴裏的碎步片,把她拉了起來,未等她站穩,又把她擋在了身後。
“快走!”我回頭再次怒吼。
不知是不是我此刻的樣子有些吓人,還是因爲别的,姐姐有些失神,隻是刹那。随即瞬間明白眼前狀況的她猛的一咬牙,轉身朝樓下奔去,那一瞬,淚如泉湧的眼神深處有着釋然一切的笑容。
“她媽的,弄死她,别讓那妞跑了。”
瘦臉男痛苦的從地上爬起來,邊提褲子邊呵斥道。
剛才的一擊是出其不意,如今對方都有了準備,我根本不是對手。
棍棒落在頭上,背上,胳膊上,很快我被打倒在地,即便如此,我依舊死命拽着其中一個人的腿,阻止他追下樓去。
頭上有熱熱的東西流了下來,漸漸糊住了眼睛,我聞到了血腥味。
姐姐已經沖出小樓,“救命啊!”她那特有的清脆聲音在夜晚傳出去很遠很遠。
“大哥,快走吧,再打出人命了!”
“是啊大哥,那小妞跑遠了,很快會來人的。”
“操他媽的,真他娘的晦氣!走……”
姐姐安全了!我嘴角微微上挑,意識漸漸陷入黑暗。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姐姐坐在床邊,溫柔的望着我,纖柔的小手從果盤中撚起葡萄遞到我嘴邊。
葡萄很甜,姐姐的笑容愈發的柔和,她貼近我的耳邊輕聲低語:“小弟,等你好了,再讓你摸摸好不好。
說完她嬌羞無限。
我努力的想看清她,可那張臉突然變成了繼母。
“小浩,聽話,以後我會疼你的。”
她呵氣如蘭,輕吻着我的脖子,一路向下,經過胸口,繼續蜿蜒,一片濕滑。
不!
我猛然睜開雙目,眼前是一片雪白。
“你醒了?”淡淡的女子聲音。
我想看看是誰,可是頭疼欲裂。
“别動,你傷的不輕,肋骨斷了兩根,頭上縫了九針,還有些腦震蕩。”
半晌之後,我眼前的景物才定格下來,一間病房,兩張病床,一張空着,一位年約二十的小護士正在幫我換輸液瓶。
“我昏迷了多久?”沒有看到任何家人在身邊,我有些失落。
“兩天。”護士或許瞧出了我情緒的變化,又補充道:“你父親陪了你一夜,你母親看過你一回,其餘時間都是你姐姐在看護。”
“她人呢?”心中突然有種死灰複燃的感覺。
“應該是買飯去了。”小護士替我把枕頭墊高了一些之後,推着換藥車走了。
護士剛走不久,門又被人推開了,我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幾秒種後,我聽到一聲輕歎。
“小弟,你快點醒過來吧。”是姐姐的聲音。
\"這回要不是你……我,我……\"緊接着是啜泣聲。
“你當時真是不要命了,你知道他們是誰嘛?都是敢動刀子捅人的主,那個帶頭的跑了,隻抓到那兩個手下。”
“小弟,你……”姐姐突然變得有些猶豫,對着我這樣一個“還在昏迷”的人,我不明白有什麽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你和媽的事……她是怎樣一個人其實我很清楚,之所以和我生父離婚,也是因爲她在外面……算了,不說這些了。我知道,你不是自願的。”又是一聲長歎。
“你和她的事,我當沒發生過好不好,隻要你快點醒來……你!你什麽時候醒的。”
姐姐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我笑盈盈的望着她。
“姐,我想吃葡萄。”
“我去給你買!”姐姐氣憤,羞惱,狠狠一跺腳轉身出門而去。
葡萄果然很甜,如同夢中一樣,姐姐一顆一顆喂着我,望着那如玉般的細長手指,忽然想起陸遊的那首《钗頭鳳》來,“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隻是酥手有了,黃酒好找,我是否能體會到春色滿城呢?
随後,我從姐姐口中得知了那天事情的經過。
領頭的瘦臉外号“骁哥”,因搶劫蹲過幾年大獄,刑滿釋放後糾集了一群遊手好閑的混混,自稱魚龍幫。在老城區這片臭名昭著無惡不作。
這幾天不知怎麽就盯上了姐姐,幾次踩點跟蹤後,選了那個雨天的夜晚把姐姐挾持到了那棟小樓内。
好在我及時出現,若是晚上片刻,那還真就是什麽都晚了。
警局那邊成了一個專案組,說是借着此次事件徹底整治一下老城區治安問題,應該就是拿這個魚龍幫開刀。不管是爲了政績,還是真的替老百姓除害,總算是一件好事。
可惜魚龍幫的混混抓了不少,帶頭的骁哥卻不知所蹤,或許某些人天生能覺察出危險的氣息,早早的跑路了。
當天下午,一位姓陸的年輕警官來到病房給我筆錄,我詳細叙述了一遍當日的經過,陸警官誇獎了幾句,不過臨走時的一句提醒讓我又有些擔憂。
“那個骁哥是個睚眦必報的主,你以後謹慎小心一些。”
這話我沒有轉述給姐姐聽,那晚的事已經在她心中埋下了陰影,沒必要再添上一份惶恐了。
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我出院了。
期間,父親隔天會來看我一次。
而繼母,僅來過一回,還是在我昏迷時。
回到家又休息了兩日,我便回到了學校,因爲拉下的課程太多,放學後班主任總會安排各科成績優異的同學幫我補課。
這倒不是對我另眼看待,而是得益于那晚的挨揍,我成了學校樹立的典型。當然,挨揍變成了英勇與歹徒搏鬥。
在課間操時站在主席台上作了彙報,我收獲了三千元獎金和一張證書,以及校園半數女生崇拜,至于其中有多少傾心的,後來從姐姐玩笑時的一句話裏可見一斑。
“你若想交女朋友,我幫你放點口風出去,準保明天你抽屜裏塞滿情書。”
我搖頭苦笑,其實平時收到的情書并不少,可我内心那不爲人知的雜念,注定沒法說與人聽的。
不過經曆此事之後,姐姐對我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人前人後不再對我冷漠,每日放學回家的路上,陪在她身邊的人換成了我。
繼母也安分了許多,盡管偶爾還是對我冷嘲熱諷,起碼一日三餐倒不再虧待我。
對我來說,這種日子已經是一種幸福。
我希望幸福能一直持續下去,可不知爲何,心底總有揮之不去的隐憂,至于到底是什麽,或許隻有等到事情來臨那天才能知曉吧。
暫時擺脫了繼母的糾纏之後,她身體的欲望全部發洩到了父親身上。
父親近幾年來與酒爲伍,身體早已大不如前,加之終日加班,更是疲憊不堪,哪裏經得住繼母每晚的索取無度。
卧室床闆的咯吱聲一天比一天短暫,繼母的埋怨越來越多,慢慢的,她平日裏望向我的眼神,又滋生出一些奇異的東西。
好在姐姐總與我在一起,甚至周末也不怎麽出去。繼母的心思隻能藏在心底,一天天積聚着,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
我忍着,父親受着,姐姐冷眼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