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閣閣主冷血無情地說道:“既如此,那你們逍遙宗就和百花宮一起從島上消失吧!”
蘇小小拿着弓箭蹲在大樹上:“程心,再不起來,架要打完了!”
聖女唰的睜開眸子,反手三枚銀針朝着千機閣閣主射了過去!
一股極強的危險靠近,讓千機閣閣主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他騰躍而起,閃身一避。
他是避開了,他身後的三個掌門卻遭了殃,每個人都中了一枚銀針。
銀針上沒有劇毒,隻是塗了一點麻沸散。
三人很快便目眩頭搖,手腳無力,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來了十幾個傀儡高手。
蘇小小以弓箭壓制。
其中兩名傀儡發現了蘇小小,擡手朝蘇小小扔射出手中的長刀。
聖女飛身而至,一腳踢飛了直逼蘇小小面門的長刀,旋即握住了另外一柄。
轉身借力,猛地朝那個傀儡射了過去!
長刀生生穿透了傀儡的胸膛,铮的一聲釘在了身後的大樹上!
傀儡胸口血光四濺,直愣愣地倒下,再也沒能爬起來。
其餘的傀儡發現了自己的同類,但又是不一樣的同類,一個個魔怔了似的朝着聖女圍攻了過來。
與此同時,黎長老與海長老也現身了。
剛剛重創了蓮宗主的宜長老,被海長老一拳轟斷了拐杖,巨大的爆破内勁震退了宜長老,令她筋脈也斷了數根。
她踉跄着險些跌倒。
海長老又是一拳,直逼她心口!
轟!
海長老的拳頭落了空,轟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宜長老看着危急時刻将自己救走的人,眸子一亮:“宮主!”
雲霜微微颔首,将宜長老放下,提劍朝海長老殺了過去。
而恰在此刻,黎長老直逼祁長老與嶽長老。
雲霜長劍一挑,改爲攻向了黎長老!
黎長老見是雲霜,動作微微一頓,朝後退了幾步,正色道:“雲宮主,你不要冥頑不靈!”
雲霜道:“冥頑不靈的是你們!夏侯儀無惡不作,你們竟淪爲他的走狗,可笑!”
黎長老皺眉:“是雲凜殺了城主。”
雲霜冷若冰霜地說道:“夏侯儀告訴你的?你還真是好騙呐!”
黎長老語重心長地說道:“證據确鑿……你隻要交出雲凜,不再與城主爲敵,我可向城主求情……”
雲霜一字一頓地說道:“用、不、着!”
另一邊,天玉堂的副堂主開始擊殺四周的百花宮弟子。
“混賬!還不快給我住手!”
姬明樓威嚴的聲音乍然出現在身後。
副堂主臉色一變,轉過身來:“堂……堂主?”
姬明樓怒斥道:“你還認得我是你堂主?我給你命令了嗎?你就敢率領天玉堂的弟子前來攻打百花宮?”
副堂主道:“這是城主與太夫人的意思。”
姬明樓大喝道:“我才是天玉堂堂主!”
副堂主擲地有聲地說道:“堂主,抱歉,恕我不能從命。”
姬明樓在他眼底看見了野心。
瞬間姬明樓什麽都明白了,眸光深邃地地說道:“我最讨厭别人背叛我,你跟了我多年,就留你一具全屍吧。”
-
百花宮火光沖天,大門破開後,各大門派厮殺在了一塊。
百花宮、天玉堂、逍遙宗、火殺門,對抗着夏侯峥帶來的所有門派。
而遠在數十裏之外的城主府,卻是一片寂靜無聲。
夏侯儀坐在輪椅上,屋子裏沒有掌燈,隻有窗戶裏透進來零星的輝光。
嘎吱——
房門被推開了。
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邁步走了進來,望着坐在窗邊靜靜觀星的夏侯儀,沉聲說道:“你的手下都被解決了,沒想到吧,你讓所有人去進攻百花宮,這裏無人看守,最終讓對手鑽了空。”
其實并非無人看守,隻是厲害的都被調走了。
夏侯儀對于這一局面,似乎并沒有太意外:“你來了,衛胥。”
衛胥提劍指着他:“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的?”
夏侯儀依舊是望着漫天繁星的蒼穹,神情有些落寞:“你可知,我們同爲武帝後人,原本可以不走到這一步的?”
衛胥:“是嗎?”
夏侯儀輕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一開始對衛家并無殺心,真正想殺掉你們的是你們大周的南陽王、南疆的宗政銘,與北燕的赫連邺。”
衛胥不屑道:“我長子與次子、六子的事,你當如何解釋?”
夏侯儀道:“我沒對你的長子做什麽,他淪爲死士與我無關,至于你的次子與六子,誰讓他們不聽話?乖乖做我的傀儡不好嗎?”
衛胥沉聲道:“你還真是理直氣壯。”
夏侯儀理所應當地說道:“你兒子那麽多,給我兩個怎麽了?”
衛胥憎惡地說道:“你自己生不出來,就去搶别人兒子,還不好好對待,說你無恥都是擡舉了。”
夏侯儀道:“已經過去的事,再怎樣也無法改變了,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可以補償你?”
衛胥厲聲道:“我隻要你還我所有全須全尾的兒子!你做得到嗎?”
夏侯儀歎道:“武帝陵墓内寶藏無數,我已得到四塊龍晶與完整的藏寶圖,待我尋到寶藏,分你一半如何?”
衛胥不屑道:“殺了你,全部寶藏都是我的,用得着你分?”
夏侯儀推着輪椅轉過來,淡淡一笑:“你試試,你殺得了嗎?”
話落,他倏然扣動輪椅扶手上的機關,無數冷箭自輪椅下方射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避無可避!
衛胥的胸口中了三箭!
而同一時刻,衛胥也揮動了手中封喉劍,一劍斬落夏侯儀的頭顱!
頭顱飛到門口,砸落在地,脫落了一張人皮面具。
門外的衛六郎大吃一驚:“啊,這……真是個假的!大哥你沒事吧!”
衛胥……确切地說是鬼怖,也摘掉了臉上的面具。
他将身上的冷箭拔出來:“穿了百裏臣給的護心甲,沒事。”
衛六郎嘀咕道:“爹怎麽料到這家夥會弄個替身的?早知道的确是替身,咱倆就不費心過來試探了。”
鬼怖道:“夏侯儀詭計多端,還是要來弄個明白的,不能放過任何一種可能。”
衛六郎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鬼怖擦拭着封喉劍:“找謝瑾年,他很危險。”
藏書閣的地下,是一座無人踏足的水牢。
這裏連接着府外的活水,一旦打開閘門,便會湧入無盡的海水,直至将整座水牢填滿。
謝瑾年從昨晚就被關在這裏了,整個人被綁在鐵架上,無法動彈一步。
水牢夠大,但也架不住一直有海水往裏灌。
眼下,海水已經淹沒了他的脖頸。
可怕的是,這座水牢除了曆任城主之外,無人知曉。
連他都是被關進來了才知道。
海水淹沒了他的下巴。
他仰頭,自嘲一笑:“活着……真的好難啊。”
話落,海水吞沒了他。
-
百花宮内,戰況激烈。
有幾個高手潛入了飛雲宮,想對幾個孩子下手,被褚飛鳳與靈音擋住了。
惠安公主将熟睡的三小隻挨個抱去了密室。
然而高手實在太多,褚飛鳳與靈音都被打傷了。
三個孩子的密室被人撬開,惠安公主剛把三小隻藏好,轉身沖了出去,對着外頭嚷道:“你們帶着孩子走,别管我!”
幾人一聽,立馬朝她嚷嚷的方向追了過去,隻留下一人把她抓了。
“殺奴,把那個孩子交給我!”
千機閣的一位護法對殺奴下達了命令。
殺奴抱着衛小寶:“不給。”
護法道:“這是閣主的命令,你想違抗嗎?”
殺奴:“我又不是閣主的人。”
護法:“……”
殺奴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是婁太夫人帶回來的人,盡管帶回來後便扔在一旁不管了,可他心裏隻認婁太夫人一個主人。
先前聽命于婁不凡,也是因爲婁太夫人讓他聽。
後來他被關進城主府大牢,婁太夫人讓他好好贖罪,按城主夏侯卿的吩咐去做,以免丢命。
可婁太夫人又沒說讓他聽新閣主的。
護法氣得半死:“閣主是太夫人的親兒子!”
殺奴:“我知道啊。”
護法腦袋瓜子都嗡了,掰開了揉碎了和他講:“所以,他的命令就是太夫人的命令!”
殺奴想了想,無比有原則地說道:“你讓太夫人來告訴我。”
護法吐血!!!
殺奴最終也沒把衛小寶交出去。
但他遭到了千機閣護法以及諸多高手的圍攻,中了三劍,傷勢慘重。
他拼盡全力将最後一個人斬于刀下,滿身是血地抱着衛小寶沖進了廂房,打開了另一間密室。
衛小寶被包裹得嚴嚴實實,沒染上一滴血迹。
衛小寶睜大眸子看着他:“嗚哇?”
殺奴趕緊把她放進搖籃。
他一身的血,唯獨一雙手幹淨無比。
衛小寶:“嗚哇。”
殺奴虛弱地說道:“今天還差……最後兩下,下次……補給你。”
在另一波高手沖進來的前一瞬,殺奴合上了密室的門。
他轉身迎上那些高手,被踹倒、被打傷、被踩斷肋骨,被人像麻袋一樣扔在地上,不停承受着淩虐與攻擊。
“這樣都不死,是個好苗子留一口氣,帶回去給主公做傀儡。”
“沒錯,殺了我們那麽多弟兄,正好讓他頂上。”
殺奴望着密室的方向,被人拽住雙腳無情拖了出去,身上的鮮血在地上劃出長長的觸目驚心的痕迹。
密室内,衛小寶在黑暗中吃着小手手。
滿屋子都是她吧唧吧唧的小聲音。
可是吃着吃着,小手手突然不香了。
“嗚哇。”
“嗚哇?”
“嗚哇!”
“嗚哇~”
小語氣從平靜到疑惑,再到生氣,後面又仿佛帶了一絲小委屈。
仿佛在說:
我不抛高高啦。
殺奴你出來吧。
可殺奴再也無法回應她。
(本章完)